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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批鐵匠出師後帶到咱們的礦山直接在那裡鑄造兵器吧,總從江南往清河偷運鐵礦也不保險。把剛訓練的那批兵勇也放過去,平日裡一邊護衛一邊訓練就行,至於朝廷派來的鐵礦監察官拘禁起來吧。”

崔氏在桐州的礦山一直都朝廷的監管下開採,但時知預測再過個一年半載鄭氏對朝廷的耐性就會耗盡,秦州必然要有大動作,那時候這個王朝也就要開始敲響喪鐘了。

“對了,滎陽那邊兒還是沒什麼大動作嗎?”時知感覺這個鄭濂可真沉得住氣,眼看就要出孝被送來當上門女婿了,他竟然還穩得住。

白雀回道:“咱們在秦州的人大半已經保持靜默,唯一一條線也減少了動作,訊息還是半個月前傳回來的,鄭氏一直都風平浪靜的。”

時知想了想,還是決定保持原定計劃,小不忍則亂大謀,鄭氏這麼平靜說不定就是等她忍不住想去刺探,以此來揪出更多痕跡。

滎陽

鄭濂的確在“釣魚”,為此他這兩個月幾乎閉門不出,任由他兄長在族中活動,如今鄭湘宗子的地位已經做到了“名副其實”。

“郎君,事情已經辦妥了。”

鄭濂一邊聽著手下人的彙報,一邊雕琢一隻玉兔,這是他準備要去清河送給時知的,崔家阿蓁生肖屬兔。

“痕跡掃乾淨,讓咱們的人開始準備去清河的事吧,總歸得讓父親和兄長安心不是?”

鄭湘一直在關注鄭濂的動向,聽到鄭濂已經讓人開始準備去清河的事,他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別人不瞭解他這個弟弟,他還不瞭解?這絕對不會是他的作風,從小二十一郎就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

鄭湘的警惕性提高到了頂點,他一直密切關注著父親的態度,但鄭珝顯然沒心思應付兩兄弟的事情,他如今全副身心都用在了跟新任秦州刺史和防禦使鬥智鬥勇上。

在鄭珝看來,不管兒子有什麼不滿,但二十一郎去清河事情已經是定局,這一點二十一郎自己也明白,大事成就前一切名分紛爭都沒有意義。

眨眼間中秋之期已經到來,鄭氏有孝在身今年沒有設宴,但家裡還是舉行了祭月儀式,秦州風俗每年中秋都要祭月神。

鄭湘是宗子此次他是主祭,他已經有六年沒有參加過家族祭祀儀式,這次他用宗族的影響力終於讓鄭珝鬆口讓他主祭一次。

祭詞唱完,鄭氏一族按禮叩拜結束,鄭湘站在祭臺上看著眾人,心裡終於有了一絲透亮,這宗子的位置還是他的!

然而上一刻還豪情滿懷的人,下一刻就突然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眾人看這情形都不由驚了,宗子這身子骨還是這麼虛啊!

鄭珝和鄭濂一起站在外間等府醫的診斷,鄭湘突然昏迷不醒,鄭珝很難不懷疑二兒子。

鄭濂平靜的對父親道:“去清河的事兒子既然答應了,那就不會變卦,父親放心兒子此刻不會害兄長性命的。”

鄭湘要是死了,鄭濂便是理所應當的繼承人,那還去什麼清河,當什麼上門女婿?

“但您不妨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覺得是兒子暗害兄長,這樣兒子去清河就更順暢了。”鄭濂認真的建議。

鄭珝:……

這兒子真是把他的心思吃透了!

府醫診斷完了後,跟鄭珝回稟時整個人說話都不利索了,“稟……稟家主,十五郎他似乎是有些累著了,請家主恕罪,小人學藝不精,實在看不出十五郎到底是怎麼了。”

鄭氏繼承人得了花柳病,這話他死也不敢說出口,不然不光是他,就連他一家老小隻怕也沒命了。

“廢物,我鄭家養你何用!”鄭珝聽到這個答案自然要動怒,不說能不能治病,就連病症都看不出來,這樣的府醫要來何用?

“家主恕罪。”府醫整個人幾乎趴在了地上。

鄭濂看著這情形緩聲道:“父親也別動怒,這個看不好還有下一個,咱們府中也不是隻有一位府醫,若是以前的劉醫士還在就好了,畢竟兄長的身體他最清楚,可惜去年一場傷寒人也沒了。”

這些年劉醫士一直在給鄭湘吊著命,但鄭湘痊癒後劉醫士就自盡了,從他給鄭湘治病開始就知道自己是這個結局,只不過以前是以為要等鄭湘再也熬不下去他才能死,卻不想鄭湘還有好的一天。

清河

時知最近一直在空間忙,兵士訓練的事她做好計劃後就開始製作炸藥,這東西她是不會教給任何人配方的。

鐵火銃的製作原理她這兩年一直在研究,百湖對於這個相當感興趣,但是火銃裡填的彈藥時知必須自己來,這個她沒有打算讓任何人弄清楚配方。

早期火銃是大炮的原型,這個只要做明白了,之後火炮也不是夢,只不過現在鑄器條件太簡陋,所以就算有百湖幫忙也沒辦法大規模製作。

從去年年末開始著手鑄器,到如今火銃雛形做出,也只不過三支勉強合格的,但這已經讓參與這件事的所有人震驚不已了,這東西似乎是把“雷霆”握在了手裡。

時知表示這才哪到哪,離大炮成型差得遠,明清時期的紅衣大炮射程就有幾里地了,她這個頂多打個麻雀、聽個響兒唬唬人。

白雀最近一直在盯著秦州方向的動靜,可鄭氏彷彿真的沉寂了,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時知無所謂的道:“不是所有事都會按照咱們的計劃進行,鄭氏謀劃他們的,咱們做咱們自己的,讓長安和雲州那邊的人啟動吧。”

中秋過完不久,荀延和熙興帝就都查到鄭氏一個絕密訊息,原來他們的宗子一直有不能對人言的髒病!

鄭氏實際繼承人一直都是鄭濂,可這會兒所有人都知道鄭氏有意和崔氏大祖房聯姻,讓一個繼承人當上門女婿,這是要幹什麼?

原本荀延和熙興帝都以為這是鄭氏為了拉攏崔氏的舉動,畢竟捨出一個嫡子換一個世家支援並不虧,可人家壓根就沒打算舍,這是要把清河整個吞了的節奏啊。

“夠狠的啊。”荀延知道這件事後不由笑了,他倒是有些佩服這鄭家子了,就連他當初想的也不過是和崔氏聯姻,卻從沒想過短時間能一口吞了,不過小祖房和大祖房情況不同不能一概而論,若是和大祖房聯姻他還真會跟鄭家打一樣的主意。

可惜啊,他如今已經決定和江南趙家女郎成婚,藉此放鬆朝廷的警惕性。

熙興帝知道這件事後也立刻明白了原委,他當然不會讓這件事成了:“立刻把這個訊息散出去,務必第一時間讓清河知道。”

滎陽

鄭濂在家開始收拾行囊,鄭湘再次得了花柳病,哪怕以後有人用什麼神藥把他治好,他父親也不會相信這個病不會復發能夠徹底痊癒。

鄭氏不安定的因素他已經剷除,這會兒棋局重新擺好,他可以安心按照計劃去清河了,沒有什麼能阻擋他的步伐。

鄭濂的心腹接到外邊傳出的訊息後就知道不好,立刻跑到鄭濂的院子報信。

“郎君,十五郎的病情已經走漏了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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