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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車追尾?”洛希終於放下手頭的工作,有些驚異地說,“看樣子帕裡薩很受歡迎啊,有著這種用藝術擾亂人心的能力,讓他當個政客真是屈才了。”

派珀一笑:“是啊,你聽說過那些盤桓在礁石之間的海妖嗎?他們用容貌和歌聲把船隻誘到漩渦裡,讓過路的船員迷失方向,就像是這樣。還好事故發生後帕裡薩就聯絡了市音樂廳,找到了能正經開音樂會的場館,現在門票已經被市民們搶空了。”

“嗯,這倒是件好事。”洛希淺淡地笑了笑,眼裡有寬慰的神色。他轉頭看向煙花絢爛的窗外,夜晚如深海,海底沉浸著整座歡樂的城市,“他的音樂會一定會大獲成功……畢竟大家都已經從戰火中恢復過來,有了全新的生活啊。”

他欣慰地感嘆著,只是那層欣慰與漂浮在他眸中的絢麗顏色一樣,從未洇染到眼底。洛希的眼眸最深處比夜還要深沉寂寥,沒有半點情緒,他無法與人們的歡樂共感,因而跟不上這座城市的步調。

這兩週來他看著人們的痛苦逐漸減弱、直至消失,不由得感到茫然無措。最初他在“術”內部舉行陣亡將士的集體葬禮時,還能看到葬禮上大家悲痛欲絕地號哭,像是生命中的一部分被活生生地撕裂。

洛希觀察著這些失去至愛的人,從而獲取些許的歸屬感。但這種悲傷很快就被時間沖淡了,兩週之後,他倉皇地發現整座城市充滿了歡欣鼓舞的民眾,人們熱情地參加集會慶典,慶賀著勝利,極少有人沉湎在傷懷中流連不去。

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就算是再血淋淋的傷疤,也該縫合起來等它淡褪。洛希明白這個道理,也這麼強迫著自己去做,可似乎只有他走不出那個失去鄧槐靈的降雨日,他一遍遍地撕開自己的傷口檢視,平靜地、卻堅決地,拒絕它的癒合。

“也許我這句話說得不是時候,”派珀看穿了他的心思,低聲嘆息道,“但是洛希……我想你可以嘗試著向前走了。像這座城裡的其他人一樣,慢慢從過往的傷痛中走出來吧。”

代理市長的辦公室內靜謐無聲,他們並肩凝望著夜空中繁盛的煙花,璀璨光華遙相輝映。各色的圖樣鋪滿了天幕,妖蔓的花朵、潑濺的星火、蒸騰的雲霞,對映到室內只剩下微弱光芒,忽明忽暗地照亮他們的臉。

洛希沒有說話,派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邊。洛希終究沒有再低下頭去工作,兩人在城市的權力中心觀賞著煙火晚會,靜默之中,“嘭嘭”的煙花炸響聲不絕於耳,流星從他們的頭頂下墜。

派珀沉默了一會兒,扯開話題:“說起來,有件事我還沒告訴你。我帶領先遣部隊攻入市政中心的那天,羅伯特正在辦公室裡看你們學生時代的合照。他對我說,想見你一面。”

“……什麼?”洛希沒有回過神來,眼中煙花的倒影一顫,碎裂成殘片。

“我本來不想用這件事打擾你,但我知道你是個戀舊的人。”派珀環視四周,“你執意要把臨時行政點選在CyberRose原來的研發中心,是因為那位姓陳的博士吧?這裡曾是他的頂層實驗室,也是從前Rose常來的地方,你捨不得他們,才保留了這棟樓。”

洛希將視線從窗外收回,悵然地笑笑:“沒錯,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我的確捨不得,要是不徵用作臨時行政點,我怕憤怒的市民們會把它拆了。”

他的目光掠過這間辦公室內的佈局和陳設,儘管牆面重新刷過漆,也新鋪了地板,一點看不出原本頂層實驗室的模樣,但洛希知道曾有身穿科研服的青年在這裡徘徊,他調配試劑、焊接材料,和閃著熒光的女孩交談,他們的身影遍佈這層樓的每個角落。

如今這一對身影已然湮滅,陳維早已身死,而在融合中倖存下來的Rose只保留了極少的一部分意識,她的記憶回溯到了十六歲的學生時代,甚至連陳維也不記得。出於私心,洛希並不想把研發中心拆掉,那樣一來,就沒有什麼能證明陳博士曾經存在過。

“所以我覺得,你不會輕易放下任何往事。”派珀說,“你為陳維和Rose儲存了研發中心,就證明你非常看重過往,更不用說跟羅伯特的恩怨。如果你在意的話,不妨去見他一面,就當是了結過去的種種恩怨,放下執念。”

“不管你信不信,那段過往早就不再是我的執念。”洛希搖搖頭,淡然地說,“軍事法庭宣判了他的死刑,對吧?他已經受到了他應受的懲罰,並不需要我去了結私人恩怨……他在我心裡已經無關愛恨,只是一段往事,僅此而已。”

派珀拿出自己的通訊器,翻了翻日程表,糾正洛希的說法:“其實你只說對了一半。軍事法庭的審理結果確實下來了,因為經歷了戰爭的民眾群情激憤,所以兩週內就出了結果;不過按照法定流程,法院還得進行死刑複核,最快也要一週後才能執行槍決。”

她側靠在洛希的桌沿,饒有興趣地挑起眉毛,“羅伯特還能再活一週,你確定不打算去看他了麼?就算他在你心裡只是往事,那麼你能灑脫地把他忘掉嗎?要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即便你還想見他,他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洛希被對方問住了,不知該如何作答。派珀為了勸他振作可謂是費盡了心機,既然說服不了他走出傷痛,就從造成傷痛的羅伯特下手,如果能跟促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做個了斷,說不定可以幫他擺脫陰影。

他只能無奈地接受派珀的好意,“好吧,最終宣佈死刑複核結果的那天,幫我在法庭留個位置。”

“如你所願。”派珀短促地笑了笑,垂下眼擺弄著通訊器,和司法的官員打了聲招呼。做完這些她抬起頭看向洛希,不知何時對方又望定了窗外紛麗的煙花,安靜地思緒遊離,雙眼一眨不眨。

那張迷惘的臉上反映著煙花的不同色彩,卻又顯得那麼空白。

*

在為期一個月的戰後慶典中,塞西娜城中最忙碌的當屬各路媒體。

在層出不窮的零碎新聞之外,有兩件大事始終佔據著新聞網站的頭版頭條,其一自然是市長大選的進展,至於另外一件,則是對前任市長兼戰犯,羅伯特·迪蘭的審判。

這兩件事關係到前後兩任領導人的命運軌跡,也代表著兩個迥異的極端。洛希在讚歌與榮耀中走上了代理市長的位置,即使在演講時提出了激進的政見,他的票數也水漲船高,眼看就能登上市長的寶座;而羅伯特卻在萬眾唾罵中被判處了死刑,跌下恥辱的深淵。

“術”的臨時行政點每天都能接到幾百個電話,市民們在電話中催促著死刑複核的程序,使軍事法庭感到了空前的壓力。作為挑起戰爭的罪犯,羅伯特導致了幾百萬人的傷亡,數千萬個家庭破碎,至於十年來CyberRose在城中的罪惡,更是一筆無法翻清的舊賬。

在民眾的謾罵聲中,CyberRose的資產被逐步清點結算,納入公共財政體系,用來支援將來的市政工程和社會福利的發放。這並非是“術”開出的空頭支票,人們很快便領到了數目可觀的戰後撫卹金,隨著清點繼續,還有更多的補償正在分發中。

曾經依附羅伯特的勢力也相繼垮臺,僅僅半個月內,就有幾百名富豪爭相找到洛希,請求秘密談話。洛希親切地接待了他們,並雷厲風行地懲治了所有不肯接受他的條件的富豪,歡快的慶典旋律中,血色再次在暗中塗抹了塞西娜。

清除羅伯特的殘餘勢力並不是容易的事,不過對洛希來說,這些也只是熟悉的日常工作。如同拆除一座龐大的城堡,羅伯特多年築就的政商帝國在他手中有條不紊地坍塌,他精確地承託著滾滾落石,不讓崩塌的聲音驚擾人民。

人們無從得知政商兩界的雲譎波詭,他們只期盼得到一個確切的結果,以告慰在戰爭中死去的親朋。終於,又過了一週後,在成千上萬市民的督促下,軍事法庭宣佈羅伯特的死刑複核正式透過。

訊息宣佈之時,仍有多家媒體轉播著法庭上的情況。有眼尖的記者注意到了旁聽區域後排,頭戴鴨舌帽、披著深色夾克的低調身影,那人與被告席上的羅伯特·迪蘭遙遙對望,沒用多久就認出了彼此。

記者們連忙擠到後排,對方卻在他們趕到前就從側門離開了。身穿囚衣的羅伯特望著側門的方向,並未挪開視線,他已經比三週前消瘦了不少,只是深咖色的髮絲仍然梳理得整齊妥帖,嘴角掛著平靜的笑容。

這不是兩位昔日摯友和仇敵的最後一次見面。在公開的新聞報道中,洛希親手簽署了透過死刑複核的最終檔案,而不為人所知的是,那份機密檔案末尾赫然印刷著一行小字——

行刑人:洛希。

派珀預料得沒錯,洛希沒能放下那段往事,即便如他所說,那段過往早已不是他的執念。他從來就不是灑脫的人,不容易忘掉任何人和事,想要割捨過於沉重的包袱,就只能親自斬斷。

於是他去見了羅伯特,一襲漆黑的西裝,黑色的領帶和發繩。後腰插著的手槍被提前拆開檢驗,以嫻熟的手法上了保護油,射擊多輪測試過精度,又裝進滿倉的彈匣。

自從戰爭結束,洛希就不再動手殺人,以免弄髒自己的手,這項技術卻從未被他遺忘。他站在關押最高階別戰犯的牢房門前,抬腕驗證ID晶片,脊背挺拔筆直,像當年的軍校生,又像是參加誰的葬禮。

潔白的門緩緩敞開,耀眼的金黃色從門中撲出。這是一間極為敞亮的牢房,面積如同一座小型的溫室花園,環形的牆壁上與曾經的市長辦公室相似,貼嵌著特製螢幕,全息投影儀從穹頂灑下光輝。

這座牢房被設定成了庭院的樣式,金色的銀杏葉在庭院中紛飛,彷彿撲簌翅膀的蝴蝶。十幾株銀杏樹環繞著雅緻的院落,晶瑩水珠在噴泉中濺起,樹下噴泉邊,擺放著一張黃漆長椅。

一片黃葉落在洛希的肩頭,碎成閃光的粉末。洛希走進庭院,牢房的門在他身後關閉,他徑直朝那張長椅走去,沉默地來到坐在椅子上的人面前,隔著一段距離站定。

“你來了啊。”羅伯特靠在長椅的一端,抬起頭來笑道,那笑容竟然很和善。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多年老友般自然地說,“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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