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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同是十一月八日午後,志村刑警——奉令調査底片上的溫泉旅館——在中央線的千馱谷車站下了電車。“夕霧”旅館位於距離車站大約五百米外的鷺之森。這類旅館因為必須申請特別經營登記,只要循此調査,很快就能夠査到地點。但是,正如調査課長說的,問題在後頭!

和伊井刑警不同,志村刑警對於東京的地理環境很熟。在戰禍摧毀東京之前,他家就住在舊都內,而且還是自曾祖父那一代,就定居下來的老東京人,自家院子裡的大椎樹幹上,據說有還彰義隊①開槍留下的彈痕。到了夏天,會有不計其數的獨角仙②,飛落到大椎樹來,這在都內而言,是很難得一見的事。他會放幾隻到裝餅乾的紙袋裡,分送給來家裡玩的同學。紙袋拿在手上,獨角仙②不斷髮出窸裡窣羅的聲音。

①明治維新時期,由於幕府軍在鳥羽、伏見的戰爭中被新政府軍打敗。將軍德川慶喜秘密從大阪,倉皇乘坐軍艦逃回江戶。大多數江戶的市民,仍然擁護將軍,他們認為現在應該組織一支武裝部隊,來報答將軍的大恩。一班擁護將軍的幕臣, 將軍德川慶喜一橋家的家臣、攘夷浪人及市民集合一起,會議推選出一位領袖,來帶領這一支武裝部隊(彰義隊),領導人是天野八郎和沚澤成一郎。明治政府派兵把上野山重重包圍,要徹底殲滅彰義隊, 在人數及武器都不及新政府軍的情況下,彰義隊隊員仍然奮力作戰。但面對新政府軍的強大火力, 隊員死的死、傷的傷, 天野八郎雖然策馬賓士于山內的八座山門之間,指揮作戰;但是彰義隊最後潰不成軍。上野山失守後,天野八郎不久被捕下獄並死於牢中;第八隊的隊長寺澤新太郎則逃離上野山,投奔到幕臣檟本武揚的軍艦開陽丸, 檟本武揚接收了彰義隊二百名隊員逃往蝦夷,沿途又接收了新撰組,衝鋒隊,桑名藩,會津藩等殘兵,可是檟本武揚於明治二年降服,彰義隊也解散。【賀氏藏書·ll841123精校】②學名稱雙叉犀金龜,又稱兜蟲,其幼蟲又有雞母蟲“蠐螬”之稱,鞘翅科,金龜子目,體形大而威武,在中國一些地方較為常見,數量多可能危害森林。獨角仙可作觀賞,是常見的寵物,又有很高的藥用價值。2008年,研究人員發現在不同條件下獨角仙會變色,對研究智慧材料有啟示作用。

他之所以想起被燒燬的家和大椎樹,完全是因為千馱谷到處殘留著空襲過後的痕跡。東京的各個地區都已復興,有些地區甚至比戰前還更熱鬧,不可思議的是,戰前被認定是高階住宅區的這一帶,所謂的“溫泉旅館”,卻如雨後春筍不斷湧現,到了現在,一提到千馱谷,立刻就會聯想到賓館。志村記得,曾在國電車廂內,見過賓館的醒目海報,對於業者旺盛的宣傳企圖,當時內心深感驚訝!

志村刑警一手拿著地圖,忽然進入一條感覺很熟悉的住宅街。他是第一次來到這一帶,卻彷彿以前來過似的,又好像曾在夢中見過一般。以前,志村也曾有過類似的經驗。在服兵役時代,被派遺到中國南部的李家鎮時,見到黃土牆房屋、驢廄、道旁的泥柳,也曾有過相同的感覺。戰後,他研讀了心理學的書,才偶然解開此謎——人類不管是誰,都有這樣的心理作用。此後,對於以前深感奇妙之點,他就再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了。所以,走在住宅街上,雖然有似曾相識之感,他也不覺得特別奇怪。

忽然,他停下腳步。因為走在對面人行道上的女學生,像是受了驚嚇的小鹿,怯生生地瞪著他。

他當然會覺得似曾相識了。幾個小時以前,志村才在放映機的鏡頭下面,見到這一帶的景象。他仔細地環視四周,也看見了很可能是拍攝者偷偷藏身之處的庭院樹叢。志村知道,那對男女,是經過這條人行步道,前往“夕霧”旅館的。再考慮到拍攝者事先埋伏的事實,可以想象,那兩人並非初次前來,而是經常走這條路。

來到鷺之森,招牌明顯增多了,同時,路上的男男女女也多了。有的是年輕男女,也有中年男女,更有一對年齡差距極大的男女。依偎在那老頭身旁的女性,其實只是小女孩——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女。頓時.令志村心生厭惡之感!……招牌成為路標,沒多久,志村刑警已經站在“夕霧”旅館門前。門內有植栽,其間是曲折的白色小徑,和影片上所見的一模一樣!

他繞往後門,進入了一扇小門後,眼前是格子門,門前摞滿面館的大碗。志村按了門鈴,一位穿印半纏①的男職員出來了,志村說明來意。那男人大概原本是,坐在熱水爐前燒火的,膝部沾著煤灰。

①一種日本外衣,類似羽毛織物,卻沒有翻領,背後印著店名。

志村刑警被帶進一個像是女服務員休息室的房間,大概原來在裡邊歇息的女脤務員們,臨時被趕出來了吧,室內沉澱著遊絲般的脂粉香氣,粉紅色的坐墊則餘溫尚存。一想到是女服務員留下的體溫,志村心裡升起一種奇妙的感覺。

旅館裡很是靜謐,不知道是因為沒有客人而安靜,還是有客人而靜寂無聲。走廊上隱隱傳來拖鞋拍地的聲音,志村正恍然出神之際,聲音已經在房門口停下了。紙門開了,走進一個女服務員領班,有一張日本味道很濃的臉蛋,志村只看了對方一眼,就覺得如果對方梳大圓髮髻,一定更配她那張臉蛋。

她仔細審視著被放大的照片,不久,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前年確實常常見到。有時候是兩人一起前來,有時候是一人先到,在這裡會合。”

“後來就再也沒有來了?”

“是的,大概怕被女服務員們記住吧,通常這些人,都是隻維持半年左右,就突然不再出現了。也就是說,再找其他的旅館。”

“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或許你已經沒有印象了,但你見到這對男女時,有什麼想法?他們是像夫妻,還是情侶?或是通姦的男女?……”

“我想應該是最後一種。我曾領者他們去過房間兩、三次,感覺他們兩個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侶。”

“原來如此。你的眼睛可真尖啊!……”伊井刑警故作佩服地稱讚。

“沒那回事!……因為男人曾粗心地喚對方為‘夫人’。”

“原來如此!……”

“女人說,‘我討厭這樣的稱呼’,所以,男人就改口叫她‘由子小姐’了,這時,女人又說:‘別叫什麼小姐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嚇得我放棄了帶他們到房間的念頭,中途逃回女服務員休息室。

“再怎麼說,雖然是在這種地方當女服務員,我還是潔身自愛的,聽到兩人那番話,血液都往頭上衝。後來跑到廚房,偷偷地喝了一瓶酒,心情才恢復愉快的。”

女人說完,大概自己也覺得很可笑,彎著身子笑出聲。那開朗的笑聲,讓志村深感意外。

在他的想象中,溫泉旅館的女服務員,都是陰鬱的、低俗的、邪惡的生物,但眼前這人卻完全相反。

“知道那對男女的姓名嗎?即使只是姓氏也好……”

“這……我不知道女人姓什麼,卻知道男人的姓氏。”

“為什麼?……”

“因為男人是拳擊選手,我在體育報刊上,見到過他的照片,是特輕量級的前冠軍。”

除了職業棒球,志村對任何運動都缺乏興致,尤其是拳擊,他更認為是野蠻的比賽,甚感厭惡。所以,對方雖說是特輕量級的冠軍選手,他也沒有印象。

“我不瞭解拳擊。”他老實說。

“哦……真的?那男人名叫鷲冢武吉。曾有一段時期,被推崇為新一代的拳王,頗獲好評。不過,最近一、兩年就走下坡路了,看來是過度頻繁進出溫泉旅館,把身體都搞壞啦!……”

聽她的口氣,似乎很看不上鷲冢武吉。另一方面,也可看做是打心底裡蔑視溫泉旅館。志村刑警心想,也許二者都有,也不一定!

女領班的措辭和態度,也逐漸親切了起來,不停地舉出不同客人的例子。這些對於以刑警為職業的志村而言,乃是活生生的社會學教材。但他還有堆積如山的工作,所以,喝完茶之後,就匆匆起身告辭了。

似乎正好有客人前來,玄關方向,傳來女服務員招呼的聲音。

02

即使是對拳擊毫無興趣的志村,也知道拳擊手,一定屬於不同的拳擊俱樂部。但鷲冢武吉究竟屬於哪個俱樂部,他完全猜不出來。若到圖書館去,應該有體育年鑑,然而卻已是將近閉館的時刻。

志村進入車站前的書店,尋找和體育有關的書籍,卻找不到類似的。最後,打電話到《運動雜誌》編輯部,總算查出要知道的資訊。特輕量級拳擊選手鷲冢武吉,屬於築地西本思寺背後的赫拉古勒拳擊俱樂部,該俱樂部簡稱為“赫拉拳”。

穿過銀座,經過歌舞伎座前,在築地下了公共汽車後往左轉,朝本願寺前行。志村雖然是個佛教徒,但是,見到本願寺的紅瓦綠簷建築物,卻像經過佛具店或葬儀社一樣,心裡升起一股陰鬱、難以言喻的沉悶。總之,本思寺讓他很不愉快,若是可能,他不希望見到它。但這已是不可能的事……【賀氏藏書·ll841123精校】還好,今天日已西斜,西本願寺在暮色中,只剩下隱隱約約的輪廓,志村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繞過馬路,向路人問了一下,馬上就知道了赫拉古勒俱樂部的所在。在小路轉角處,有一家撞球場,隔壁就是拳擊的道館。附近的孩子們爬到窗子上,正觀看裡面的練習。

推開入口的玻璃門,有將近二十位打赤膊的魁梧男子,正在奮力擊打著從天花板上,垂吊下來的沙包,或面壁練習出拳動作。一位拿著髒毛巾拭汗的年輕人走過來,問明刑警的來意,雙手馬上圏成喇叭狀,大聲叫著。

裡面一個正在跳繩的男人,突然停下動作,望向這邊。志村刑警一眼就認出,對方正是底片上的人物——鷲冢武吉。

往裡頭走是更衣室和沖涼室,隔著走道,對面是辦公室。志村被領到辦公室。三位正在裡面閒聊的青年,在鷲冢的暗示下迅速離開了。牆上掛著的十幾張照片,都是舉擊手的個人照片,或是在臺上比賽的照片,其中有幾張,是鷲冢武吉戴著拳擊手套、擺姿勢的照片。

“有什麼事嗎?……”鷲冢問。汗津津的額頭下面,有淡淡的疑惑之色;腫脹的眼瞼下面,是一雙小而目光炯亮的眼眸,戒備地注視著刑警。志村心想,此人站在臺上面,對敵人時,一定也是這種眼神吧?雖然是經歷嚴酷鍛鍊的結果,但歪向一邊的典梁和左右的扁耳,卻給他的相貌,更添了幾分兇狠,很難給人好感。

“想問你有關湯田真璧勒索你的事。”

“湯田真璧?我不認識。”拳擊手錶情絲毫未變,蠻橫地說。

“不應該不認識吧!……湯田真璧偷偷拍下你和一個女人,一起出入‘夕霧’旅館的影像,以此向你勒索。”

鷲冢武吉用力深吸了一口氣,厚實的胸膛陡然挺高,臉也漲紅了,銳利的眼神更顯銳利——他臉紅,並非因為秘密被人知悉而羞恥,而是由於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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