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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瑾年瞪了瞪眼, 急切地問:“出了什麼事?”

“嚮導的朋友說, 到達約定的地點後根本沒看到黑白條和閃電,我們打電話給他們, 也聯絡不上。嚮導說,他們可能是等得不耐煩,想按記憶中的原路返回。雅龍冰川看上去好像一條路通到底,可根本不是你所見的那樣, 有些地方根本沒辦法走,沒有嚮導帶你,自己亂繞亂走,很快就迷路了, 灰茫茫一片, 視覺疲勞, 你就會忽視一些危險, 尤其有些被冰雪覆蓋的冰縫。”說到這裡,康堅揚大嘆了一口氣,“我們發現不妙, 就原路返回,天都亮了,只找到了黑白條, 他說他快凍死了, 手機沒電也不能求救, 而閃電掉冰縫裡去了, 都(掉)下去幾個小時了。嚮導說掉下去就是九死一生, 不摔死也得凍死!”

“後來呢?”

“當然是趕緊叫救援了!但一時半會兒趕不到。嚮導比較有經驗,靠近看了看,說人卡在下面,但就是叫了沒回應。大家都湊過去,伸著頭往下看,叫著閃電的名字。我想知道人卡哪裡了,還有沒有救,結果不知道被誰碰了一下,失去平衡,腳下一滑,也‘嗖’一下滑下去。那時我真他媽想抽死自己,第一次離死那麼近,還好向導眼疾手快扯住了我的袖子,可她一個女的也拉不動我一大男人,自己都快跟著我一起下去了。你知道嗎,那一夥路上跟我稱兄道弟的驢友,有幾個還是一起走過無人區的,一鬨而散,沒一個上來拉的,我急眼了,怕嚮導放手,喊道,你拉著我,我給你一百萬,誰過來救我,我也給一百萬!”

祝瑾年聽得入神,差點就問出口個類似“那你最後上來沒”的傻問題,還好及時嚥下去了。

康堅揚說:“嚮導拉不住了,我非常絕望,又往下滑了一點,踩到一塊微微凸起的堅冰,暫時穩住了,這時才想起來我們帶了登山繩,我用盡全身力氣告訴他們繩子在哪,他們才來救我。繩子放下來的時候,嚮導力氣用盡了,我一下子滑下去,腳碰到什麼東西,拼盡全力拽住繩子末端才保住命。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往下看到閃電了,她就卡在我腳下大概兩三米的地方,仰著頭,一隻手高舉著,眼睛和嘴都張得很大,眼球都充血了,看上去沒有生氣,又僵又白,我伸手想去拉她,她卻離我越來越遠。我上去之後,見有人居然在收自拍杆,也就是說我九死一生的時候還有人顧著照相!我衝上去就給了那人一頓揍,他們要沒拉開我,打死他都會!過了很久救援隊來了,按我說的位置下去卻沒找到閃電,說是可能被我一震,滑到更深處去了,聽說,冰縫有的深達幾百米,有的,幾千米,如果滑到下面去,只有等一千一萬年後科技進步,後人把她當化石挖出來——而我他媽的差點跟她一樣。”

“太險了……”祝瑾年搖搖頭,她光是用聽的就覺得冷汗直冒,更何況康堅揚是親歷者。

“從滑下去到爬上來不過短短一分鐘,險是其次,主要是……心涼。”康堅揚抹把臉,重重地拍一拍扶手,“出了這樣的事,我們也沒心情繼續走了,就地散去。他們幾番暗示我,關於那一百萬的承諾,我都沒理,還他媽落下個過河拆橋的名聲。他們還議論說是我把閃電撞下去的,操他媽的!……倒是那嚮導大姐,很淳樸,我要給她錢,她說自己住在村裡,有那麼多錢沒地兒花,還是累贅,怕遭人惦記,最後也就意思意思拿了一萬塊,說回去送給村小學用。她叫我不要多想,這是人之常情,我快掉下去時,她拉住我是本能,別人如果也上來拉,可能一起掉下去,所以人家不拉是惜命,換我,我沒準也不會上去(救人),看著就是死路一條,誰會那麼蠢呢?她還問我,我們這些人來這麼危險的地區是為了什麼,如果是為了體驗死,那我算是體驗到了,沒虧,如果是為了活,又為什麼在死的邊緣走,為什麼要去挑戰死神。她跟我說,烏來村有句土話,大概含義就是,人心是世界上最光明磊落也最陰暗猥瑣的東西。”

祝瑾年回味著嚮導說的幾句話,感嘆道:“很有哲理啊……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嗎——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不可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這話也不完全對。”康堅揚笑著插科打諢道,“不可直視的一是太陽二是人心,三是……電焊。”

她被他逗笑,暗地發誓以後再也不說這句話了。

康堅揚說:“嚮導還跟我說了這麼一件事,烏來村交通閉塞,夏季還好些,到了雨季兩個月,進出村的路都是走不通的,非要進出,就只能走雅龍冰川,繞到山下去。早期探路的通常是父子搭檔,一定是兒子牽著繩子走在前面開路,父親緊跟著走兒子走過的安全道路。你知道為什麼這樣嗎?”

祝瑾年想也沒想,“孝道吧……”

他笑了,眼中卻沒有肯定之色。

她忽然倒吸一口涼氣,“難不成……難不成是因為兒子忽然掉下去,父親是一定會拉住兒子的,如果父親走前面,掉下去了,兒子就不一定會盡全力把他拉上來?”

康堅揚豎起大拇指,“你也讓我不可直視啊!”

“這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她歪頭問。

他笑著敷衍過去,“那次的事直接導致我對探險喪失了興趣,有句成語怎麼說來著……因噎廢食!對,就是因噎廢食。說真的,我也開始惜命,這塊手錶是我對自己的一個提醒。從昌朵回來後,我連續幾個晚上做噩夢,夢到閃電僵白的臉和血紅的眼睛,夢到她拉著我從冰縫裡滑下去,一直往下掉,越底下越黑,也是以嚇醒為結束。就像你之前跟我說的,這個噩夢是有跡可循的,就算現在天天做,我也不會來心理諮詢,再說,那事對我來說非但不是心理創傷,反而是件好事啊,我能活到現在,說不定都是拜它所賜,否則,我沒準就死在接下來的某次探險上了。而我近一年夢見的那玩意……我不覺得跟它有關。”

“名為‘瘦成閃電’女網友紅色的眼睛、僵白的臉、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時,她一動不動,也說不出話。”祝瑾年提醒道,“這跟你夢裡的一些資訊重合了。”

“可我跟她一點也不熟,連她具體長啥樣也忘了。”康堅揚莫名其妙地聳聳肩,“她的死對我來說不是什麼打擊,也不至於難以忘懷,你不問,我都不會主動去想,就算想,也是想我自己差點沒死了。”

祝瑾年細細品一遍他的話,“你不覺得事情有點古怪嗎?”

“嗯?”他一愣,很是茫然。

“你們找到黑白條時,他真的跟你們那樣說?”祝瑾年確認道,“‘我快凍死了,手機沒電也不能求救,我老婆掉冰縫裡去了,好幾個小時了!’——是這樣說嗎?”

康堅揚想了想,皺著眉說:“是啊!我就記得當時他說第一句話時我心裡很不高興,很想揍他,老子摸黑找了你們好幾個小時都沒說冷,你倒唧唧歪歪的。後來他說閃電掉下去了,我嚇一跳,只想著她的死活,才忍住沒動手。”

“我考你個題吧。”她深吸一口氣,把聶羽崢難住許多考生的那道“男朋友和閨蜜誰是鬼”的題背了出來:“你陷入兩難,該相信誰?”

康堅揚愕然,“我又不是同性戀,我怎麼知道!”

她哭笑不得,“假設你是女的。”

“那……閨蜜長得漂亮不?”他挑眉,不正經地問,“漂亮就信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祝瑾年抿唇,一臉無奈。說真的,康堅揚這種性格實在不像需要心理疏導的人,經歷過生死大劫,凡事都挺想得開。

康堅揚大大咧咧地擺擺手,“好了好了,我不知道。你告訴我吧。”

“應該相信閨蜜,因為她第一時間告訴你關於生死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除了生死,什麼都是小事。”以前不覺得聶羽崢出的考題有什麼實際意義,現在真碰上了,才發覺他不是故意刁難考生。一想到他,祝瑾年有點走神。

康堅揚一聽,似有所啟發,低聲罵了句“我操”,“我要是黑白條,在那個時候見著有人來,第一時間就該說閃電的事,怎麼會先講什麼手機沒電呢……”

“假設跟閃電在一起的人是你,她掉下去後,你都會第一時間向趕來救援的人說這事,更何況她老公。”祝瑾年回神,鄭重道,“如果所有細節都是你親眼所見,是有很多不對勁之處的。很多時候,都是當局者迷,你覺得自己一直記得的,都是差點沒命這件事,而我這個旁觀者,看到的東西比你多一點,並不這麼認為。從昌朵回來後,即使做噩夢,你也應該做一些自己掉下冰縫的夢,可又為什麼同時夢見閃電?一些你以為印象深刻的細節確實被你記住了,其他細節則進入了你的潛意識。或許你潛意識裡一直糾結著那次事故,可時過境遷,死無對證,你也是無能為力的。”

康堅揚坐直身子,“說起來……我爬上來之後黑白條的態度確實有點不尋常,只是當時我心情太糟糕了,沒空多管他們。”

“他什麼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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