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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香葬禮的兩天後,南澤雅子又把眾人約到了她家。前一天,沙都子接到了華江的通知。當時是第四節課,老師在講“近松”<img src="/uploads/allimg/200410/1-200410012R9394.png" />,兩個人坐在階梯教室的倒數第二排。
“老師說要我們明天去。”
“明天?這不是太急了嗎?”沙都子直視前方,嘴角對著左邊說道。講課的小個子教授對課堂說話很敏感,一旦發現,必定要歇斯底里一番。
“老師說越早越好。”
“哦……”
南澤直接打電話到華江家,告知了聚會一事。雖然不好揣測老師的意思,但自從出事後她們還沒去過南澤家,沙都子想這或許正是拜訪老師的好時機。
“可能老師她……”華江把筆記本抵在鼻子上,遮住了嘴和下巴,“想安慰安慰大家。出事以後,大家看上去都有些不正常。”
“或許吧……”沙都子回答得很含糊。
第二天,沙都子趕到南澤家時,加賀和藤堂已經到了。兩個人身邊各放著一個小包,不知道幹什麼用。沙都子上前一問,他們說今晚要在這兒過夜。
“今晚我們要喝個痛快,聊個通宵!”藤堂拿出一個黑色酒瓶給沙都子看。這是一瓶進口威士忌,對學生來說相當奢侈。
“沒人跟我說在這兒過夜啊?”
“留女生住宿會有許多麻煩,所以不敢讓你在這裡過夜。”南澤端過咖啡解釋道。
最後若生和華江也到了。眾人起初都板著臉,嚴肅的氣氛一時難以解開。但隨著飲酒漸酣,大家終於暢談起來。
“我想我們是不是想多了。”若生說道。他從一開始就喝得很快,始終在酒局中把握著主導權,即便在這種時候也充當著營造氛圍的角色。“祥子和波香最後都是自殺的。我們都太執迷了,潛意識中認定她們是被謀殺的,就是這樣讓事情變得無比複雜。”
“這可不是執迷!”沙都子接過他的話。事情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我們只是說,我們沒能找到她們自殺的原因。”
“我們是朋友,可朋友終歸不是自己,我們不可能完全瞭解她們。”
“可事後回想一下,就算發現一個線索也不奇怪。”
“沒發現也不足為奇。”若生說完,就著冰塊喝了一大口酒。
“不過波香是自殺,這確鑿無疑吧。”華江說完看著大家。沙都子則看著加賀,加賀好像誰的話都沒聽,只是默默地喝著威士忌。
“祥子也確鑿無疑是自殺,我認為。”藤堂說道。
這句話似乎滲進了每個人心裡,一時間大家都靜了下來。
似乎為了打破沉寂,剛才一直在聽的南澤雅子小聲地開口了。“比如,我是說比如……”大家都把視線轉向南澤。她接著說:“比如我明天自殺了,大家會怎樣推測我自殺的原因呢?”
“別開這種玩笑,老師。”藤堂輕輕搖著頭說。但南澤還是說了下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認真的。我經常想一死了之,只是沒有一個讓我自殺的機緣……那麼,你們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自殺?”
五個學生再度沉默,端著酒杯的保持著端酒杯的姿勢,低著頭的保持著低頭的姿勢,而沙都子也依舊看著加賀的側臉。
加賀開口了:“我相信老師是不會自殺的。”
南澤雅子眯著眼笑了。“我想到我先生身邊去。當我自殺後,我希望大家能記得這個理由。”
沙都子感到了強烈的衝擊,彷彿自己站在高樓的樓頂被人從背後狠推了一把。恐怕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感覺吧。
“你們都知道,我至今仍深愛著我先生,但你們不知道我會因為愛他而自殺吧。所謂自殺動機,大概就是這樣一個東西。自殺的原因,你們很容易知道。但這個原因究竟如何導致一個人選擇死亡,除了本人誰都不會知道。”
“真孤獨啊。”華江自言自語道。她的話正是時候,幾個學生彷彿被救出深淵,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夜漸深,這時該擔心能否趕上末班車了。南澤雅子讓男生把沙都子和華江送到車站。沙都子由加賀陪著,而華江自然是若生護送。
“這樣一來,藤堂,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把洗澡水燒開吧。抱歉讓你一個人幹那麼重的活。”
“沒關係,我喜歡幹這個,挺有意思的。”
“老師,您還用著以前那個浴缸嗎?”
“沒了它我會寂寞的。”南澤微笑著答道。
華江問這個是有原因的。南澤家用的還是那種靠燒柴加熱洗澡水的浴缸。平時南澤都是去公共浴室,並不用這個浴缸。沙都子他們曾多次勸說她改裝成燃氣熱水器,但她總是拒絕,說這個浴缸是先夫所愛。就這樣,這個浴缸只在有學生留宿時才會派上用場。
一行人朝車站走去。
加賀沒怎麼說話,他今天一直都在沉默。沙都子覺得自己明白其中原委:除他之外,大家都想把事情歸結到自殺上去,而他卻想一直追查下去,直到得出讓自己信服的結論,兩種想法顯然是不合拍的。他也無法把這一想法說出來,今天這種氣氛不合適。
“這樣也不錯。”加賀彷彿在自言自語,“我也想相信朋友。”
“你不用解釋,”沙都子盯著鞋子前面延伸的影子,“我都知道。”
沙都子話顯得有些逞強,雖然她並無此意。
若生和華江並排走在前面,他們的身影就像皮影一般。沙都子和加賀腳步很慢,若生和華江的身影漸漸離他們遠去。平時跟加賀走在一起,沙都子都會因為他腳步太快而跟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今天加賀卻像是被什麼拽住了。
沙都子悄悄地看著他的側臉,黑暗中,他銳利的眼睛反射著月光。在他那雙眼睛裡的是走在前面的兩人,還是留在南澤家的兩人?
不,不。沙都子暗自搖頭。
或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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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松門左衛門,日本江戶時代前期淨琉璃(木偶戲)和歌舞伎劇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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