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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一</h3>

陳江河回到陳家村,已經是大年初八晚上,正趕上迎龍燈。夫妻倆累得嘴唇乾裂、眼布血絲,嗓子沙啞得說不出話來。幾個小時前,陳江河一家還急著往回趕,可現在到了家門口,卻又駐足路邊看起了龍燈來。

義烏民間有春節迎“板凳龍”的習俗。龍燈,象徵著生命,象徵著力量。中國迎龍燈習俗始於唐代,原為京官與民同樂,歡度元宵佳節的一種喜慶活動。傳說唐朝宰相魏徵夢斬涇河龍王后,唐太宗李世民可憐龍王,動了惻隱之心,號召百姓迎龍燈,以祭奠涇河龍王。從那時開始,迎龍燈的習俗就這樣世代傳承下來了。在義烏民間,流傳著“先有木龍頭,後有烏傷郡”的俗語,說明龍頭圖騰崇拜歷史悠久。

迎龍燈,就是希望來年風調雨順,財源廣進,國泰民安。今晚陳家村的龍燈燈頭上披掛著紅綢,四周圍繞著琉璃,懸掛著綵球,琉璃綵球內點著蠟燭。龍頭、宮殿與龍尾之間,由各式板燈串連而成,狀如江上長橋,故一片燈板又稱“一橋燈”。龍頭、龍身、龍尾和宮殿都用樟木雕刻而成,每一條板凳龍都由各家各戶自願拼接而成,每當龍燈經過村民家門口時,都會被迎接到家裡,接受全家祭拜。按義烏風俗,用鞭炮迎接龍燈,可以沾沾龍燈的喜氣,保佑來年吉祥如意。

今年的龍燈特別長,排場特別大。肅靜迴避牌居前,銅鑼鼓銃殿後。龍燈啟動時,先鋒發號,大鑼開道,火銃轟鳴,儀仗前行;旌旗彩幡、堂燈、排燈分兩列行進。臨近村的人都來趕熱鬧賞龍燈了,陳家村大操場上人頭攢動,一有空隙,就被人擠滿了。

在龍頭老大的帶領下,長長的龍燈在空曠的平地上不斷盤旋,一朵、兩朵、三朵……數十分鐘後,龍尾也到位了,站在高處從上往下看,五朵梅花呼之欲出。

到家已是深夜,駱玉珠推開院門,拉著王旭進屋詫異地打量。王旭奇怪道:“媽,沒有人堵在家門口。”咦,巧姑不是說白天、黑夜都有好多人堵著要債嗎?要債的肯定往別處去了。孃兒倆回身看著陳江河。陳江河打電話給巧姑。巧姑回話說:“要債的都在我爸家裡呢!”

此刻,陳金水家裡熱鬧非凡,這些人也是看了龍燈回來吃夜宵的。七八個人顯然酒過三巡都帶著醉意,有操著東北口音划拳的,有吟著南方口音唱小調的,還有幾個痴痴地聽著陳金水講二叔當年的事。

陳金水說道:“我二叔,抗戰英雄守乾公,黃埔14期畢業。在回家省親路上,聽說三叔陳朱蘭英勇犧牲了,縣長吳山明親自為三叔抬棺,還送來了‘民族英雄’牌匾。站在中國最美的富春江坡岸上看著滔滔江水,心潮起伏。突然,他看到江水裡有血!好多好多殘缺的屍體,一打聽,都是‘義烏營’士兵的屍體!一截胳膊,一截腿,鞋子,綁腿,腳,啊,還有頭!他不想看了!怎麼有這麼多戰士死在最悽美的溪水裡?為什麼沒有一具全屍?後來得知這些士兵都是與日軍拼刺刀死的,從此他賣掉千畝肥田,毀家抗日……為了不給老祖宗丟臉,為了保衛鄉親們賴以生存的土地,1939年,二叔指揮‘義烏營’將士,以已經中毒的血肉之軀,築起了抵禦日本軍隊的人肉長城。‘義烏營’在二叔守乾的指揮下奮勇作戰,在東洲沙附近的大小山嶺上,曾有一個多小時聽不到槍聲,這不是雙方停戰,更不是休息,而是仗已經打到無法開槍的程度了,敵我兩軍扭作一團展開肉搏戰,武器遠遠不如敵人,‘義烏營’就想辦法拼刺刀,以命換命,浙江境內規模最大的白刃戰就此爆發。我二叔掄起鐵扁擔,六十斤的鐵扁擔啊!橫掃在鬼子腰間,小鬼子‘嗷’的一聲就倒下了,於是我二叔的貨擔裡就多了兩顆手榴彈和一把軍刀。”

巧姑忙裡忙外地收拾,將菜一盤盤端出,陳江河跟駱玉珠拉著王旭匆匆走了進來。巧姑看見了不禁滿臉喜色:“哥!玉珠姐,你們可回來了!”巧姑指指屋裡:“要債的都在裡面,他們都被我爸請到家裡來過年了。”

陳江河壓低聲:“電話裡幹嗎不告訴我?”巧姑:“我爸不讓。今天一共吃了四隻雞,把家裡的酒都喝完了。”陳江河看見陳金水搖頭晃腦,正仰頭喝盡杯中酒,抹抹嘴。聽得津津有味的吳廠長不甘心:“你們挑貨郎連手榴彈都敢賣啊?”陳金水偷偷地樂:“天底下就沒我們不賣的東西!巧姑,再抱壇酒!”

屋裡人突然望見陳江河一家,紛紛站起。“陳兄弟!”

“江河兄!駱老闆!”

陳江河夫妻倆尷尬地笑著。吳廠長搖晃著上前,用力拍打陳江河的肩膀:“我的財神爺啊!你該晚一點來,我們正聽得帶勁呢!”看到陳江河提著錢包袋,陳金水問了一聲:“錢?”陳江河釋然笑笑,陳金水給自己倒了杯酒悠然喝盡。

陳江河攙著喝醉的吳廠長走到院門口。吳廠長將錢塞進包裡,語無倫次地說:“江河兄,我沒想到你能拿錢回來……你叔家裡的雞真好吃!酒好喝!你二爺武功頂呱呱,打日本鬼子過癮!”

陳江河苦笑著說:“是呀!有空您再來。”

吳廠長揮手道:“我不白吃!等……等我資金回籠,我給全廠買雞,把你叔家的雞都買了!”

陳江河說:“好啊!一言為定!”吳廠長搖晃著走出幾步:“別送了。”吳廠長一抹臉回頭:“江河兄弟,我對不住你!你這人,可交!”

陳江河微笑著擺手,望著吳廠長遠去的背影,他轉身進院後,長長地鬆了口氣。

<h3>二</h3>

外間正堂裡,陳金水還在怡然自得地喝著酒,駱玉珠在屋裡輕拍了幾下熟睡的兒子,把他交給巧姑後回到正堂裡。夫妻倆交換了個眼神,一起坐到陳金水面前。“叔,謝謝您。這次要是沒有您……”

陳金水頭也不抬:“走了?錢呢,也分光啦?”陳江河撐開空蕩蕩的黑皮包,苦笑。

“巧姑,把門關上。”江河趕緊接過金水叔的話說:“叔,我打算從銀行貸款,重新再來。”

“我這四隻雞是下蛋雞,還有六壇酒是藏了好多年的。”陳金水說。

陳江河沒明白,怔怔打量:“叔?”駱玉珠忙插話:“多少錢您定,我們給。”

陳金水點頭:“你是明白人。咱把賬都得算清楚了。”巧姑看不下去了:“爸!您這是幹嗎呀?”陳金水瞪眼:“算賬!”陳江河忙將巧姑拽開,賠笑:“叔,您說,我們聽著。”

陳金水悠悠的:“我前兩天接到市政府通知,說是我承包五十年的福田養雞場必須馬上拆,這地塊上要建新的商城。你要麼高價付我現錢,要麼給我幾個攤折算。”

巧姑驚訝:“爸,怎麼沒聽您說啊?”駱玉珠眼一亮:“折算幾個攤?”陳金水沒答話,默默豎起八的手指。陳江河與駱玉珠交換了個眼神。

巧姑忍不住樂出聲:“爸呀,您太能藏事了!您這兩天可一直在哭窮呢!”

陳金水沒理女兒,盯著夫妻倆:“我準備拿這個雞場入你們的股,行嗎?”

駱玉珠問:“您的寶貝雞場要拆遷?您入股?”陳江河笑:“叔,您……”陳金水嘆息:“我耍不了賴啊。誰讓你們早聘我了呢,當初你們給我付的醫藥費、住院費,就算是發我工錢了。老漢臉皮薄,無功不受祿。我白拿著工資睡不著覺!”

駱玉珠難抑欣喜,攥緊丈夫的手。

陳江河說:“八個攤,自己幹都成富豪了!叔,您這股也太大了!我們擔不起。”陳金水說:“你的資產算給我三分之一。客套話少說,你們有那麼廣的人脈,你們跑產品、跑銷路,我就在家出主意,夠佔便宜的了。我看好你倆的買賣,將來無論發展到多大,老漢我有三分之一的分成和決定權!”還沒等陳江河再說話,駱玉珠一拍手,說:“就這麼定了!”

陳金水:“定了?那我先提第一個建議。不要拆遷費,只要那八個攤位!”駱玉珠興奮地說:“完全同意!資金困難,暫時吃點苦,我們都能頂過去,攤位將來一定會升值!是稀缺品!”

陳金水冷哼道:“要說精,誰有你駱玉珠精啊。”陳江河瞥了眼妻子,駱玉珠臉頰緋紅,“嘿嘿”笑著,有點不好意思。

<h3>三</h3>

一下子增加了八個攤位,駱玉珠躺在床上興奮得睡不著了,手腳並用去騷擾老公,陳江河也思索著什麼。

“八個攤!租出去都賺大錢啊!如果咱買賣做不大,就對不起這麼多攤位了!”陳江河輕聲地感慨,“金水叔真的是拿我當兒子了。”

駱玉珠誠懇地說:“放心,我以後肯定對他好!我絕對尊重他老人家,處處忍讓。不過他不光要分成,為什麼還特意要三分之一的決定權呢?”駱玉珠皺眉琢磨起來。陳江河側臉瞧媳婦:“怎麼,怕啦?”

駱玉珠笑著一摟丈夫:“我才不怕!只要你跟我一條心,咱倆永遠佔三分之二,壓過他!”陳江河一刮她鼻子,兩人都樂起來。夫妻倆誰也沒聽到王旭迷糊地爬起來了,他揉著眼睛,在黑暗中尋找尿壺,隱隱約約聽到了屋裡傳來的說話聲。

陳江河正趴在駱玉珠的肚子上側耳傾聽,駱玉珠溫柔的目光看著丈夫。陳江河輕聲說:“動了動了!”駱玉珠笑道:“他聽見你的聲音很興奮,你多跟他說幾句。”陳江河充滿憧憬地說道:“爸爸跟你說啊,好好在你媽肚子裡待著,聽話。”駱玉珠一拍丈夫腦袋:“去!他不待肚子裡還蹦哪去?說點能胎教的。”陳江河咧嘴樂了:“小寶貝,我們可想你了,有我和你媽的遺傳基因,你將來一定是個商業奇才。”駱玉珠捂住嘴笑起來,兩人誰也沒注意門外王旭正垂頭喪氣地蹲著,一滴淚水掉落在地上,王旭用力抹抹眼角……

<h3>四</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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