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碎虛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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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禪感受到那墟獸的憤怒，狂暴的憤怒，尖叫聲中，那條原本還有點點火星即將絞合的觸手驟然融合，化成了一條經天的蛟龍，帶著無邊毀滅的力量轟向小天禪的方向。

“來得好！”小天禪此時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正想一戰，身形不退，猛然揮刀，整個虛空似乎在瞬間被直接割裂化成了兩片，一道刺目的刀罡竟然幻化出五色的光華，直接迎向那條蛟龍一般的巨大觸手。

“轟……”兩道恐怖的氣旋在虛空之中交匯，氣浪有如龍捲風一般四散飛濺而出，虛空之中出現一道道裂紋，像是破碎的鏡面一般，居然發出“咔咔”的的碎響，無數黑暗的氣旋自那些裂紋之中滲了出來，彷彿這破碎的裂紋竟然是通向一片黑暗的世界。

小天禪卻沒有心思去震驚這破碎的虛空究竟會通向何處，因為那墟獸的憤怒一擊，足以將一座山峰擊碎，而他卻硬生生地扛了下來，他發現以他為中心，所有陣盤連線在一起的地面，竟然下沉了數尺，形成一個淺坑。

一口逆血噴了出來，藉助這大陣的力量，他依然不是墟獸的對手，他禁不住駭然。他相信如果不是藉助這座陣法，只怕這一擊之下，他便已經被拍成了肉泥，連仙嬰也會爆碎。而且這墟獸可是多方作戰的，在另一頭，還在壓制著法如等三十餘人，其恐怖之處可想而知。

小天禪對戰無命所佈下的這個陣法也同樣驚心不已，這一個個符文陣盤竟然將大地結成一片，一下重擊，將方圓數十丈的地面整個砸沉，如同這塊地面是單獨的個體，並不與其他的地面相聯一般。

“嗷……”墟獸再度一聲怒吼，那條數丈粗的巨大觸手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傷口，不過，傷口處迅速滲出一層層墨綠色的汁液，汁液所過之處，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花神丘並不太大，西南方離法如等人的距離並不算太遠，這邊發生了強烈的異動，自然瞞不過法如那邊的高手，但是他們卻驚愕地望著那道在虛空迸發的氣浪，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一絲驚喜。雖然他們看不到究竟是誰在西南角吸引了那墟獸的攻擊，但是卻知道這是他們的機會，因為他們已經感受到身上的壓力驟然之間變輕了許多。顯然，那墟獸的攻擊重心也有了偏移。

“憤怒嗎？你個爛木頭。”小天禪感覺到那如蛟龍般的觸手之上傳來了更加狂暴的氣息，他想到了戰無命所說，這墟獸的每一條觸手都似乎是那主體的分身，也就是說這觸手同樣是存在情緒的。

他看不明白這頭墟獸的本體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永遠都似乎有一層陰雲般的迷霧籠罩在其本體的周圍，讓人們看上去似乎只是一片暗雲，這隻墟獸從不輕易著地，而又無懼虛空之中殘留的太古神魔之戰時所留下來的死亡絕地，這真是一個十分讓人捉摸不透的生命體，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有什麼好想的，他知道自己的反擊已經徹底惹怒了頭頂的那隻怪物，他感覺龐大無比的能量正自那陰雲之中，順著那條數丈粗的巨大觸手向下方游來，如同驟然注滿水的皮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圓，變硬，而後彷彿有絲絲縷縷的陰雲隨著這根粗壯柱子一般的觸手盤繞而下。

“那是個什麼鬼東西？”小天禪看著那絲絲陰霧，心頭竟然生出一絲悸動之感，雖然那陰霧還未攻擊過來。

“小心地下！”就在此時，戰無命的聲音傳來，言語之中並沒有什麼驚懼，小天禪看不到戰無命，這讓他略有些鬱悶，只是不知道戰無命說小心地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轟……”就在小天禪有些不解的時候，那被陰霧逐漸覆蓋的粗柱驀然旋轉了起來，化成了一枚巨大的鑽頭，猛然鑽入了地下。

“無量他麻的壽尊，還會這個……”小天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罵了一聲，在他的前方大地驟然開裂，像有一頭巨龍正在地底之下飛速靠近，那堅硬無比的泥土根本就無法阻擋片刻。

“給我開！”小天禪一聲怒吼，巨刀再次斬下，如無數天火流星一般重重地撞擊在那壟起的大地之上。

“轟、轟……”無數的刀罡破開土層，濺起無數的亂石，小天禪卻心中發涼，他這一刀雖然將大地裂開了一道數十丈的巨大裂縫，但是卻並未看到那如蛟龍的巨大觸手。

“轟……”小天禪的心神還未放鬆，便覺得身下的大地猛然一顫，他身下那許多符文陣盤相聯的大地有一道光華忽閃了幾下，整個大地猛然像是被托起的盤子一般離地而起。

那隻巨大的觸手竟然不知道何時鑽到了陣法的地底下，自地底攻來，讓小天禪鬆了口氣的是，那陣盤忽閃了一下便穩定了下來，並未被那巨大的觸手直接擊穿。

小天禪並沒有放鬆，因為他發現底下一股陰灰色的霧氣順著那巨大的柱子向陣盤的底部侵蝕而至。有如詭異的毒瘴一般，居然可以不斷地損耗陣盤的力量，以這種陰灰色的霧氣腐蝕的速度，他覺得自己腳下的陣盤不能支援多久。但是他已經感覺到那自四面八方匯聚向自己身體的力量已經在開始減弱。

小天禪駭然，這墟獸竟然這麼快便已經找到他陣法的破綻，而且攻擊手段十分詭異，居然可以直接從地底之下攻擊，像是突然自大地之下冒出來的一個巨大平臺，直接將這個陣盤託了起來，一旦離地，吸收到的天地能量就會變弱。

“該死！”小天禪一聲惱呼。刀鋒一轉，放棄陣盤之下的那隻巨大平臺似的觸手，傾聚所有的力量猛然向那連線向天空，還暴露在虛無之中的柱子斬去。

天地中混亂的神魔之力彷彿被這一刀牽引，瘋狂地向刀鋒之上凝聚，陣法加持之下，如淵如海一般的力量讓虛空發出一陣陣顫鳴，小天禪手中的仙器破虛刀也在發出一陣陣哀鳴，彷彿其身體都無法承受這無窮匯聚的力量，可是此時，小天禪已經顧不了這麼多，神識緊裹刀魂，破虛而出。

就在刀出的那一瞬間，天地仿突然靜止，那原本聚於刀身之上飛繞的光華和霧氣一般的能量剎那消失，就像是根本就不曾出現在這片天地之間一般。

片刻的靜止，而後破虛刀發出一聲長長的哀鳴，刀身出現一道道裂紋，器魂哀號一聲，驟然化成一道流光，小天禪只覺得腦袋彷彿被重錘砸中一般，一陣嗡鳴之下，神識瞬間一片空白，不過就在他神識片刻的空白前那一剎那間，他看到了一團璀璨無比，有如焰火一般的刀罡在不遠處的虛空升起，就像是突然自另一片虛空之中破界而出，帶著無窮毀滅之力“轟”然炸在那有與天空相聯的柱子上。

小天禪的神識一片空白，他的眼睛依然能看到前方的虛空像是碎裂的玻璃一般，化成了一片片，而每一片碎裂的空間就像是一張無形的大嘴吞噬掉那柱子之上的一塊血肉，沒有過程，就像是那一塊塊血肉瞬間融入那破碎的無盡黑暗之中。

虛空碎裂，在破碎的背後卻是無盡的黑暗，光不可見的黑暗，或者說是一個無聲的黑洞，一切靠近的物體，盡皆被那黑暗吞噬，包括那根如擎天之柱一般的巨大觸手。

“嚎……”天空上，一聲刺耳長嘶，億萬尖刀刮刻玻璃的聲音，讓他小天禪原本就有些空白的神識再度混亂，不過小天禪卻笑了，喃喃自語地吐出一串只有他才聽得明白的聲音：“這是破虛斬，這才是真正的破虛斬……我終於可斬出最後一擊……咳……咳……”

小天禪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勢，心中只有興奮，因為他居然終於擊出了破虛斬最後一擊，最完美的一擊，這才是真正的破虛斬。他的那件仿製周天觀的鎮觀之寶破虛刀的仙王器根本就承受不了真正的破虛斬最狂暴的一擊，一擊之下，竟然直接化成了碎片。

不過，小天禪卻沒有任何心痛的感覺，這雖然也是叫作破虛刀，但是卻不過只是一件仿品，根本就不放在他的心上，他心中早就暗自發誓，終有一天，他會擊出那數十萬年都不曾有人斬出的那最後一刀，然後，他要堂而皇之地將周天觀之中的鎮觀之寶破虛刀變成自己性命雙修之仙兵。

周天觀的破虛刀法所學之人並不少，但是許多年以來，卻似乎總讓人覺得少了一些什麼，竟然從未有人能夠使出破虛刀的最後碎虛一擊。傳說周天觀的始祖曾憑藉碎虛一擊轟開仙神兩界的壁壘，得以破界飛昇，但是很多年來，卻從未真正有人能夠將碎虛一擊使出，即使是他的師父也不曾。

這是一個意外，一個讓小天禪激動不已的意外，而他真正見識到了這碎虛一擊的強大，那根擎天觸手在他這一刀之下，也同樣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化成了無數碎渣，而後一部分在那破碎的虛空黑洞之中消失無蹤，而另一部分，則化成了一塊塊碎片灑落滿地。

小天禪感覺到自己身下的那個巨大陣盤“轟”然一震，又重新落回地面，而後四面八方的神魔之氣再度迴歸身體，讓他身上的傷勢快速恢復。

這一刻，他的神識依然有些混亂，剛才那一刀的反噬之力是他此刻的身體還無法承受的，畢竟，他的力量藉助了這座陣法的龐大力量，幾乎一下子讓他的力量躍升了幾個境界，否則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使出碎虛一擊，此時，他禁不住對戰無命生出一絲感激之情。

若不是戰無命，他絕對無法體驗到這碎虛一擊的本源，有了今日的感悟，只要他日境界和自身的力量達到了這個層次，那麼，自然便會有更大的把握，掌握住這恐怖的一擊之力。而他在周天觀的地位也必將大幅度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