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從娃娃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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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臺後殿。

豫進和叔孫通看了正在修改中的教材嘖嘖稱奇。

“陛下，這數算修改了之後循序漸進，更容易理解，陛下真乃千古第一才人！”

“是啊，這物理教材不但將原理講解得更為清楚，而且還配上了圖文說明，陛下，臣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頂著一雙黑眼圈，吐槽道：“這都是朕的心血啊！跟聖賢比朕尤有不及，可要論國君勤勉，說句不敬的話，也就只有烈祖能與朕作比了。”

兩人聽到我的話嚇了一跳，還以為我累迷糊了，竟然跟孝公比起來了，合著始皇帝也就那麼回事唄……

略過我後半句話，兩人躬身一禮，肅然道：“陛下實乃萬世之功！”

我擺擺手，無奈笑道：“少來這套！知道為什麼叫你們來嗎？”

兩人對視一眼：“請陛下明示。”

我指了指旁邊新寫的一本教材：“拿去看看。”

兩人行了一禮，拿起教材仔細翻了幾頁，叔孫通驚訝道：“陛下，這本教材怎麼都是阿拉伯數字、拼音、加減乘除什麼的最基礎的知識？不是給學宮用的吧？”

“聰明！”我緩緩道：“這次秦仕選拔呢，朕現了一個問題，就是那些學宮中的學子雖然學的是新式科學，可他們的底子太過薄弱，說實話，今科科考的試卷朕其實不是非常滿意，太簡單了！”

叔孫通還沒什麼感覺，畢竟他接觸的主要是諸子百家偏文科的學正科，大秦的科考考的也不是八股文，只要識字，無論學得怎麼樣都能掰扯兩句。

豫進則不同了，接觸的是理科，這玩意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聞言感同身受道：“的確如此！那些知識對於參考的學子們來說很難，可現在從將作府中隨便挑一個匠人出來，這些都是最基礎的知識，百家二科的秦仕們進入將作府後還要重新培養，實在是耗費了很多精力。”

“所以，朕決定從娃娃抓起！”

我看向叔孫通：“學宮中的學子思維已經形成了定式，改變起來並不容易，小孩子的思維比較散，容易接受新的知識，必須要從小抓起。”

叔孫通皺眉道：“陛下是想新建學宮？這恐怕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我微笑道：“誰說要新建學宮了？”

叔孫通愣然，疑惑道：“不建學宮要如何教授學子呢？”

我起身活動一下身體，緩緩道：“要解決這事也非常簡單。我大秦有鄉三老、縣三老，主要就是教化百姓的作用，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去辦這件事，對於他們來說，教育孩子肯定是他們在意的事情，畢竟誰不想自己的後代學富五車呢？”

“話雖如此，具體如何做呢？陛下已經有想法了吧？”

我點點頭：“私塾！很簡單，讓這些鄉賢、富農、商賈給鄉里捐錢，包括建私塾的錢、請先生的錢等等，都向他們募捐，建個容納三四十個孩子的私塾應該花不了多少錢，朝廷唯一支援的便是免費的教材。”

叔孫通恍然大悟，有些遲疑道：“如此是個辦法，不過陛下，這樣會不會導致私塾內都是這些鄉賢、富農、商賈的孩子，普通黔家的孩子恐怕不好進入私塾吧？”

“這是沒辦法的事。”我緩緩道：“凡事先得考慮有沒有，再考慮好不好，最起碼就教育孩子這件事，有總比沒有好，你們以為呢？”

私塾雖然有貴族壟斷教育的缺點，可以現在大秦的條件沒有更好的辦法，最起碼能形成讀書識字的風氣，只能等將來朝廷稅收可以負擔孩童教育之後再逐漸改變。

豫進想了一下，開口建議道：“陛下，既然朝廷給私塾免費的教材，不如多印刷一點，有活字印刷術在，耗費不了多少錢糧，多出來的教材可以免費分給孩子們，或許有些作用？”

我嘶了一聲，沉吟道：“真讓你說著了，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機率讓一個孩子學到了知識，以大秦的人口基數，也有近……呃，才三百人啊……”

我甩了甩頭：“三百人也不少了，就按你說的辦！”

“叔孫通，你去找李斯商議一下，加上豫進的建議，若是可行便儘快推廣。”

“臣遵命！”

“不過……”叔孫通往後翻了翻教材，疑惑道：“這教材似乎還沒有編制完畢？只有十幾頁。”

我笑罵道：“廢話！剛剛說私塾的事跑題了，今天叫你們來便是因為教材的事！”

兩人這才想起今天叫他們來似乎不是私塾的事，拱手道：“請陛下示下……”

我指了指殿中堆積的進度還沒有十分之一的教材：“朕一個人累死也編不完這些教材，你們倆對這些知識已經非常熟稔了，編制教材沒什麼問題，從明天起，你們倆每天未時至酉時便來這裡編教材！”

兩人愣神，豫進苦逼道：“為陛下分憂，臣責無旁貸，不過陛下要處理朝政大事，臣等在這裡恐怕驚擾陛下，不如我們帶回各自官署編制？”

我哪裡不知道他們的小心思，冷哼一聲道：“朕還是管得起你們的飯的！就在這裡編制，影響不到朕！”

隨即揮手道：“善本，把奏報什麼的都搬到西偏殿去，以後朕在西偏殿處理奏報。”

“遵命！”

我揮了揮手：“你們去吧，明天準時到這裡來。”

兩人無奈起身，恭敬道：“臣等告退！”

兩人剛剛轉身，我補充道：“朕每天都會看你們的進度和質量，有問題朕會隨時指出的。”

兩人連忙轉身躬身道：“謝陛下！”

看著兩人的背影我呵呵一笑，轉身進了西偏殿。

殿外，豫進看了看叔孫通，苦澀道：“博士可曾和陛下同處一室這麼久？”

叔孫通彷彿想起了在甘泉宮的日子，打了個冷戰，心虛道：“當年隨陛下在甘泉宮修訂儒家典籍時雖然同處一宮，可也沒有同處一室啊……”

豫進和叔孫通交集並不多，此時倒有點知音難覓的惺惺相惜之感。

“哎，今後要小心行事啊……”

“是啊，殿前失儀也是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