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吃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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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以為要多少”女兒的打岔讓周老爹的怒氣消散了不少，理智也漸漸回籠，到底是自己最看重的兒子，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兒子會隨那人的根，所以在聽到兒子驚訝的問話，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周老爹的回答，讓周老大渾身的力氣被抽乾，跪在地上給周老爹行了一個大禮“爹，兒子一定給您跟娘一個交代”

周老爹看著站起身，一臉平靜要往外走的老大，覺得怪異“你要幹什麼？”

“爹，不管您信不信，兒子這次回來真的不是為了挽救什麼名聲，單純的只是想要彌補，兒子或許有私心，但兒子絕沒有不孝，兒子每年準備的孝敬銀子是五十兩，一年四節各十兩，正因為此，兒子才會默許徐氏私下置辦田產”

“你說什麼？”周老爹聽了這話，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嘖嘖..還真是娶妻不賢，家宅不寧呀”周老三靠著門框上，看著屋裡的父子兩，嘖嘖出聲”不過老大呀，我猜有件事你也不知道，我最近經常跑縣城，聽說呀，你那岳母跟我那個大嫂呀，可是跟嚴家那邊的親戚親近得很吶”

“你知道這些事情，為什麼不早說”周老爹瞪眼，這嚴家當初跟著周氏一起逼迫大周梁氏，可以說是氣死周老大親孃的元兇之一，可大周梁氏的親兒媳卻跟害死她的人，這算什麼事？

“爹，我這不是今天才知道大娘的死不正常嗎？”周老三怕真把這老頭子氣出個好歹，到沒有跟往常一樣陰陽怪氣的。

“嘖嘖，殺人不見血呀，從根上掐住大哥脖子，不管大哥走到哪一步，只要有這個把柄在，大哥都得乖乖聽話，可真是深謀遠慮”難怪當初那些人一個勁的找他麻煩，逼得他不得不退學回家，照這麼看來，二哥從書院回來後伸手不碰跟書有關的人事物，也有內情。

真狠吶，這是要他周家永無出頭之日？

父子幾個沒有誰是笨蛋，都想到了這一層，周老爹恨得眼睛都紅了。

欺人太甚...

翌日，周老大就騎馬去了縣城，他沒有先回家，而是去了當初給他做媒的恩師府上，先試探了一下做媒的緣由，知道他不過是因為與岳父同窗交好，他才把家裡的事情一一告知。

方廉方舉人的反應跟周老爹的一樣，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隨即臉色鐵青，要不是謹之信任他，事先來問他一聲，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跟周家結下死仇，這徐老兄看著清廉耿介，沒曾想內宅卻這般烏七八糟，以後也得少來往，沒得帶歪了他的後宅風氣。

“你有何打算，你在決定之前，為師有一句話想勸你，雖說徐氏實在可惡，可她畢竟為你生下長子次子，一個處理不好，明晨將會走你的老路，甚至有過無不及，要是可以就好聚好散，各自安好，給彼此都留下臉面”要是將徐氏休棄，明晨明輝有這樣的娘，以後可是汙點，繼室進門，他們的處境就更加尷尬。

“不瞞恩師，對於徐氏學生恨極她的欺瞞，涼薄，可一日夫妻百日恩，和離女子太過艱難，也不想明晨她們日後失了親孃，所以還沒有主意”周老大痛苦的雙手捂臉，他恨，但他也不想把事情做絕，夫妻十幾年，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哎，也是為師的錯，當初沒能瞭解清楚就給你說下這門親..你既是暫時沒主意，要不就先讓徐氏在宅子裡住著，你帶著孩子回老家，你岳父那邊由我出面去說，等你有了決定，咱們再說”方廉見他恨極了卻仍舊顧及情分跟幼兒，更是惱恨徐氏，這麼好的男兒，這徐氏怎麼能夠做出這麼混賬的事情。

扣下孝敬銀子不說，還能冷漠到為了銀子六親不認，見死不救，這樣的媳婦，誰家敢要。

“那就一切拜託恩師了，學生告辭”

周老大先去找了馬車，然後就回縣城的宅子收拾東西，徐氏聽人說自家丈夫回來了，立刻從孃家回來，卻看到滿院子的箱子。

“相公，您這是..咱們要搬哪去呀？”

“不是你，是我跟明輝搬回老家，對了，你把家裡的田契等都拿出來”本一句話都不想說，但這麼多年他因為相信徐氏，一直都是交由她收著。

徐氏看著丈夫冷漠到結冰的臉，心撲通撲通的跳，她不想拿出田契等，可又不敢，磨磨蹭蹭的去屋裡把東西拿出來，周老大一邊叫人裝車，一邊接過，看了一遍，看到裡面宅子的地契，掃了一眼契約上的名字，眼底的冷意更濃。

“明輝來，爹帶你回家，哥哥在家等你一起玩”

“爹，為什麼不把哥哥帶回家來，我不想去那個髒兮兮的地方，娘說那是泥腿子住的地方”周老大聽到次子的話，抱著他的手頓了一下，隨即說道“你娘說得沒錯，那是泥腿子住的地方，可是你爺爺你爹都是泥腿子呢，你是爹的兒子，那也只能是泥腿子，你要想不當泥腿子，就只能自己努力了”

“爹，娘不去嗎？”

“嗯，你娘不是泥腿子，所以不去”周老大看了一看徐氏一眼，抱著兒子上了馬車，就叫車伕走了，徐氏早就被丈夫這一波操作給驚傻了，等她回神，早已沒了丈夫兒子的身影，她不由得大哭出聲。

徐氏沒了主意，慌慌張張的回到孃家，只是沒等她站穩，迎面就是她爹的鐵砂掌“家門不幸，我徐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不孝不悌，六親不認，蠢鈍如豬的孽障”

“老爺，你這是幹什麼？不孝不悌，她這些年都孝敬你都吃進狗肚子了？”徐氏的見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立刻尖叫了起來。

“呵..徐兄你們的家務事方某不方便參與，方某告辭，不過徐兄的家風，方某真乃佩服至極”在見到徐氏之前，方廉還想著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在見到人之後，尤其是徐氏之母后，他深覺和離了最好，免得拖累了謹之。

徐家怎麼鬧，周家都不知道，他們正熱鬧的吃著鍋子，這個吃法是周萱兒提議的，反正上次周老爹做的小紅泥爐子，什麼樣式都有。

“這個鍋子，現在吃雖然熱了點，但要是寒天吃，肯定更痛快，就連這精瘦的肉這麼煮一下也又嫩又多汁”周老三涮了一片肉吃了，滿是驚歎。

“鍋子好吃，也是咱娘手藝好，未免娘累著了，咱們三五天吃一回就好”許氏一開口，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她這是擺明說，要周梁氏三五天就做一次嘛。

“你要給老孃生個孫子，什麼都有，要不然就只能喝湯”

“娘，這還在肚子裡，誰知道是男是女，生下來是女兒，下回兒子在努力生兒子就是了，您彆著急，孫子孫女都會有的”周老三看媳婦被老孃噎了，趕緊開口解圍，插科打諢。

“娘，這個小青菜好吃，吃完了咱們再種一些，就是不知道這個自己能不能留種子，要不然還得叫三哥去買一些回來”周萱兒不想破壞了這和諧的氣氛，見她娘要說話，趕緊打岔。

“小妹喜歡，三哥就讓人去找，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上次那些是從土匪窩裡出來的，又多又雜，要不然也不會花草跟菜種都有”周老三也是等她們種出來才知道那個賣種子的騙了他，好在不是壞的，還能吃，他也就沒找回去。

周萱兒聽了，暗道一聲難怪，買回來的種子，這天南地北什麼地方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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