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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在這裡做什麼呀?”她這個時候竟還不大怕他,湊近過去瞧一瞧,似乎有些難言的憂愁:“我聽寺裡來進香的夫人說,你馬上就要回京了。”

她頓了頓,猶猶豫豫道:“聽說今年內廷已經向各地派遣了花鳥使廣搜美人,我舅父又開始為我相看人家了。”

為聖上採選美人的內監被稱為花鳥使,當今天子三十有七,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傳聞後宮嬪妃無數,但是因為元后早逝,因此一直空懸中宮之位。

能侍奉聖上倒也不算一樁壞事,然而民間採選進去的女子多是作為侍奉貴人的宮女,很少有會被放出宮的,訊息傳開,民間私下婚嫁者不計其數,鄭家當然也不例外。

“欽差的差事辦完了,我自然要回京向聖上覆命,”夢中的蕭明稷對上她的時候總還是有幾分笑意的,他瞧向少女裙邊的銀鈴,笑吟吟地問道:“音音,怎麼只有見我的時候才戴著我送你的東西,是不喜歡嗎?”

她這個時候滿心都是對未來的憂愁,完全沒有心情去猜他話裡的意思,更不會笑著反駁一句“你怎麼知道我不見你的時候怎樣”,只是老老實實回答道:“舅父說這樣不端莊,聽著叫人心浮氣躁,我平日裡哪裡敢戴著?”

直到昨日,她才清楚舅父與舅母原本是知曉她與三皇子私下來往的,只是平日裡裝聾作啞,甚至還會盡力遮掩,對她的事情不聞不問,但現在傳聞三皇子即將返京覆命,宮裡又派了花鳥使下來,三皇子這邊還是沒有動靜,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裝不下去了。

他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說不過是遊戲花叢,鄭玉磬從前雖說也盼望嫁給一個好夫婿,但是也自矜美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要主動開口,問一個郎君想不想娶她。

她的姐妹們婚嫁一般都是男方先去到女子家中提親,女郎率先開口,也怪難為情的。

她羞得側頭去瞧外面的淒冷風雨,心亂如麻,“殿下回京原本是正理,可殿下有沒有想過我該如何自處?”

“我自知門第輕賤,配不上天家,可殿下既然喜歡我,我也喜歡殿下,總歸還是盼望能做中意之人的正室……”

鄭玉磬鼓起勇氣抬頭去瞧他,雖有期望,卻也隱隱害怕:“好哥哥,你到底娶不娶我?”

如今向她求親的人不在少數,也有許多書香門第,或是一方富賈,雖然比不得皇子尊貴,但對她來說未必不是個好的歸宿。

鄭玉磬手中的帕子被緊緊地攥著,舅母頭一回同她徹夜長談,細細分析了一遍婚姻嫁娶其中的利害,三殿下要人他們不敢不給,不論是許以正妃或是側妃的位置,將來總歸是能和王府攀上親戚。

可要是三殿下根本沒有把她帶回京城的心思,家中也只能為她另擇良配了,總不能叫她為了一個得不到的權貴看破紅塵出家。

這話中有幾分是為了他們,有幾分是為了她,鄭玉磬心裡也能掂得清楚,可這也點醒了她。

少女最開始的愛慕是純粹的,那天刺史設宴,陪同奉聖命巡視江南的三皇子打馬球,因為刺史夫人同她未婚夫的母親有些交情,她也得以參與這場盛事,偷偷見一下自己未來夫婿的容貌,甚至還同別人一起擲了許多花果,小心地避開了場中最尊貴的人。

——左右三殿下心胸寬廣,眼光頗高,雖然不會注意到這些地方上的女子,也不會同她們計較,但那種不怒自威的天家威儀終究是與她們平日可以取笑打趣的少年郎不同,沒人敢招惹他。

她是馬上要定下婚約的人,這種場合當然也不好再投別的郎君,只是女郎沒練過弓箭暗器,難免失了準頭,一顆被絹帕裹著增重的李子還未等她未婚的夫婿接住,已經穩穩落入他身側縱馬過來奪球的男子手中。

這一變故把看臺上的女郎嚇得不輕,但是那人卻難得地笑了起來,與她未婚夫說了幾句話方冷肅了神色,馳騁到她的近前細瞧了瞧這闖禍精,道了一句“好準頭”。

據刺史家裡見多識廣的十四娘子說起,京城裡便沒有他們這裡的風俗,加上三殿下本來就是個一絲不苟的人,年紀不大,倒是古板得很,半分情|趣也沒有。

這場風波不過是宴會上的一個小插曲,那個時候她雖然害怕,可心裡卻反而覺得這位高不可攀的三殿下終於有了幾分少年的可愛。

後來她那位未婚夫因為父親貪汙被人告發,嬌生慣養的貴公子不消幾日便被牢獄之苦折磨得一命嗚呼,城中傳聞,她又剋死了一位無數女郎的春閨夢裡人。

她到佛寺去進香都覺得沒有臉面,萬分傷懷,躲在後院一個沒人的地方,倚著廊柱泣不成聲,哭得投入,竟沒覺察到身側有旁人到來。

一方繡著桃花的手帕被人遞到了哭泣女子的面前,她抬頭去瞧,那個不苟言笑的男子正如現在一般,站在她的前面微微俯身,輕笑出聲,“怎麼哭了?”

“音音,這些話是你自己的真心話嗎?”

雨打竹葉的聲音停了,他的面色陰冷了下來,手中的刻刀抵住她的咽喉,漸漸滴出血來,她一動也不敢動,見他清雋的面容逐漸靠近,眼神裡滿是驚恐。

“那你為什麼要叫秦君宜碰你?”他咬牙切齒,幾乎是想殺了她,“同你在一處時我哪樁哪件沒有依順過你,還得做低伏小地哄你,他不過是給你描眉,便叫你那般歡喜?”

周遭的血|腥氣味濃烈了起來,美好的幻象都已經消失不見,那些與現實有關的記憶被漸漸喚起,她彷彿已經梳了京中常見的婦人髮髻,冷笑了一聲,彷彿在瞧一個瘋子。

“我同夫君是聖上明旨賜婚,三媒六禮嫁到秦家去的,我不與丈夫親近,難道還同殿下私下來往,無媒苟合嗎?”

“音音,你嫁了一個讀書人,口才倒是愈發好了。”

他怔怔望了她片刻,語氣緩和下來,卻不顧她的哭喊強硬地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扯進了一處道觀,本應是修行清淨地的道觀靜室,竟然傳出男女燕好的低吟聲。

聖上比平時略有些沉重急促的呼吸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但隔著一扇門聽到的聲音居然是她不知羞恥地迎合,哀求聖上再快些,聲音柔媚,幾乎能滴出水來。

“原來只要換一個人,夫人便肯主動求歡了,”他聲音淡漠,略含譏諷:“就因為是聖上,便值得夫人如此屈從?”

“還是說,只要是寢在九五至尊的床榻上,你根本不在乎那個人是誰?”

“別說了,殿下,求求你別再說了!”若是沒有被人捉住身子,她已經癱倒在了地上,但是她的雙手動彈不得,只能隔著一扇門,聽著那幾乎要叫她羞憤而死的聲音,喉嚨裡發不出一星半點的聲音。

“如此良辰美景,怎能不叫夫人那拜過天地的郎君來看看,”他低低地笑了出來,附在她耳邊風輕雲淡道:“看不見也沒什麼可惜的,能聽見便夠了。”

“你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郎君他還活著?”

她猛然抬起頭,重新振作起一點精神,但是還沒等她問個清楚,室中男女的聲音便已經消失不見了,她的周遭一片黑暗,連著夢中的蕭明稷也一道消失,唯有嘀嗒的聲音清晰可聞。

——還有濃重的血|腥味。

她壯著膽子向前邁步走了些許,尋著水滴的聲音試探找出路。

嘀嗒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而遠處石桌上的紅燭也重新恢復了她視物的能力。

只是這並不能叫人安心,反而讓她不自覺地驚撥出聲。

——那紅燭後面的床榻上有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男子躺在上面,只是面如金紙,眼睛圓圓地睜著,僵硬的手握著枕頭,似乎早已死去。

而這個時候她才能藉著光線看清,那血從床上蜿蜒而下,直流到了她的繡鞋處。

熟悉的譏諷彷彿還在耳畔,“夫人的命格果然是會要人性命的。”

鄭玉磬醒來時正大口喘著氣,緩了緩才發覺寢衣已經被冷汗浸溼,彷彿是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旅程。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起身喚人進來送水,可是不同於往常的寂靜安寧,服侍的宮人在地上跪了一片,大氣也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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