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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旅館時,前臺有我的電話留言。凱爾·漢尼福德十一點一刻打過電話,要我回電。他留下一個號碼,是他已經給過的,他的辦公室電話。

我從我房間打過去,他在吃午飯,他的秘書說他會回電。我說不用,我一個小時之內再打給他。

這通電話提醒了我該試試科特雷爾公司——溫迪租房申請表上填的僱主。我在記事本上找到電話,再試一次,心想或許頭一回撥錯了號碼。結果還是同樣的錄音回答。我查電話簿找科特雷爾公司,沒有登記。我問查號臺,一樣沒有。

我想了幾分鐘,然後撥了個特殊號碼,有個女人拿起話筒。我說:“巡邏警員路易斯·潘科夫,第六分局。我這兒有個電話目前給暫時切掉,我得知道號碼是登記在誰的名下。”

她問我號碼,我告訴她。她要我等著別掛。我坐在那裡,話筒緊貼耳朵,等了將近十分鐘她才回到線上。

“這是空號,”她說,“不只是暫時切掉。”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號碼上回是分配給誰?”

“恐怕沒辦法,警官。”

“這種資料你們都不存檔的嗎?”

“應該是有,但我沒法找到。我有最近切掉的號碼,但這個是一年多以前切的,所以我查不到。奇怪竟然到現在還是空號。”

“所以你就只知道,這號碼已經停了一年多沒用。”

她就只知道這個。我道謝之後結束通話。我倒杯酒喝,酒杯見底時,我想到漢尼福德應該已經回到公司。沒錯。

他告訴我,他總算找到了明信片。第一張的郵戳蓋著紐約,是六月四日寄的。第二張是九月十六日從邁阿密寄的。

“這告訴了你什麼,斯卡德?”

這告訴了我,她最晚也是六月初就到了紐約。這告訴了我,她的邁阿密之旅是在籤租約之前。除此以外,這沒告訴我什麼偉大的線索。

“還有些疑問,”我說,“卡片在你手邊嗎?”

“嗯,就在我前面。”

“麻煩你念給我聽好嗎?”

“其實也沒寫什麼。”我等著。然後他說:“唔,也沒有不念的理由。這是第一張卡片。‘親愛的媽媽爸爸:希望我沒讓你們擔心。一切都好。我人在紐約,很喜歡這裡。退學是因為煩人的事太多。以後見面時,我會解釋清楚……’”唸到這行,他的聲音有點嘶啞,但他趕緊咳嗽一聲再念下去,“‘請別擔心。愛你們的溫迪。’”

“另一張卡片呢?”

“等於什麼也沒寫。‘親愛的媽媽爸爸:還好吧?我一直以為佛羅里達只能冬天來,沒想到現在也很棒。再見。愛你們的溫迪。’”

他問我進展如何,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說我一直在忙,查來的片片段段還有待慢慢拼湊組合,難說什麼時候才能有點具體結果可以向他報告。“範德普爾出現以前,溫迪跟另外一個女孩合租過幾個月。”

“那女孩是妓女嗎?”

“不知道。我是挺懷疑的,不過不敢肯定。我約好明天跟她碰面。她是溫迪大學時代的朋友。溫迪有沒有跟你們提過一個叫瑪西亞·梅塞爾的人?”

“梅塞爾?應該沒有。”

“她大學的朋友中,你有沒有哪個知道名字的?”

“好像都不知道。我想想。我記得她提過一些名字,沒講姓就是了。不過我一個也想不起來。”

“也許不重要。科特雷爾這名字,你有印象嗎?”

“科特雷爾?”我拼出來,他大聲再念一遍。“不,一點印象也沒有。該有嗎?”

“溫迪籤租約的時候,僱主名字填的是他。我找不到他開的公司。”

“你為什麼認為我該聽過?”

“只是隨口問問,看能不能誤打誤撞。近來我常常這樣,漢尼福德先生。溫迪會做菜嗎?”

“溫迪?就我所知,不會。當然她有可能念大學的時候培養出烹飪的興趣,這我就不清楚了。住家裡的時候,她了不起也只會自己弄個花生醬或者果醬三明治吃吃。為什麼問?”

“不為什麼。”

他另一個電話響了,他問我還有沒有別的事。我正要說沒有,卻又想起開啟頭就該想到的問題。“明信片。”我說。

“明信片怎麼了?”

“另一面是什麼?”

“另一面?”

“她寄的是風景明信片對不對?翻個面,我想知道另一面是什麼。”

“我瞧瞧。是格蘭特將軍墓,這解決了你的疑問嗎,斯卡德?”

我沒理會他諷刺的語氣。“這是紐約那張,”我說,“我對邁阿密那張比較有興趣。”

“是家旅館。”

“什麼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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