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死在螻蟻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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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如！”眾人不由得失聲低呼，法如的聲音他們太熟悉了，那種假慈悲的聲音裡，總帶著一絲邪魅。

“想要報仇，想法很好，不過我做事情從來不喜歡留下尾巴，所以，你們也別想有這個機會。想來，那兩頭龐然大物還要一點時間，就利用這個時間把你們這個尾巴給清除吧。”眾人扭過頭，法如像是自另一片空間直接穿透而來，一手託著那紫鑫缽，露出一幅慈悲笑臉。

“我這人做事和法如大師的想法很像，在我去享用自己的寶貝時，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後顧之憂。我可不像你們這些小老鼠，出手之後才想到背後可能會有黃雀，我通常喜歡先把背後的黃雀吃掉，然後再安心地吃蟬。”又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是松下鬼信的聲音。

玉溪子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法如和松下鬼信居然悄悄地藏在他們的身後，而且如此之近。

“走……”玉溪子想也沒想，一聲低喝，所有人都清楚，法如等人突然來到自己的身後意味著什麼。玉溪子剛說完走字，所有心有靈犀一般極速向那兩頭巨獸的方向狂奔而去。

玉溪子等人的反應速度讓法如等人大感意外，這不是他想象之中應該發生的情況。以玉溪子甚至是金角仙王這群天才們的驕傲，怎麼可能連一個回合都不戰，便直接逃離。最讓法如等人意外的是玉溪子等人逃跑的方向竟然是那兩頭巨獸的方向。

“不會吧？”松下鬼信錯愕在當場，他只是說句話，還沒出手，這些人便以比他想象的還要快的速度逃跑了。他們的人雖然封住了玉溪子的後路，可是因為在玉溪子等人的前方是兩隻巨獸，是所有人重點關注的方向，他們不敢輕易出手，沒佈置任何力量。

等到法如和松下鬼信等人反應過來，連玉溪子在內的二十餘人已經衝出了百丈，全力奔行有如飛騰。一個個仙王領域大開，竟然拼盡了全力。

“真是丟人，這就是望風而逃嗎？”魂武正下瞠目結舌地望著那群狂奔的人，眼中露出鄙夷之色。這就是各大仙域中的絕頂天才嗎？他們還有一點點天才應該有的驕傲嗎？不只這三人大跌眼鏡，三隊人馬全都錯愕異常，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攻還是不攻。

“追，想跑，沒有這麼容易！”松下鬼信一聲低吼，這群人活著就是威脅，他可不想這群人在他們動手分享那兩頭兇獸的時候回過頭來搗蛋，在關鍵時刻，不允許有更多的人來分享。

法如微微一怔，嘴巴張了張，想了想沒說出話來，身形跟在松下鬼信的身後向玉溪子等人追了過去。

這個距離，他不信玉溪子等人能逃多遠。就這二十幾個人，他根本就不需要像上次那般偷襲，可以直接以力量進碾壓過去。

玉溪子等人的反應，確實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這種出乎意料的感覺，就像是一切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當這種感覺出現的時候，他又不得不接受，被這種感受牽著走。

“不對……”就在此時，法如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這絕對不應該是玉溪子等人應該有的表現。

法如對玉溪子，對金角仙王甚至對赤鳳仙都有所瞭解，他很清楚這些人的性格，這些人可能有的反應，他都心中有數。絕對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那麼，這中間肯定有他沒計劃到的地方，究竟是什麼，他並不清楚，但是卻讓他感到極端不安。

這種不對的感覺，讓他的心中生出某種莫名的危機，他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不過卻沒有人注意。

“事情有詐！”法如陡然一聲低喝。

“發生了什麼事情？”法如聲音落下，一條身影驟然落在他身邊，一臉疑惑地望著他。

“小天禪？”法如微微一怔，除了小天禪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沒在意他的呼喝。“事情可能有些不對勁，幫我叫住大家！”

“不對勁？”小天禪一臉錯愕，有些不太明白法如的意思。

“不錯……啊……你……”法如一聲怒嚎，小天禪的一隻手毫無阻礙地刺入了他的身體。

破虛一刀，無堅不摧，無物不毀，即使以法如身上的防禦仙王器也不能阻止小天禪近距離一刀。法如根本就不曾防備小天禪會偷襲自己，畢竟小天禪是他佛陀天的人，就算他平時可能會使一些小絆子，他也沒想過對方會痛下殺手。

“想不到你居然這麼警覺，不過，我就是不對勁的地方。”小天禪眨了眨眼，露出頑皮的笑容。這個笑容在法如的眼裡卻是那般陰森可怖。

“你，為什麼？”法如難以置信的地問。他感覺自己身體中的生命能量在不斷流失，快到讓他難以想象的地步，在小天禪的刀鋒中似乎有一中詭異的能量，不斷地吞噬著他身體的生機和命魂。

不錯，插入法如身體內的刀鋒竟然有一種可以吞噬命魂的力量，天地大運，神魂之力。

“這……種力量……不是你的……”法如的臉色變得有如死灰，他感覺自己的神魂非常虛弱，這一刻，他想要自爆，想要反擊的力量都無法凝聚，那股吞噬的力量像是命運加持在他神魂中的一把枷鎖。

“不錯，不全是我的力量，還有我的主人加持在我身上的太虛偉力，那是虛無縹緲的命運之力，你無法掙脫，也無法抗爭。”

“究竟是誰？你的主人……”

“戰無命！”小天禪笑了，笑得有些詭異。

法如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萎縮，就在此時，一道刺目的白光沖天而起，一道極大的力量自地面下，如神魔地火般噴發出來，無盡的毀滅之力帶起的氣浪瞬間將法如和小天禪兩人的身子掀飛了出去。

在那無盡的白光和毀滅性的力量中，法如看到眾多黑暗天和摩夷天和他佛陀天的眾多高手在白光中化成碎片。仙體、仙器在那道恐怖的毀滅之力下彷彿紙片一般脆弱。

法如感覺到光明與黑暗的力量在這片空間交織，許多仙器的器魂在哀號，他的心一下子沉到深淵，心中有一股從沒有過的冰冷。

他們的人剛追到的那個地方，地面之下被人埋下了大量的光明與黑暗仙靈石和大量仙器，剛才那一剎那，不知被人以何種手段將光明與黑暗的力量同時引爆，甚至控制那些仙器的器魂同時自爆。

巨大的氣浪幾乎將整個大地掀開，無盡的毀滅之力帶起的氣流居然讓遠方那兩頭如山一般的巨獸的身體翻騰了兩圈，哀號著抽搐兩下，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法如驚呆了，他無法想象，這到底是什麼手段，可以同時引爆大量的光明與黑暗仙靈石，那是光暗之子都無法做到的，必須同時掌握光明與黑暗的力量，或者分別掌握著光明與黑暗的力量，可以親密無間地配合，才有這個可能，同是控制那些仙器的器魂瞬間同時自爆，這又是何種手段？

每一件仙器都有自己的器靈，每個器靈都如普通的生靈一般，輕易不會把自己的神魂抹去，更不可能輕易自爆，除非是與主人十分親密無間的本命仙器，在最緊要的時候可能會自爆以救主。

同階位的仙器自爆時，便等同於同階仙人自爆，所產生的毀滅的力量自然大得難以想象。在這黑暗與光明仙靈石爆炸的毀滅力量中，他竟然感覺到許多十分駁雜的器靈的怨念。

也就是說，這次隨著那光明與黑暗之力一起自爆的，是一大堆仙器，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一起，所產生的威力是多麼強大。他看到自己的同伴在他的視線中化成碎片，連仙嬰都沒有機會逃離，在那毀滅的力量下化成了塵埃。

“呸……”小天禪吐了幾口泥沙，一臉塵土地望著前方那末日一般的場面，心頭也禁不住一陣激盪。

“怎麼可能？”法如怔怔地望著那一切，感覺自己的生命隨著這一爆，被完全抽乾。真正的危機就來自於地底，可惜其他人都沒誰聽到他的呼喊，他也沒有機會再發出呼喊，眼前一切都化成了飛灰，就算是倖存下來的，又有幾人可以完好無損？

法如不知道，但是那已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情了，因為小天禪沒有半絲猶豫地一刀削去了他的頭顱，那原本可以破體而出的仙嬰，竟像是一片朽去的木頭一般，乾枯灰暗。所有的精華的神魂都被那股力量吞噬，那股力量大部分並沒有被小天禪吸收，而是被冥冥之中的一種力量抽走。

那是法如的氣運，一位佛陀天不世天才的氣運，佛家最講因果，氣運也是因果之力，氣運、信仰與命運有因自有果。戰無命對因果的力量有著超乎尋常的瞭解，那百世的輪迴，讓他明白冥冥之中總會存在著某種力量，而他，就是要跳出這種因果，掌控自己的因果。

法如的死，在那無盡的混亂之中，並沒有引起眾人注意。一場襲殺成了一場巨大的焰火，扇形的追逐陣型中，獵人與獵物卻發生了反轉。

法如發現了問題，但是一切早在他人的預料之中，所以小天禪沒有給他更多的機會。因為小天禪的存在，法如的行蹤根本就瞞不過戰無命，所謂的偷襲，也就成了一場將計就計的鬧劇。

死法如也沒弄明白戰無命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過是個小小的大仙，在他眼裡只是一隻小小的螻蟻，所以，他算來算去，也不可能將一個小小的大仙算進去。所以，他到最後死都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