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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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岔開了話題“照璵兒的說法，這牙刷倒是個好東西。璵兒方才說其他的後面再送去，是要送給誰？”

旬璵從善如流的接道“嗯，爹爹那兒要送一把，大哥也得給，上次把他的歙硯給摔壞了，我還是有點過意不去。”她掰著手指頭算道“大哥給了，旬楠那蠢東西也得給。”

說到旬楠，旬璵不自覺地皺起整張小臉，說不出的厭惡“不然他非得說我不睦弟妹，旬楠都給了，旬杉那兒也不能少，這樣算下來，家裡的人就都給了。”

旬杉是旬璵的另一個庶妹，薊國公共有一妻三妾，可巧，每人生了一個孩子，正好兩男兩女。所以旬璵跟她的那些兄妹都是同父異母的，她是府上唯一一個嫡出。

原本說要送牙刷的時候，旬璵是有考慮過要不要給這幾個兄妹的生母也送一份，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妾室不論在什麼時代地位都不高，尤其是在安朝，若是正經納的貴妾、良妾，兒女尚且能叫她們一聲姨娘，若是隨意從哪兒抬回來的，子女連叫娘都是不行的，只能稱x氏。

旬璵畢竟是姜夫人唯一的孩子，讓她給這些妾室送東西，這不僅是自降身份，更是在打姜夫人的臉面。

姜夫人一向是不喜這些庶子女的，聽到旬璵還備了他們的份，輕哼了一聲“他們倒也配你給他們送禮物。”

這話旬璵著實不好接，她道“面子情總是要做的，不然爹爹那兒不好交差。”

姜夫人不置可否，但卻放過這個話題了。

母女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姜夫人留了旬璵一頓飯，這才放了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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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旬璵反覆回想了一下剛才的那番對話，姜夫人對家中庶出的態度著實奇怪，話裡話外都透著一股看不上的態度，偶爾透露出的意思更是恨不得將他們貶到泥裡去，連面子都不想做。

但她卻又是樁樁件件都不曾虧待過那些侍妾庶出，就連李芳菲這樣武將家出身的女兒，都曾對說她娘對庶出子女好的不像是一般的正室主母。

太奇怪了，跟兩個人似的，旬璵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該不會是雙重人格吧？所以小說裡她才會突然反水，幫女主對付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個想法太過了，旬璵連忙揮去這個念頭，她既不是醫生，這個時代也沒有治療的藥，這就相當於是絕症了，要真是雙重人格，那她也不用玩了。

在路上銀繡一直沒說話，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關上門才問道“姑娘之前說的有了合適的人選，莫不是說夫人？”

“當然不是。”旬璵奇怪地看著她，姜夫人怎麼可能自降身段替一個小小的牙刷打廣告？更何況這不過只是旬璵送她的一個小禮物，又不是自家的產業，費心費力的宣傳那豈不是吃力不討好。

銀繡奇道“那姑娘送夫人牙刷是？”

“單純送個禮物罷了，你可以理解為，鞏固一下母女感情。”旬璵想了一下，給這個行為做了一個比較恰當的形容。

“那姑娘說的人選是？”

這個人選，沒兩天銀繡就知道了。

李芳菲上門了。

……

“我說你這身體怎麼就不見好呢？”李芳菲坐在榻上，跟旬璵隔了一個桌案，在旬璵面前她一向不注意形象，此時乾脆脫了繡鞋，直接盤腿上了榻。

旬璵一手撐在腮邊，一手拿著杯蓋撥弄著自己面前的茶水，一臉不服氣地說“好多了好嗎！今年冬天我都出門三回了。”對，女學一次，冬至祭祖一次再加上前幾日出門去琅嬛閣那一次。

李芳菲不屑地看著她“那你可真是厲害死了，現在都臘月初二了，再過個二十來天都到立春了，你才出門三回！我也是真服了你了。”

旬璵嘀嘀咕咕“那我這身體就是這樣我能怎麼辦，還是保命要緊啊。”

李芳菲沒聽清她在說什麼，但卻也想到了她這個體質，嘆了一口氣說“哎，你這小身板，每到冬天我都忍不住一直惦記你，我想我爹孃都沒你的次數多。”

旬璵笑她“那可不是，你天天都跟伯父伯母住一塊，見他們不比見我多嗎？”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旬璵是知道李芳菲的，她是旬璵最好的朋友。準確來說，是旬璵在於謝靈均定親之後，在被姜夫人教導的越來越茶之後，唯一剩下的好朋友，她見過旬璵身體差到彷彿一場風寒就能送走的模樣，對旬璵總是忍不住多關注些，小小年紀的都生出了些媽裡媽氣的感覺。

李芳菲聽她這話作勢要去打她，被旬璵咯咯笑著躲掉“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這事兒也急不得，得慢慢來。你看比起兩年前，我現在不是好多了嗎？”

說的也是，換做是兩年前，旬璵別說冬天出門了，除了祭祖，薊國公夫婦恨不得連房門都不讓她出一步，想到這李芳菲就又有點欣慰。

非要類比的話，就是看到自己養的崽慢慢長大並且越來越健康的那種感覺。

旬璵說她媽裡媽氣，還真沒有說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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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菲的到來著實讓旬璵不算特別單調的貓冬生活，稍稍快樂了一點，事實證明一個跟你地位差不多能平等對話的閨蜜，對一個正常人來說有多重要。

哪怕這段閨蜜私房話時間沒有那麼長。

走之前，旬璵送了李芳菲一個盒子，李芳菲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看了兩眼“這是什麼？”

旬璵說“這裡面是把牙刷，我前兩日逛街的時候看到的，用來代替柳枝洗漱用的，我試了之後覺得特別好用，這只是新的送你了，可別說姐妹我有什麼好東西不想著你啊，除了孝敬我爹孃，友愛我兄妹的，可就只給了你了。”

李芳菲聽她這話心裡舒坦“好姐妹，虧我沒白疼你一場，謝啦！”

旬璵沒好氣的白她“趕緊走吧！又佔我便宜。”

李芳菲上門沒帶禮，走的時候倒是不空著手，回家的時候都把她娘給驚呆了。

“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我是那麼沒輕重的人嗎？”李芳菲跟她娘解釋的嘴都要乾了。

李夫人板著張臉“這是貴不貴重的問題嗎？你這是上門帶了個禮回來，這是失禮的問題！”

李芳菲說的煩了，乾脆當著她孃的面就開啟了那個盒子，說“您自個兒看吧，這算什麼禮啊！”

李夫人一看，咦，這小東西看著好像的確不像是禮，但謹慎起見，她還是問了句“這是什麼？”

李芳菲說“這叫牙刷，用來刷牙的，跟柳枝一個用途。”

李夫人刷牙？這倒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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