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芊芊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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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大的會客廳中，段流長這些人只是一個小團隊，其他人都避開了這群高談闊論，對芊芊公主讚不絕口的人。同時報以鄙視的目光。

“師兄，我也覺得芊芊公主真是通曉萬千，我第一次來此，希望能有多一點兒時間去看看芊芊公主的手扎，你別來打擾我。”戰無命忙說了聲。他真不想讓人知道他跟段流長是一起的，段師兄太不著調了。

戰無命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一天去評價別人的不著調。

戰無命突然感覺有股冷意籠罩著自己，扭頭一看，就見一道冰冷的目光剛從自己身上移開，戰無命一笑，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是南宮世家的南宮青，剛進末日城就出言挑釁的南宮家的天才。他剛才清楚地感覺到了對方眼中濃濃的殺意，卻在自己扭頭時收回了目光。

……

“芊芊公主到！”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會客廳的沉悶。廳中眾人全都放下手中的東西，扭頭向門口望去。

只見一個淡妝素裹眉目如畫的白衣少女，在幾名俏麗的丫頭的簇擁下走了進來，一身白衣勝雪，飄飄如仙，猶如畫中精靈般的嬌美容貌，氣質卻清雅恬靜。

“惜弱……”戰無命如遭雷擊，這張面孔無數次在夢中出現，那般真實那般親切，以至於當他看到眼前少女時，不禁心神失守，再次回過神來，就看到段流長正晃著他的手。

“師弟，醒醒，師兄以為你多鎮定呢。你這定力比師兄還差，以後可不要笑話師兄了……歡迎成為芊芊公主的新粉絲。”段流長一臉興奮地望著戰無命，似乎發現了戰無命的秘密一般，無比得意。

“粉你個頭！”戰無命搖了搖頭，定了一下心神，思忖：“她絕對不是惜弱，可是為何與惜弱如此相像，那容貌，那氣質，甚至眉目間的憂鬱……惜弱的家族根本不在這片大陸，可是怎麼會有如此相似的人呢？”

戰無命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他竟然在芊芊公主身上感覺不到絲毫戰氣，完全是一個普通女子。這怎麼可能？

戰無命吃了一驚。末日城主之女居然會是普通人？這怎麼可能。末日城主身為一方霸主，修為出神入化，可是他的女兒卻無法修煉戰氣。一個無法修煉戰氣的普通女子卻博覽群書，並把那些古老的殘卷研究得如此透徹，還廣泛涉獵丹道、陣法……幾乎無所不精。這是多麼聰慧的女孩啊。

“不對！”戰無命的心一沉，他隱隱感覺到，眼前這女子的命元存在巨大的殘缺，就像一個人的神魂被切除了一部分，無比聰慧卻命魂殘缺，戰無命心下恍然，難怪此女如此驚才豔絕，卻無法修煉。

戰無命興趣更濃了，沒有人天生命魂殘缺，即便是自己，也是因為在孃胎中被鄭家人封印。芊芊公主作為末日城主之女，怎麼可能有人封印她的命魂？

“師弟，別走神了。芊芊公主請我們去內廳論道，其他的人都走了。”段流長髮現小師弟犯起花痴來比自己還狠，就這麼一會兒走神了兩次，讓他很是無語。看來兩人以後有更多的共同話語了，芊芊公主屬於天下眾生，粉絲越多越好。

戰無命收回心神，他覺得眼前這位芊芊公主，冥冥之中與惜弱存在著某種聯絡，他雖然無法預知和窺探芊芊公主命魂的秘密，但他卻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芊芊公主身上的事情弄清楚。打定主意，戰無命坦然進入與會客廳相通的內廳。

……

走入內廳，戰無命竟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內廳一片銀裝素裹，一股清寒之意讓並不寬闊的內廳顯得十分靜謐，怒放的雪菊擺成權杖形圖案，權杖頂端放著一張溫玉小床，一幕輕紗將芊芊公主掩於其中，隱隱約約讓人產生無限遐思。

戰無命強壓下心神的悸動，今生前世正在逐漸重合，運轉太虛神經讓他心境空靈，甚至可以初窺命元之不足。可觀人氣運卻是他的弱項，他只能隱約感覺到芊芊公主缺失的可能是命魂，從而使她的命運紫中帶灰，顯然曾被人改過命，才會導致芊芊公主有今日之境況。

若真是如此，這片大陸上或許真有一個可怕的命師，就如同柳婉如一般，柳婉如的命數並非天生災劫短命之數，可是幼時被人改過命。

這也是近期戰無命吸納南宮家三位高手的命元，又以一百零八種靈獸血液完善自己的命元之後發現的。他甚至懷疑，當初那莫姓高人並不是算出了柳家的命運，而是藉此機會將柳家的命運改了。自己的出現打亂了對方的計劃，從而改變了柳家和柳婉如的命運。不過柳婉如的命元改運時日太長，命魂已缺，災劫短命之勢已成，必須再逆天改命，方可圓滿。

芊芊公主的命運原本貴不可言，可是現在紫中帶灰，且命魂殘缺，致使其命元不足，顯然是災劫將至，命不久矣。難怪前世沒有關於芊芊公主的記憶。

前世，十八歲的自己還是一個不能修習戰氣的普通人，二十五歲時家族被滅，自己才開始踏入修煉一途，雖然後來資質爆發，但等自己成就戰王時已三十多歲。自己成名時，芊芊公主已經死十多年了，自己怎麼會有關於芊芊公主的記憶。

今世他遇上了芊芊公主，就不能放手不管，看著芊芊公主那張酷似惜弱的臉，戰無命心中泛起一股酸楚。

“今日芊芊有幸邀請到各位英才，實是芊芊之幸。這裡有些人是芊芊仰慕許久卻一直無緣得見的，還有一些是芊芊熟識的老朋友。能夠與大家相聚一堂，是莫大的緣分。近日，芊芊心有所思，因此作了一曲，想借此機會彈與大家聽聽，而後再與大家一起探討，不知諸位意下如何？”芊芊公主率先打破沉寂，悠悠道。

“能聆聽芊芊公主的琴音，便是此次來末日海域毫無所獲也不可惜了……”

“許久未聞芊芊公主的琴音，無數次夢中繞耳，思念之情幾欲成狂，若是芊芊公主能彈奏一曲，也算是救我一命了……”

“芊芊公主才情無雙，又作新曲必定驚豔四座，我都快迫不及待了……”

……

一群噁心男又開始拍無聊的馬屁了，一個比一個無恥，這種話都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真讓戰無命佩服，看著那些人一臉雀躍的樣子，戰無命只覺得又好笑又可悲，武者若是迷失本心，即使天賦驚人，也難成無敵。當然，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有些人寄情於道，有些人寄情於愛，有些人寄情於劍，追求每條路都可能找到自己的幸福生活。

面對眾人的稱讚，芊芊公主淺淺一笑，一名婢女自後面拿出一把瑤琴。芊芊公主十指如春花般輕輕調撥，而後一串有如流水的聲音便流淌出來。

戰無命只覺心神一震，似乎內心有什麼東西被輕輕觸動，樂聲就如一雙小巧的手，輕輕地觸控著他的靈魂，一頁頁翻過他的記憶，讓人無法自撥地沉醉其中，記憶越深，沉醉越深。

戰無命駭然驚覺，若是放任自己沉醉在這琴聲中，他將深深陷入前世的輪迴，他與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的記憶只有短短几十年，可是他不同，他擁有前九十九世的記憶，雖然大部分記憶出於自我保護，被元神封印，但難保不被這樂聲帶入更深層次的記憶。

這個地方於戰無命而言是陌生的，充滿了變數，雖然能找回更多的記憶對他來說算是個巨大的機緣，但是他不敢賭，這個屋子裡還有他的敵人。於是他狠咬了一下舌頭，讓自己保持清醒，戰無命冷汗都流出來了，天下間居然有如此奇妙的音樂，這完全是來自靈魂的天籟之音，可以洗滌心靈……但戰無命不敢放任自己的心鬆懈。

內廳中除了戰無命之外，其他人皆沉醉在美妙的音樂中，陷入了深深的記憶，或哭或笑或癲或狂，每個人的表現不盡相同。

戰無命呆了，這是一個全無戰氣的普通人，她對音樂對人性的理解竟如此匪夷所思，這些人都是各宗天才中的佼佼者，都是心志堅定的人，可是此刻的表現讓他驚詫。旋即，戰無命看到有幾個人相續掙扎著清醒過來，顯然這些人也意識到不對了，強行從沉醉中喚醒自己，而後立刻定心屏息，讓心潮平靜下來。

戰無命看到芊芊公主笑了，對著他和那幾個自沉醉中掙扎著醒來的人，淺淺一笑，立時百花怒放，天地失色。戰無命長長地吸了口氣，他終於明白，段流長並不可笑，可笑的是那些嘲笑段流長的人。

芊芊公主，真的是一個可以讓天下英傑為之痴狂的奇女子。他發自內心地感慨，此次，末日之城，或許真是不虛此行。很快戰無命感覺到有一股異樣的悸動自靈魂深處泛起，他感覺到命魂輕顫，似乎有什麼東西觸動了它，太虛神經隨即運轉，他竟然看到那瑤琴之聲形成了一層一層細細的波紋，在虛空中層層疊疊，每個人命魂的色彩在這層波紋中輕輕盪漾。他赫然發現，芊芊公主的命魂中竟然有一個細細的黑洞，不斷地吞噬著她的命元，任何生機流入，全都被那裡洞吞噬了，無論芊芊公主自天地間吸納多少命元，都不足以彌補她被吞噬的命元。

戰無命突然明白了芊芊公主的生死之劫在何處，相信這些年來，末日城主定然用了無數奇珍異寶彌補芊芊公主的命元，這才勉強延續著芊芊公主的生命，可是吞噬的越多，那黑洞也就越大，吞噬之力也就越強，即使是末日城主，也已回天乏術，最後只能看著芊芊公主如一朵離枝的鮮花，枯萎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