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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媒將亞當佈雷森的演講公佈於眾,被那些個備受欺凌的弱勢族群有色人種看到了,均是備受鼓舞,從來就沒有那個候選人能說出如此態度鮮明的話來,這樣的候選者,值得被尊重推崇。

而民調機構則立時推出了最新的民意調查,僅僅一天的時間,亞當佈雷森便將支援率追上來了近一個百分點。

誰說福不雙至禍不單行的?

亞當佈雷森不僅將對手成功地拖進了坑裡,同時還縮小了落後的差距,這不是雙喜臨門麼!

雙喜臨門肯定還不夠,因為,阿諾德署長在亞當佈雷森趕去唐人街的時候便接到了另一個喜訊,當夜對鮑爾默的抓捕行動非常順利,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不費吹灰之力,而且,已經於當日上午由兩名聯邦緝毒署探員聯合八名緝毒警察將鮑爾默父子押送上了駛往金山的頭班火車。

能夠順利抓捕了鮑爾默父子也是幸運。

康利在金山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父親會越過他跟斯坦德庫柏等人達成交易,而且,一定會將除掉安良堂的曹濱董彪提到交易條款中來。他雖然對此作了彌補,得到了曹濱的承諾,但回到了紐約之後,仍舊不得安心,於是,便跟父親老鮑爾默深入交談了一次。

按照康利的意見,應該立刻終止和斯坦德庫柏等人的附加交易,並外出一段時間,躲過這場風頭之後,再返回紐約。

但是,老鮑爾默卻並不認同。

“如果,斯坦德、庫柏還有埃斯頓他們能夠順利除掉了安良堂的湯姆和傑克,那麼,我們會有危險嗎?”老鮑爾默輕鬆問道。

康利只能是聳肩搖頭。

“沒錯,危險是建立在斯坦德、庫柏還有埃斯頓他們失手的前提下,那麼,我問你,康利,如果你是安良堂的湯姆或是傑克,當那三人對你下黑手,想出掉你卻又失手了,你會怎麼做呢?會不會放任他們於不顧,而跑到幾千英里之外的紐約來找我們算賬呢?顯然不會吧!”老鮑爾默不光輕鬆,而且非常自信。

康利認真的想了想,回道:“我想,如果出現了這種情況,湯姆傑克首先要報復的是他們三人。”

老鮑爾默愉快道:“那麼,你認為以湯姆和傑克的實力能不能將他們三個一網打盡呢?”

康利鎖緊了眉頭,思考道:“他們三人,一個在警察局,一個在海軍軍港,一個在陸軍軍營,平日裡多以電話的方式進行聯絡,湊在一起的時候,也多在庫柏的軍營中。以湯姆和傑克的能力,他們或許可以輕鬆地幹掉其中一人,但絕無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老鮑爾默得意笑道:“就是嘛!所以,這種交易方式對我們來說,不單是有利的,而且,也是安全的。我相信你的判斷,那三人應該除不掉湯姆和傑克,但湯姆和傑克也不可能輕鬆獲勝,他們將陷入到最為殘酷的相互廝殺中,而我們,只管坐收漁利。甚至還有可能出現一種極端情況,他們雙方兩敗俱傷,我們既達到了除掉湯姆和傑克的目的,又省下了一大筆錢。”

康利沉思良久,卻不得不承認父親的分析極有道理。

因而,康利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像他父親一樣,將心放在了肚子裡,安安生生快快樂樂地賺著那兩百噸鴉片給他們帶來的利潤。

至於聯邦緝毒署,鮑爾默父子並沒有放在眼中,他們早在聯邦緝毒署成立之前便深度介入了鴉片經銷這一行業,可以說,聯邦緝毒署的每一個招數都被他們這些個資深煙販所掌握,即便被探員請去了緝毒署中喝咖啡,他們也能做得到從容不迫,因為他們心裡清楚得很,聯邦緝毒署是絕無可能抓得到他們的犯罪證據的。

沒證據,那還扯個什麼淡哩?

即便是半夜前來抓捕,把動靜鬧得就跟是中央情報局抓捕外國特工一般的陣勢,卻也沒能嚇得倒鮑爾默父子。

只是,當緝毒署探員將他們父子罩上了黑頭罩,押送上了火車的時候,鮑爾默父子的心中才有了那麼一絲絲的不安。

按照美利堅合眾國的法律,警察局也好,聯邦緝毒署也罷,有權力要求任何一個公民配合他們的調查,但是,若不能拿出有力的證據,那麼,他們扣押該公民的時間就絕不允許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上了火車,同樣相當於扣押。

隨著時間的推移,鮑爾默父子的焦慮心情越發明顯,扣押時間估摸著早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但緝毒署的探員卻絲毫沒顯露出要放人的跡象。

難道……

火車上的鮑爾默父子不管如何焦慮,卻只能保持沉默,旅途尚不知合適結束,他們只能在寂寞中強忍著這份焦慮。但在金山,象驢兩黨的競選之戰卻進入到了刺刀見紅的階段。

亞當佈雷森利用各種資源各種機會向金山警察局和金山法院施加壓力,要求法院在警察局尚未取得充分證據之前不得舉行庭審,並且要依照法律在無法對曹濱定罪之前,必須給予曹濱足夠的公民權利,比如,保釋權力。

這等狼子野心定然瞞不過象黨候選人,他用腳趾蓋子都能想明白,這無非就是亞當佈雷森使出來的拖延戰術,這個案件已經被報媒傳播了開去,亞當佈雷森的那番演講表態也被全州境內的弱勢族群及有色人種所推崇,其支援率更是以一種呲呲叫的勢態向上躥升,眼看著就要將敗勢挽回,那象黨候選人又怎麼能保持了平和的心態呢?

必須粉碎亞當佈雷森的陰謀,決不能讓他得逞把案件的開庭拖到了投票日之後!

於是,象黨候選人針鋒相對,也利用一切資源一切機會,向金山法院及警察局施加壓力,要求他們儘快開庭審理此案。

針尖對上了麥芒,兩位均自稱是民意代表的候選人在報媒的攛掇下展開了一場面對面的交鋒,在那場交鋒中,象黨候選人發揮極佳,他引經據典旁徵博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闡述了他對法律的尊重,對亞當佈雷森用意的懷疑,得到了觀眾們的陣陣掌聲。

但亞當佈雷森的發揮卻不盡人意,他的論調顯得蒼白,他的論據亦顯得薄弱,他強調最多的就是華人勞工和全世界其他民族的人們是一樣的,是善良且勤勞的,是不會做出製造暴亂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來的。

象黨候選人清楚知道,即便他贏得了現場觀眾的掌聲,卻不一定能贏得了現場之外選民們的選票,最關鍵點,還要在於案件的開庭審判,如果不能儘快將此案了結,他很有可能被亞當佈雷森以極不光彩的方式贏得了這場對決。因而,在第二輪的交鋒中,象黨候選人終於按捺不住,對案件本身展開了具體論述,論據論點中,不自覺地便說出了華人勞工群體中也會有害群之馬的這類意思出來。

這就被亞當佈雷森抓住了把柄。

“我承認,任何一個優秀的族群或是民族,都難保不會出現一些害群之馬不法之徒,但是,安良堂卻是華人勞工族群的精神領袖,他們信奉的是懲惡揚善除暴安良,我不相信金山安良堂的領頭人會做下製造暴亂的這種罪行,我認為,任何對安良堂有罪的懷疑,都是對華人勞工族群的侮辱!我很擔心,這樣的風氣蔓延開來,那些個為美利堅合眾國做出巨大貢獻的其他弱勢族群和民族會遭到同樣的對待!”等待已久的亞當佈雷森,終於抓住了機會,將對手毫不留情地推進了種族歧視的巨大陷阱中去。

象黨候選人當堂怔住。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對手會在這兒給他挖了個大坑在等著他。

決不能坐以待斃,但也決不能順著亞當佈雷森的話去做蒼白的解釋,否則,自己將會在這個大坑中越陷越深而無法自拔。

此刻,唯一明智的應對策略便是抓住矛盾要點,只要法庭審判的結果是安良堂有罪,那麼,亞當佈雷森給自己的挖下的大坑最終埋葬的卻一定是他亞當佈雷森。

“對佈雷森先生的言論,我不打算做任何評價,我只想說,要用事實說話,要用法律說話,所以,我再次建議金山法庭及金山警察局儘快開庭審理此案。”象黨候選人以挑釁的目光死盯著亞當佈雷森。

一個身經百戰的曾經軍人,亞當佈雷森怎麼會懼怕這種挑釁呢?

“雖然……”亞當佈雷森開了口,卻不著急表達觀點,而是微笑著回敬了對手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雖然按照法律規定,金山警察局在尚未獲得充分證據的時候不能著急開庭審理此案,並且應當賦予當事人足夠的人權,但特殊情況需特殊處理,為了避免有人誣陷我採取什麼拖延戰術,我鄭重表態,也希望金山法庭能夠儘快開庭審理此案,早一天還安良堂一個清白,還十五萬金山華人勞工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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