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子炒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金屋囚 第10節,金屋囚,丸子炒飯,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那位還沒醒,聖上怎麼放心得下?”

那內侍嘆了一口氣,“殿下剛剛差女冠過來詢問娘子病情,又勸了勸,請聖上以國事為重,被擋回去了。”

貴妃秉性柔弱,即便是尋死撞得也不算太重,性命是無礙的,但身下見了紅,額角的傷口也有些深,太醫不敢問貴妃這身傷痕是怎麼來的,施過針只說得靜養,萬萬不能再動氣。

聖上已經在貴妃身邊守了一夜一日,當年元后生下廢太子都沒有這等待遇,明日的早朝是個什麼章程顯德現在也不敢去問,只盼著貴妃早些醒來,省得朝野為此而物議沸騰。

其實鄭貴妃剛到道觀的時候,聖上也曾怕她尋死覓活,加派了人手看護,可貴妃雖然傷心欲絕,倒是從來沒有狠下心想過去死,以至於叫人疏忽懈怠,以為貴妃既然惜命,那便不必擔心這一層。

鄭貴妃對桃花頗為喜愛,大抵算是與被奉為桃花花神的息夫人有同病相憐之感,她既然說“千古艱難唯一死”,那該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能當著聖上的面自戕?

顯德雖然也不願同這個時候叨擾聖上,但是誰叫他是聖上最親近的內侍,總得對得起這個位置,在外間的炭盆處把自己身上的寒氣祛了才往內間去。

聖上坐在屏風外的小榻上,執了一卷書在看,一頁未曾翻動,但是眼睛落在字裡行間,心思卻留在了屏風內美人的身上。

“聖上,膳房裡的粥熬好了煨在外頭,您好歹嘗一口,”顯德刻意俯低了身子,提起鄭玉磬來勸慰聖上:“您是萬民的指望,也是貴妃的依靠,若是一點不吃可怎麼好?”

聖上平生經手過的人命並不在少數,然而親眼見鄭玉磬血濺榻前,餓了許多時候,竟然半分胃口也沒有,只是微微蹙眉,道:“貴妃一日沒用過膳了,也不見你們上心,叫人把米油盛些拿過來。”

枕珠在裡面陪著鄭玉磬,其實鄭玉磬早就醒了,然而昏昏沉沉地不願意說話,任憑她低泣著擦拭身子,塗抹藥膏。

聖上不是不願意進去看見貴妃帶傷的面容,只是兩人驟然鬧僵,縱然他貴為天子,毫髮無傷,可心中百味熬煎,也並不比躺在床上的她更好受些,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然而聖上剛拿了一碗撇好的米油轉到屏風裡面,就見到了鄭玉磬雙目緊閉,蒼白的面容上不見半點血色,了無生趣。

枕珠看見聖上率先打破了這樣的僵局,連忙將榻前的地方讓給了聖上,自己立在一邊。

“你們都下去。”

聖上竟然頭一回覺得面對睡著的她或許更容易些,他的手指帶了些粥碗的熱燙,去撫觸美人略冷的臉頰,目中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繾綣。

只是那手指剛一捱到鄭玉磬的面頰,便見榻上昏睡中的美人蹙起蛾眉,一行清淚自眼尾落下,叫人心內添了幾番酸澀。

她口中呢喃了一聲,像是難受得不成,他湊近了些方能聽清,她口中翻來覆去唸的是“聖上”,只是不知道後面說的是“我疼”還是“我怕”。

“朕在這裡,”聖上勉強平靜了翻湧的心緒,輕柔地拍著她身上厚厚的錦被,儘量柔聲問道:“音音,想要些什麼?”

但是她又不說話了,似乎那只是夢中的囈語。

聖上倚坐在床榻邊,靜靜地聽她偶爾的囈語,一碗米油喂進去的工夫,那斷斷續續的低訴幾乎能凌|遲人的心,叫聖上再也坐不住,匆匆離開了這間內室。

直到夜幕降臨,鄭玉磬才勉強睜開了眼睛,然而只是這樣,便已經叫枕珠喜極而泣,身邊似乎有婢女匆匆奔向外間稟告。

過不多時,聖上與溧陽長公主便都過來了。

“福生無量天尊,哥哥的心尖子可算是醒了。”

溧陽長公主瞧見鄭玉磬勉強倚坐在床邊,連忙唸了一聲道號,不知道是說給聖上聽,還是說笑給她聽:“這可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哥哥發了好大的火,差點沒把我這玉虛觀掀了,足足十幾個時辰沒用膳,如今總算是不用擔驚受怕,能睡個安生覺了。”

這室內也只有她還敢說幾句緩和氣氛的俏皮話,連聖上都有些臉上掛不住,輕咳了一聲,不輕不重地斥責道:“溧陽要是困了便回去,你在這裡只會添亂!”

“聖上沉著臉在我這兒坐了一日,現在人家哪裡還睡得著?”

溧陽長公主回看了一眼聖上神色,忽然很識趣地一笑:“不過餓倒是餓了,臣妹該回去用點夜宵,預備夜裡念一段經文替聖上與貴妃祈福。”

溧陽長公主都被支出去了,自然其餘服侍的人也不好留下,聖上坐到榻邊,見鄭玉磬低下頭去,兩人對坐,一時無言。

“聖上不是要起駕回宮嗎,怎麼現下還在這裡?”鄭玉磬淡淡問道,聲音裡無悲無喜,“您憔悴了。”

“你是在趕朕走嗎?”聖上嘆了一口氣,將鄭玉磬的手握住,“你尋死覓活,難道朕還能吃得下,睡得著嗎?”

“妾不敢,”鄭玉磬懨懨地倚在床邊,眼中漸漸落下淚來,“只是您都要廢黜我和腹中這個孽種了,我死與不死與聖上還有何干系?”

“你說這些還敢說自己不敢?”

聖上聽不得她說這個死字,氣極反笑:“咱們夫妻拌嘴,朕又飲多了,生氣你將朕推給別人,難免說話就失了分寸,哪想到音音便要尋短見?”

他手中端了一碗藥,為了保住貴妃,太醫也顧不得這藥是不是三分毒了,“先把藥喝了。”

“妾又不是孝慈皇后,怎敢與聖上論夫妻?”鄭玉磬是不相信聖上這番說辭的,但是眼淚流的卻愈發急了,“倒還不如死了的好,省得叫孩子同妾這等不清白的人吃苦。”

“若你不能同朕論,大抵也沒有旁人能成了。”聖上想想自己近來做下的荒唐事,竟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若是論君臣,宮妃自戕,你身邊的人難道還能活嗎,咱們的孩子怎麼辦?”

鄭玉磬聽見聖上這樣說,心放下了一半。

她回憶起方才自己身邊站著的人,不經意向外面張望,面上添了幾分惶急:“抱琴並不是有意要勾引陛下,是我怕服侍聖上服侍得不好,又傷到了咱們的孩子,所以才問她願不願意的……”

“枕珠都同朕說了,不過是私下遇上說了幾句話,倒叫有心人渲染成了十分。”

聖上打斷了她的求情,她與自己賭氣,待旁人倒好,“抱琴以後不會再來伺候你了,你怎麼也不知道辯駁一下,難道朕只聽人一面之詞嗎?”

他看見傷口包紮處滲出的血絲,忽然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輕嘆了一聲,“你呀!”

鄭玉磬是知道聖上是有多疑心的,她要是好言好語地分辯,僅憑枕珠一人之詞,聖上未必會信,怕是還能問出許多的疑點來,然而她這般自戕,反而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聖上竟然從不曾疑心過她腹中之子的生父會是那個人,這雖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好表露出來。

“聖上天日之表,又是宮中唯一的男子,難怪宮人傾心,做出些背主的事情,”鄭玉磬道:“我身子不好,留不住您的。”

這話雖然賢惠,倒頗有幾分呷醋的意味,聖上心中稍微緩和了一些:“新婚之夜,便是不碰你,難道朕還能叫旁人來伺候?”

“妾這樣的人怎麼配與聖上稱作新婚?”鄭玉磬神情中多了幾分落寞:“妾並非是以清白之身侍君,又不肯以身殉夫家,叛亂中還與三殿下肌膚相親,聖上便是懷疑我水性楊花也是理所應當。”

“朕何嘗在乎過這些?”聖上瞧她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心中也有些不忍,不與她理論這些,輕聲哄著她道:“音音要賭氣算賬也得等來日,太醫說你吃避子涼藥吃得過量,這胎的懷相本就兇險,若是再動怒生氣,恐怕便救不回來了。”

“避子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