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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每次開戰前和結束後都吟哦毛主席詩詞的東霸天這次沒再吟哦,不但沒吟哦,在整個去醫院的路上,東霸天連句話都沒說。

為啥東霸天連句話都沒說?因為東霸天本來就該昏迷了,要不是他咽不下那口氣,那他早就倒下了。用張嶽評價他的話來說就是:東霸天就是想瞪著眼睛看著盧松倒在他眼前。

盧松也是和東霸天一樣的想法,只是盧松最後沒頂住東霸天那玩了命的雷霆一擊。

以後盧松還是土匪大院的老大嗎!?肯定還是!但是他以後的江湖地位肯定不如東霸天了,因為他輸了,而且是在處處佔先的情況下輸的。儘管盧松也得到了尊重,但是他以後再見到東霸天,那是必須要甘拜下風了。

這次解放公園血戰之後,經常有人這樣說:“別成天說自己是出來玩兒的,你玩兒得起嗎?你要是真敢玩,那你就像東霸天跟盧松似的玩兒!”

誰聽到這話都默不作聲,只能笑笑。這麼玩兒,誰敢?!

東霸天和盧松不但是江湖大哥,而且這一場惡戰更是成了典故,成了出來混社會的典範。可以說這一戰不但成就了東霸天的霸業,也成就了盧松。因為,能跟東霸天玩兒的,只有盧松。

東霸天在醫院裡縫得滿腦袋都是線,究竟縫了多少針醫生沒數,他自己更不知道。醫生要給他掛血漿,他不讓,他說他血多,流不淨。醫生說多打點兒麻醉藥,否則得疼死,他說少打,儘量少打,他不怕疼,打多了把腦子給弄壞了。

盧松雖然被東霸天給砍暈了,其實也未必比東霸天傷得重多少,也在縫針,他也不掛血漿。

解放公園血戰慘烈歸慘烈,這場惡戰並沒使雙方元氣大傷。因為沒人死,也沒人進去。當大家都認為這場血戰已經就此結束時,真正的慘案才發生。

就好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經歷了槍林彈雨都沒事兒,但卻在回家的路上翻了車一樣。之前的那叫流氓鬥毆,後來的發生的,那才叫案件。

且說東霸天縫完了針,就被扶到了一個家裡沒人的小兄弟家裡,這小兄弟叫楊五,就在五金門市上班,而且家就住在五金門市旁邊兒。東霸天打架打成了這樣,怕爹媽看著擔心,所以不敢回家過年,只能在小兄弟家湊合了。

大年三十上午是楊五上班的最後一個上午,到了下午就該放假了,一直放到正月初六。

臨下班時,蔫土匪到了。

不但到了,而且手裡還拿著報紙包皮的厚厚一疊人民幣,一百張十塊面額的大團結。

蔫土匪話少,進門就一句話:“帶我去找東霸天,我交錢,他交人。”

“行啊,你在旁邊坐一會兒,我下班了就帶你去!”楊五說。

蔫土匪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攥著錢一句話也不說。

都說蔫人出豹子,這話一點兒都不錯。據說蔫土匪十歲那年被已經十五、六歲的癩土匪欺負了一次,這蔫土匪當時沒吱聲。但是從那天起,他每天放學回家就磨刀,每天在自己家院子裡拿著塊磨刀石“刺啦”“刺啦”的磨,把一把匕首磨得錚亮錚亮,磨完了還若有所思的用手指甲彈刀刃,比李燦然愛磨刀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住他家隔壁的盧松聽到磨刀聲就趴在牆頭看,越看就越覺得這孩子不對勁。盧松就趴牆頭上問蔫土匪在幹嘛,蔫土匪說閒著沒事磨刀玩兒。盧松當然不信。玩什麼的都有,聽說有磨刀玩兒的嗎?有一天晚上盧松喝酒回來看見這蔫土匪明顯是把手放進兜裡揣著刀在跟著一個人,盧松上去一把拉住他,噼手奪過了刀,仔細向前一看,前面那人正是癩土匪。

還好盧松發現了,要麼這癩土匪肯定活不到今天了,肯定早就被蔫土匪給扎死了,天知道蔫土匪跟了他多久了?!這麼久不動手,肯定就是為了一擊致命!盧松說:“都是一個院長大的,你想殺他還是先把我殺了吧!”蔫土匪沒做聲,他就聽盧松的。

盧松把這刀給掰折了,他知道這刀留在蔫土匪手裡就是個禍患,早晚得出事兒。盧松也徹底認清了蔫土匪這個豹子。十歲就琢磨殺人,這不是豹子是啥?盧松果然沒看走眼,這小子二十歲那年終於一戰成名了,一出手就差點要了同事的命。

當然了,不熟悉蔫土匪的人根本不知道蔫土匪的厲害。楊五的同事看著這個悶聲不響的穿著帶補丁衣服的人,還以為是楊五的哪個農村親戚呢。

終於,楊五下班了。楊五說一聲:“走吧!”,蔫土匪跟著楊五就走。

楊五問蔫土匪:“盧松沒事兒吧?”蔫土匪吭哧出了一句:“沒事兒。”

楊五再問蔫土匪:“偶操,都打成那樣了還沒事兒?”蔫土匪再吭哧出來一句:“沒事兒。”

楊五就鬱悶了:“真沒事兒?盧松縫了多少針?”蔫土匪又吭哧出一句:“真沒事兒。”

可能在蔫土匪眼中,只要不出人命,都算是沒事兒。

楊五把蔫土匪帶到了自己家,見到了纏了滿腦袋繃帶的東霸天。

“你把人給我,我把錢給你。”蔫土匪這幾個字也不失簡潔明瞭。

本來頭疼得快炸了的東霸天看著蔫土匪這蔫巴樣兒樂了:“怎麼讓你來了?”

“把人帶來吧,我把錢給你。”蔫土匪換湯不換藥,又重複了一遍。

“走吧!”

抓來的一老一少兩個女人都關在陳大光家,因為陳大光家裡就兄妹倆,沒別人,所以把這兩個女人安排到了這裡。

在陳大光家門口,東霸天跟蔫土匪說:“等著,我進去領人。”

東霸天敲門,是陳白鴿開的門。

“怎麼是你開門?”進了院門的東霸天覺得挺納悶兒。

“怎麼了?”

“你不是身體不好麼?”

“沒事兒。”

“你哥呢?”

“左屋。”說完,陳白鴿就進了右屋。

東霸天推門就想進,可推了半天也推不開。

“開門!”東霸天那麻藥勁兒剛過,正是又疼又煩躁的時候。

“等下。”

“在自己家睡覺插什麼門?!”東霸天氣不打一處來。

門開了,陳大光光腚出來開的門。“我怕我妹妹進來。”陳大光說。

“你怎麼還不穿衣服……”

東霸天往炕上一看,並排躺著仨腦袋,胡司令正呲牙朝東霸天笑呢:“昨天我倆把這倆娘們兒幹了,真解氣!”東霸天再一轉頭,陳大光也朝著東霸天嬉皮笑臉呢。

頭疼得極度煩躁中的東霸天暴怒,一腳就把陳大光從門口踹到了炕沿。

“馮哥,你打我……”陳大光懵了,捂著肚子倚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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