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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稷足不出戶地在道觀中養了數日的病,或許是忌憚此處也有聖上的人,他身邊的人也不見有哪個敢叨擾這間小院。

溧陽長公主這些時日一直在辟穀清心,但知道聖上對待鄭玉磬的態度,哪怕沒有過來,也是日日派人來過問她的飲食,直到三皇子一行從道觀離去,方才重新邀請鄭玉磬出來賞梅烹茶,遊園聽曲。

這座道觀是先帝為自己的女兒修建的,花園亭臺,比一般的公主府邸都要奢華,根據舊日的規矩,公主出家遁世之後是捨棄了自己所有的財產,不過依舊可以領取兩千石俸祿,一半米糧,一半兌換成錢鈔。

有了這些俸祿,溧陽長公主依舊可以過得愜意非常,甚至因為遠離長安的清淨之地,更不必擔心言官的口誅筆伐,近似是一個獨立的小王國,她想養男|寵、養樂師,聖上都不會管她。

賞梅的亭子早就攏好了炭火,佈置得精緻非常,清秀的女冠站在桌前烹茶調香,遠處似乎有笛簫合奏的樂音穿過假山,絲絲縷縷地傳入人耳。

雕花鏤空的窗子半開,溧陽長公主折了一枝凌寒獨開的梅花插瓶,坐在羅漢榻上執了一卷道經在看,面上一派柔和恬靜,她今日換下了道袍,只穿了一身素淨些的衣裳,與後面金銀材質的帝女破圖風倒有些不大相符。

榻中間的小几上乾乾淨淨,除了一條女子用過的錦帕,還有一串雕刻精細的佛珠,只是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所作。

聖上送來的名貴器物遠比長公主自用的更精細昂貴,鄭玉磬對那些金玉器件素來也不在意,然而幾乎是甫一踏入這間寬闊溫暖的亭子,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那方繡帕上。

“我聽三殿下說起,這方繡帕是夫人親手繡給秦縣尉的,現在看來,大抵你還記得。”

錦帕上繡著一枝灼灼桃花,而上面用絲線所繡的“金作屋,玉為籠”,正是那首傳唱京中許久的情詞。

君命不可違,這一首《鷓鴣天》,成就了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也斷了她與那個人的私情,惹出無窮無盡的禍來。

溧陽長公主面上含著矜持且溫和的笑意,教她坐在自己的身邊,語氣裡聽不出來什麼難過:“本來皇兄怕傷及夫人腹中皇嗣,是不欲告訴你的,但是我卻以為如此好事無人慶賀,實在是有些不妥。”

鄭玉磬側過頭去瞧窗外的紅梅,不叫溧陽長公主看見自己面上的僵硬,她也不過才十六歲,哪怕是早就有所準備,卻也無法掩飾看見繡品的那一刻激盪的心緒。

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些恰到好處的疑惑:“不知道殿下所言,何喜之有?”

第5章 送給她的東西,自然要是最……

“升官發財死丈夫,這難道還不算是俗世中的喜事麼?”

溧陽長公主笑著遞給她一盞梅花雪茶,“秦縣尉已然留下遺物投河自盡,貧道這廂倒要恭喜娘子,否極泰來,依皇兄對夫人的寵愛,一個九嬪的位份是少不了的。”

她將桌上的佛珠與絲帕往前推了推,“三皇子離開之前叫我將這些轉託與你,說是給夫人留個念想也好。”

鄭玉磬的神情僵硬了片刻,她抬手掩飾道:“妾是二嫁之婦,聖上偶爾能駕幸道觀已然是萬千之幸,哪裡能入宮同嬪妃們一起侍奉聖上?”

她笑得有些勉強:“聖上也有五日未到這裡來了。”

宮中多少女子一輩子也見不到天顏,不過有偏愛的總是格外嬌氣些,五日不見就當聖上是不在意她了,溧陽長公主想起聖上為鄭玉磬做過的事情,不由得微微嘆息。

聖上寵愛了明徽公主許多年,只不過是憤怒之下說了一句“六宮多少冰清玉潔的女子,娼||淫||賤輩,焉能侍奉天子”,便被勒令禁足,而後與她的母妃一同飲毒酒而亡,口含糟糠下葬。

儘管賜死嬪妃與公主是因為張貴妃給廢太子通風報信,宮變之時裡應外合,可實際上皇帝對待自己的兒子固然嚴苛,對這些威脅不到皇位的女兒們倒還不錯,若是沒有鄭夫人羞憤絕食,聖上至多是將公主廢為庶人,還不會做得這般決絕。

盛寵如斯,如何不叫人害怕?

“無妨,既然秦氏一族都已經亡故,秦鄭氏自然也不存於世了,”溧陽長公主輕笑道:“多虧秦縣尉官做得不大,並沒多少人見過夫人的真面目,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之多,聖上要納一個鄭氏嬪妃,又有誰敢置喙?”

鄭玉磬想過聖上或者溧陽長公主會如何虛情假意地唏噓一聲,安慰寬解她看開一些,卻沒有想到落在溧陽長公主眼中,竟然會是值得慶賀的一件事。

她瞧著溧陽長公主神色並無陰陽怪氣的意思,哪怕心中酸澀憤恨,但也不過是將那條帕子拿在了手中細看,低笑了一聲,“殿下不愧是喪過好幾位駙馬的人,妾受教了。”

他們夫妻二人琴瑟和諧還未及半年,秦君宜忽然就被調離了京城,還不許家眷跟隨,雖說皇命難違,但她也與枕珠一起乘車送郎君出了城門。

秦君宜不同於死讀書的老學究,夫妻兩人的想法都有些不切實際的浪漫,她熬油點燈地繡了一條帕子,婆母見到都要搖頭,說她是深宮中出來的,還不大會如何做妻子,明明該做一身冬衣才更實用些。

但她的丈夫卻喜歡得很,一直貼身收著,說比禦寒的衣物更暖和千百倍。

因為那是她送的,所以他才會珍而重之地一直貼身收藏,至死方取下,然而卻被那個人用來斷了她最後一點期盼與念想。

臨別前她送了這條手帕為念,是盼望郎君在外地不要尋花問柳,記著家中還有一位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沒成想一直等到這方絲絹被人當做遺物帶回來,夫妻二人誰也沒能踏入長安城一步。

溧陽長公主前後有過三任丈夫,第一任是開國功臣之後,出身太原王氏,觸怒先帝被賜死,第二任是原鎮國將軍,出身清河崔氏,宮變被殺,第三任是今上御極之後賜婚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輔重臣,因病逝世。

這三位一個比一個出身顯赫、地位尊崇,都是尋常女子高攀不上的顯貴,溧陽長公主聞言也不覺得被冒犯,反而隨口笑道:“你能想得開便是再好不過,要我說來也是他不自量力,與你無關,曾經便有人為你相過面,他卻還不肯信,如今可見是天意。”

除了時常能見到男子的歌妓舞女,一個閨閣裡的小女子若要名動一方,除了絕色美貌,自然還需要有些傳奇的故事,若不是溧陽長公主提起來,鄭玉磬都快忘記做女兒時的那些事情了。

“相士們說我命硬剋夫,所以有好些達官顯貴才來求娶我,”鄭玉磬想了想,一雙含情多愁的眉目瞧向帝女花的屏風,“結果還真的剋死了三個,反倒叫我的身價貴重了好些。”

她寄人籬下,家裡人對她的約束並不嚴格,到了該許人的年紀舅父也託媒人為她尋了好些人家,精挑細選。

她本來是不願意的,想著出家為女冠混過去,然而後來剋死的男子越多,反而在家鄉處的名聲大起來了,求娶的人身份比一個尊貴,到最後竟然輪不到她們家來選擇了。

或許是她的錯覺,這室內燃著的雪中春信裡,還似乎摻了些許清新冷冽的蓬萊香,隨即搖搖頭自己否定了,自從那首情詞名動京師後,那人便不再使用這味她調製的香料了。

溧陽長公主見她舉止,頷首笑道:“夫人是想起什麼了?”

“時過境遷,是我記錯了,”鄭玉磬飲了一口茶,潤了潤自己因為心緒浮動而變啞的聲音,勉強一笑:“或許該是三個半,有一個我還沒有同他定親,便給他惹來一樁禍事,好在花鳥使將我選了進來,倒也沒傷他的性命。”

“不過我現在想想,”她頓了片刻,失笑道:“反不如定了親才好。”

蕭明稷若是那個時候便死了,聖上賜婚之後,或許便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在正廳的時候,也不會一點生機都不給她的丈夫留,非要置其於死地。

溧陽長公主掩口而笑,她不知道那個逃過一劫的倒黴鬼是誰,笑夠了才道:“所以說夫人的命格只有九五至尊才能壓制得住,好事多磨,兜兜轉轉,夫人還是進了這金玉屋籠,做了聖上的女人。”

聖上並非不知道相士說她命格剋夫,只是不太在意,反而覺得是那些貴族男子自詡高貴,實則命太輕賤,壓不住她的福氣。

不過美人既然被聖上看中,她那三個死去的前未婚夫就算是不死,往後的仕途或許也要艱難些。

鄭玉磬對這份“天賜姻緣”並不覺得感激涕零,可是在旁人瞧來,她如今住的是金屋玉棟,吃的是山珍海味,什麼事都有人伺候,陪伴的還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男子,自然是比從前舒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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