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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滿意地賞賜了行刑之人,見周遭已經有人暈了過去,才吩咐觀刑結束。

甯越剛剛從道觀回來,兩人自然有說不完的話,然而還沒等說上幾句,今上身邊的內侍已經帶了許多人,浩浩蕩蕩地來給她請安。

見鄭玉磬正低頭拭淚,而太后身邊的那位總管站起身拍撫太后的脊背,兩人略有些超乎主僕之間的親暱,不免一怔。

“太后娘娘,聖人說了,請您即刻前往紫宸殿,覲見上皇。”那內侍恭敬道:“娘娘,上皇如今能見人的時辰不多,還望娘娘早些動身,不必另行更衣梳妝了。”

“再等一等不好麼?”鄭玉磬知道蕭明稷自然比自己著急,他想要那塊虎符已經很久了,只是還沒有見到元柏,心有不甘:“上皇素來最疼愛元柏這個兒子的,如今做父親的病重,我想等秦王入宮,再到紫宸殿問安。”

“聖人已經按照娘娘的吩咐安排過了,您也該遵守諾言,將應給的東西交付聖人,”那內侍恭謹還是有的,但是並不算和善,“上皇如今昏迷的時辰漸多,是不能等人的,您只能見一個時辰,等到聖人回宮盡孝,便得坐到清寧宮用晚膳了。”

皇帝的吩咐,他們這些人不敢不照辦,聖上今日有心來太后居住的清寧宮用晚膳,那他們也不敢讓鄭玉磬拖延太長時間,用一副哭啼啼的模樣去見皇帝。

“甯越,你隨著我一塊去吧,”鄭玉磬擦了擦眼淚,吩咐道:“元柏大概還在車上睡著,等一會兒枕珠他們回來,讓人先不要送茶水點心,等皇帝來了一塊吃。”

她不放心元柏吃如今宮裡的東西,但是兩人又沒有自帶乾糧的途徑,只能謹小慎微些,省得元柏還不知道蕭明稷的這些算計,誤服了什麼不該吃的毒藥,那便糟了。

“太后娘娘,容奴婢多一句嘴,”那內侍見甯越正要攙扶鄭玉磬起身,稍微皺了皺眉道:“聖人只許您一人探望上皇,若上皇安好,您也就該放心了。”

“是蕭明稷吩咐你們這樣的嗎?”鄭玉磬按耐不住,出聲呵斥道:“他若是還想要那東西,難道便這樣欺辱母親嗎?”

那內侍本來沒有想過鄭太后會發這樣大的火,皇帝雖然尊奉她為皇太后,但實際上還是不肯放手,她又不是皇帝親母,連嫡母都算不上,就算是手裡拿著東西,也應該謹慎些,想想交出以後自己的日子該怎麼辦。

“娘娘恕罪,是奴婢心急口快,衝撞了太后,”那內侍躬身對著自己的面頰打了幾巴掌,而後道:“上皇如今的情況不能對外講明,是以除了聖人身邊的人,一向是不許外人接近紫宸殿的。”

鄭玉磬瞧了一眼甯越,她從道觀被送回來之前就知道自己若是貼身藏匿虎符並不安穩,因此除了上皇留給她的絲絹聖旨,其餘的東西都交由甯越保管藏匿。

甯越點了點頭,在鄭玉磬細嫩的掌心裡寫了幾個字,柔聲勸道:“娘娘,人在屋簷下,您也得看開些,便隨著這位力士過去罷,奴婢留下來照應宮裡的事情,等您和殿下回來用膳。”

他總得留在清寧宮裡,為鄭玉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秦王回宮見不到母親,又不能去見上皇,自己和枕珠留下來,也能護住他、哄著殿下安心一些。

鄭玉磬依言步出清寧宮,她頭一回用上太后的儀仗,乘坐輦車去見太上皇。

昔日的紫宸殿作為天子寢宮,金碧輝煌,是為皇城最耀眼的一處地方,但是隨著住在這裡的主人風光不再,似乎那份巍峨氣度也少了許多,增添了些冬日的衰敗與淒冷。

鄭玉磬再一次來到這裡,心底有許多說不出來的滋味,內侍見是她過來,將門扉開啟,請了太后進去,隨後便合住了大門。

身後是皇帝派來監視的內侍,鄭玉磬聞見越來越重的藥味,也不敢露出什麼過分的表情,只是儘可能平靜地走到自己素日熟悉的天子內殿。

顯德明顯蒼老了許多,他如今只是上皇身邊的內侍,不再是統領內廷的內侍監,也與神策軍再無干系,但是瞧見鄭玉磬頭戴花鈿、身穿禕衣的模樣還是眼前一亮。

他往前迎了鄭玉磬幾步,但是瞧見她身後跟來的人,還是停住了,低低喚了一聲“娘娘”。

那聲音裡有疲憊與辛酸,鄭玉磬瞧見他的雙眼,甚至有些不忍心去瞧聖上御榻之內的情境。

“顯德,上皇醒了沒有?”

鄭玉磬正想去掀開那掩蓋嚴實的床帳,卻被身後的御前內侍阻攔,“娘娘,聖人准許您見上皇,如今既然安好,您……”

皇帝確實沒有失信於人,無論是秦王進宮,還是要她來見上皇,亦或冊封與為秦氏修建祖墳,都滿足了她,她看了一眼帳中,雖然呼吸微弱,但是上皇的胸口還是有起伏的。

“顯德,你將床帳開啟,叫我瞧一瞧上皇,”鄭玉磬苦澀一笑,她拿虎符換來自己的安穩,但是上皇自己如今卻已經沒有半分倚靠了,“我知道上皇或許還在生我的氣,但好歹夫妻一場,叫我再見一見,說幾句話也好。”

顯德依言將床帳半掀,但是實際上也不過是叫鄭玉磬瞧了瞧太上皇的臉便放了下去,他眼中略有些淚意:“娘娘,上皇吩咐過,不叫您見他,說是願您只記得從前,不要被如今嚇到。”

她對太上皇說起過李夫人不願意色衰而愛馳的事情,但是如今匆忙瞧了一眼面如金紙的帳中人,眼中卻湧出兩行清淚,便是迅速用手帕抹去,依舊是紅了眼眶。

上皇從前也是一個很驕傲的人,他甚至不願意在燕好的時候向自己展露身上的舊傷,即便是在最迷亂的時候,也始終半穿著寢衣,不肯叫她瞧見被人傷到的部分。

如今他權勢盡失,哪怕心裡還惦記著自己和元柏的後路,但是卻未必願意見自己,她試探著喚了幾句“政仁”,都沒有得到任何響應。

“娘娘,上皇如今病得太重,太醫說上皇是毒藥沁入五臟六腑,已經不可醫治,每日清醒一個時辰便算是好的了。”

顯德見已經成為太后的鄭玉磬對上皇似乎還有眷戀的意思,眼中的熱淚也滾了下來,皇帝派來的內侍見到,不免蹙眉,但這一回卻是出聲輕聲提醒,“娘娘,您如今可放心了?”

“院子裡從那棵海棠起往南的第五塊青石磚下,你們自己去找罷,”鄭玉磬擦了眼淚,她雖然痛恨這個給予了她無盡酸楚苦澀的深宮,然而卻也不想叫突厥人真正佔領長安,“皇帝總該心滿意足了,你們都退下去,我和顯德說幾句話。”

蕭明稷是必然不可能叫她留在這裡照看上皇的,雖然她心裡有些別樣的滋味,但也清楚,這大約是兩人今生最後一次見面了。

她隔著帳子瞧了一眼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男子,他們曾經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但是卻同床異夢,也有過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的念頭。

上皇是一個很出色的男子,她溫順以後,無論是在床榻上的夫妻溫存還是在日常起居都將她和元柏照顧得很好,即便是寵幸嬪妃,她又不在意,做一對錶面恩愛的夫妻並不是什麼難事。

若是兩人的開始不是因為天子好色,君奪臣妻,她或許那個時候傷心失意,賭氣之下也會願意做天子的嬪妃,氣一氣將正妃之位許給張貴妃指定之人的蕭明稷。

然而皇帝的專橫霸道在她這個繼母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她當年無力反抗上皇,如今也只能依附蕭明稷,有一個太后的位置在宮中養老。

御前的內侍得了鄭太后這句話,心裡的大石落地,忙不迭地掩門出去,將這片清淨的地方留給了鄭玉磬和曾經的內侍監顯德。

“上皇近來醒來的次數是不是越來越少了?”鄭玉磬嘆了一口氣:“太醫有說過……還有多少時日麼?”

顯德點了點頭,含淚道:“上皇這些時日只是偶爾高燒時會說些囈語,念著娘娘和殿下的名字,起初還能勉強支撐,調動親信抵禦厲王,錯過了那段時間,太醫說調養也無濟於事了。”

“這一樁卻與我有關,”鄭玉磬每每想到那夜道觀,自己毫無知覺地奉上了一杯毒酒,“若是當時上皇不去瞧我,大約也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她的命可能真的很硬,連尊貴如天子也要受到她的妨礙,日後,世人說起鄭貴妃,恐怕免不了說到“紅顏禍水”四個字。

他的話裡有真有假,但是看見鄭玉磬面上的動容時,心裡多少也得到了些安慰,面上是帶了眼淚的笑意:“上皇有幾句留給您的話,怕萬一您來的時候不能親口同您說,所以叫奴婢代為轉達。”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上皇說這些雖然無用,但是這些時日,他夢裡偶爾回想,除了覺得報應不爽,也時常會惦記起您。”

顯德將鄭玉磬的神情瞧在眼中,柔聲安慰道:“上皇說您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能留您在身邊數年,成全了上皇的一段念想,已經是心滿意足,只是委屈了您,若是將來娘娘想要出宮,不願意做太后,也是使得的。”

他偷偷去用袖子擦眼淚,聲音微有哽咽:“若是您將來不願意與上皇合葬慕陵,便另擇一處,按皇后規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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