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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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煙輕笑：“你好。”

趙輕深深看她一眼轉頭對工作人員說：“給我拿戲服來。”

她身後的工作人員面面相覷，有些懵逼，其他人也竊竊私語：“趙輕不是內定嗎？”

“她怎麼來後臺了？”

“鬼知道呢。”

簡煙看著進入更衣室的背影沒吭聲，化妝師對她道：“簡小姐，我們繼續嗎？”

“繼續吧。”簡煙仰頭讓化妝師上妝，蘇子期回後臺就聽到眾人圍在一起嘀嘀咕咕，還有趙輕的名字，她看眼眾人走到簡煙身邊，不遠處的梳妝檯前，趙輕也在上妝，簡煙已經準備好了，她聽到聲音轉頭，合上劇本道：“蘇姐。”

蘇子期給她遞了一杯熱飲，對她道：“怎麼回事？”

簡煙聳肩：“不清楚。”

蘇子期沒多問，她和簡煙又對了一遍臺詞後才聽到工作人員喊道：“簡小姐，到你了。”

簡煙合上劇本對蘇子期笑笑，等她幫自己又整理好衣襬才往前臺走，簾子掀開，外面坐了好些人，還有剛剛和她打招呼的張導，張素仁對身邊的助理點點頭，助理小跑到簡煙身邊：“簡小姐，準備好了嗎？”

簡煙低頭看幾眼，她點頭：“好了。”

她今天試鏡的是女主，姓陳，叫陳巧心，試鏡的內容是一長段臺詞，陳巧心和其他的孕婦被隔離在研究所裡，前不久帶去做研究的孕婦上個小時宣佈死亡了，整個研究所人心惶惶，陳巧心在這樣的氛圍下發表了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講。

“……再不離開，下一個就是我們其中一個！你們還不明白嗎！輪到我們了！”陳巧心說到這裡看向坐在長桌的幾位，目光鋒利，還有點怒其不爭，張素仁對上她那樣的目光心中一凜，陳巧心挺著肚子往前走幾步，她雙手放在肚子上，有意無意的做保護的動作，整個臺上很安靜，陳巧心繼續道：“你們不想想自己，也想想肚子裡的孩子，你們就甘願自己成為犧牲品？讓孩子成為犧牲品？我們懷孕本就不易，現在還要接受實驗，憑什麼！你們說憑什麼！”

陳巧心走到長桌旁，她狠狠拍了桌子，臉上滿是憤怒，似乎面前無所作為，無話可說的孕婦完全挑起她的怒火，她不由更加的生氣，陳巧心眸中火氣旺盛，瞳孔墨黑，目光發亮，其他被她質問的人有種真以為自己是孕婦的錯覺，甚至有兩個還想開口說話。

“OK！”張導率先鼓掌，其他人回神，也紛紛拍手，簡煙褪去剛剛的兇狠姿態，整個人的氣勢陡然就軟下來了，她站在長桌前微微彎腰，神色溫和，和剛剛鋒利尖銳的面孔判若兩人，賀意手環胸，他盯著簡煙看，遲遲沒吭聲，張導轉頭道：“賀總，還有趙小姐的試鏡……”

賀意輕微點頭：“嗯。”

張導立馬去讓人請趙輕了，簡煙從臺上下來後站在蘇子期身邊，她沒直接回後臺，而是立在舞臺下方，等趙輕結束，她還想等一個結果，賀意頭一偏就看到她正在和蘇子期說話，氣質溫柔淡雅，又有種說不出的疏離感，這種恰到好處的疏離感給她蒙上一種神秘的色彩，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臺上的人在演什麼他沒看，也無心看，他只顧著看向簡煙，心頭又浮現熟悉的躁動，他在幻想，幻想躺在床上的簡煙，是不是也這麼清冷，這個念頭一旦開啟就一發不可收拾，賀意坐在長桌前變換了好幾個姿勢，就是為了掩飾自己身體的尷尬，良久，耳畔傳來掌聲，和剛剛掌聲四起完全不同，這次只是零零落落，趙輕彎下腰看向賀意，見到他還轉頭看下面，她順著視線看過去，眉頭攏起。

女主的試鏡結束，趙輕和簡煙等著宣佈結果，賀意身邊的張導說道：“我覺得簡煙不錯。”

其他副導和製片人看眼賀意：“趙輕也可以。”

“簡煙更好一點。”

更好一點也沒用，趙輕背後就是賀意，怎麼說都是投資人，眾人問賀意：“賀總怎麼覺得呢？”

賀意後半段沒看，所以趙輕表現的好不好他其實並不知道，現在所有人都看著他，包括簡煙和趙輕，賀意思索幾秒：“這樣吧，午飯時間快到了，咱們先去吃個午飯，吃完飯再說，你們覺得呢？”

蘇子期聽到他這麼說臉色略變，說什麼吃午飯，其實就是想看看簡煙會不會獻殷勤，現在是在給她機會，如果她不獻殷勤，主角就給趙輕，長桌上都是老狐狸，誰還能不明白賀意的心思，他們紛紛站起身：“確實也餓了。”

“不早了，是該吃午飯了。”

張素仁看著其他的人對賀意巴結樣子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人脈，錢財，資源大過一切，演員的演技，反倒被落在最後一項選擇裡，有的人專科出身，卻幹不過沒演技的新人，真是諷刺，又悲哀。

賀意接受眾人的吹捧，他站起身走到趙輕和簡煙面前道：“不知道兩位有沒有空一起吃個午飯呢？”

怎麼可能不去，試鏡結果還沒出來呢，他這是故意的，簡煙雙手垂在身側，她偏頭看蘇子期，低聲道：“有空。”

趙輕已經很自覺的站在賀意身側了，她一隻手挽著賀意的胳膊，嬌滴滴道：“賀總邀約，當然有空啦。”

賀意不動神色的讓開距離，做手勢：“請吧。”

簡煙道：“我去拿個包，賀總先走吧。”

賀意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著急，我等簡小姐便是。”他說完看向其他人：“你們先過去吧。”

趙輕有點不高興，她搖著賀意的胳膊反遭到他一個冷眼，趙輕放下手，賀意道：“你也先過去。”

“我和簡小姐一起來。”

其他人都散開，張素仁對賀意道：“賀總，我陪您一起等吧。”

“不用了。”賀意拒絕道：“張導還是先帶他們去酒店吧。”

酒店是劇組定下的，原本用來慶祝試鏡圓滿結束的，張素仁跟在眾人身後走出去，他轉頭，身邊副導說：“別看了，你難道看不出來賀總是對簡煙有意思嗎？”

另一個副導插話：“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三個導演俱是沉默，簡煙有演技，如果選她是再好不過，可如果是以這種方式選上的，對簡煙也是一種傷害，而他們又能置喙什麼呢，錢和人脈，光是這兩個他們就輸給賀意了。

張素仁在門口看了又看，神色有些於心不忍，一輛輛車從他面前擦過，他準備回去找簡煙反被副導拽住手腕押上車，就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一輛淺灰色的車窗半開，裡面露出一張漂亮的側臉，紀雲昕低頭看蘇子期給她發的訊息：出來了。她揚唇笑笑，轉頭看門口。

簡煙拎包走在蘇子期身邊，賀意走在她右側，長廊上有高跟鞋踢踢踏踏的聲音，賀意道：“簡小姐，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我們京儀晚會見過一面。”

簡煙狀似深想卻遲疑的搖頭：“抱歉賀總，我不太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