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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他是明顯可見的敷衍,或許她其實是在竭力顯得沒那麼敷衍,然而心血卻已經被耗幹了,便是做戲也不會做。

但他不介意,草原上熬鷹的時候熬到最後,兩人往往都是精疲力盡,只要獵人將鷹熬到支撐不住的時候,她就會發自內心地順從他、依戀他。

如今的再怎麼彆扭也是暫時的,只要調弄好她的倔性子,將來兩個人照舊是和睦美滿。

“只是今日侍中會來宮中見朕,想來也該叫太后與秦王見一見,行拜師禮。”蕭明稷笑著理了理常服,“人在外面等了一會兒,朕想著也不用太過正式,叫秦王來磕個頭也就算了。”

鄭玉磬心裡一驚,她對老師一向是極為尊重的,便是當年竇侍中教導元柏,她都是四時八節的禮物不斷,即便是對這位新侍中起了防備,但依舊備了一份厚厚的見面禮,哪裡能不重視,這麼馬虎,還讓人在外面等著呢?

不過蕭明稷大約本身也沒存什麼好心思,哪裡肯真正為元柏認認真真地拜師?

“皇帝和宰相想來還有話要說,我先回去換一身衣裳,等一會兒攜秦王過來謝恩叩頭,”鄭玉磬總不好剛與他私透過,便穿著這樣一身衣物來見侍中,“國家大事,我一個深宮女子不該在場,外面沒有人知道我在皇帝上朝議政的這裡,難道不好麼?”

她起身欲走,卻被蕭明稷握住了手。

“何必這樣麻煩,萬福,叫人將秦王帶來,”蕭明稷今日倒是難得的和顏悅色,他看向鄭玉磬承恩過後嫵媚的模樣,淺淺一笑:“為太后另設一處坐席,讓秦侍中進來吧。”

皇帝也還沒來得及換下朝服,索性又叫人取了冠冕佩戴,他的神情間已經沒有了那等不正經的風流神色,一雙含威的眼眸被十二玉旒擋住,正式威嚴,叫人不敢直視。

驟然從蕭明稷口中聽到這個姓氏時,鄭玉磬的內心波動了些許,然而天下重名之人都不在少數,重姓的便只會更多,就連上皇當年也是指了幾個秦姓的進士。

皇帝身側的侍女將她的頭髮打理妥帖,鄭玉磬在外臣面前到底還是有幾分尊嚴的,她額頭上的青痕已經好了,倒也能夠見人。

“先宣人進來吧,”蕭明稷的面色沒什麼不好,甚至稱得上是愉悅,“他身子骨一向不太好,別在外面凍出什麼事情來。”

大殿的正門緩緩開啟,那緩慢綿長的“吱呀”聲帶來了一縷冬日的陽光,彷彿烏雲壓抑得久了,逐漸有了破曉的跡象。

一雙朝靴踏在陽光灑落的大殿硃紅色織錦地毯上,那個清瘦卻不減風骨的男子逐光而來,彷彿那人身上的紫色官服周邊,都淡淡攏了一層細密明亮的光。

鄭玉磬起初還不大適應陽光照進來,然而當她的眼睛逐漸適應之後,卻無意識地半張了檀口。

多年不見,那個藏在她記憶裡的身影已經逐漸模糊,但是當那個執了象牙笏板,身穿紫色朝服的男子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那心底的印象瞬間便清晰了起來。

他曾經見過她作為新嫁婦的為難,但是他再怎麼名聲滿城,終究還是要守孝道,而且官職不高,也沒有辦法護住她。

所作的輕輕替她揉捏站累了的小腿,用藥膏塗抹她被湯汁熱油燙紅了的手背,說等他將來滿身朱紫,一定會叫她不那麼辛苦於柴米油鹽的平淡,舒服地過貴夫人的日子。

將來的秦夫人會是一品誥命,有天底下最華麗的衣衫和首飾,叫旁的誥命夫人豔羨她。

她不知道印象裡似乎早已經去世許多年頭的他是如何活下來的,但是如今兩人確實實現了當年的憧憬,只是物是人非,竟然是誰也不高興。

青年為宰做輔的他依舊蕭疏淡遠,卻不見少年意氣風發,而高居鳳位的她也失去了原有的活潑明媚。

而秦君宜入殿的那一刻,自然也望見了正向他看來的鄭玉磬。

她已經沒有當年作為貴妃入宮時的豐腴,反而是消瘦了許多,哪怕容貌出落得更加豔麗,但是眼神中的落寞與見到他那一瞬間的驚喜依舊叫人覺出十分的可憐。

想來音音這些年在宮裡也未必好過。

他神色微怔,然而旋即向蕭明稷與她請安。

“臣秦君宜拜見聖人、太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的中氣不足,但是吐字依舊清晰有力,剛要跪下去的時候卻被蕭明稷喚了起身,“既然都是舊相識,便不必行大禮了,讓人搬胡榻過來。”

皇帝這話若是對潛邸舊部來說自然是親近勉勵的,然而依照他們幾個的關係聽起來,卻是格外的諷刺。

對於鄭玉磬來說,這一點其實是毋庸置疑,她袍袖下的手被身側的帝王用力攥住,那種觸覺提醒她回過神來。

今上身子微微向太后的方向側去,冠頂十二玉旒微微晃動,似乎含笑要與她演出一副母慈子孝來,然而實際上卻牢牢握住她的手,笑容清淺,雲淡風輕。

“太后若是再瞧秦侍中一眼,今夜送到長信宮的必然是秦侍中的項上人頭。”

蕭明稷心底怒意滔天,鄭玉磬別以為他沒有瞧見她剛看見秦君宜時的口型與眼中盈盈淚意。

美人驚訝至極時真情流露,分明無聲落淚,喚了一聲“郎君”。

他便是在最卑微的時候,也不見鄭玉磬肯真心這般喚他,然而秦君宜不過是露一個面,便擁有了他輕易不能擁有的東西。

這麼多年過去了,連放妻書也寫了,可是鄭玉磬心底,念念不忘的人還是他。

不過就算是如此,秦君宜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妻子柔順地依偎在自己懷裡,而他的孩子,卻對著別人叫父皇,心心念念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阿爺。

而鄭玉磬卻也從那不可置信的狂喜中回過神來,她如枯井無波一般的心底驟然升起驚濤駭浪,然而正是這份震驚,叫她生出不知道多少個念頭,剋制住了自己的雙手,面上逐漸平靜了下來。

“皇帝這說的是什麼話,”鄭玉磬顧盼間眼波流光,甚至還反握住了他的手,苦澀一笑,輕輕道:“過去的一切早便過去了,只是從前叫的習慣,我原以為你早便將他殺了,沒想到還留他的性命到如今,頗有幾分吃驚。”

“我如今這樣,不看開又如何能行,不過我倒是想知道,皇帝,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她壓低了聲音與他竊竊私語,難以置信中透露著笑意:“不是恨得他要死,居然還會給他封官?”

她是真的不敢相信,玉階之下站著的居然當真是自己曾經的夫君,蕭明稷居然會留下他的性命,而不是借上皇的手殺了他,實在是叫人吃驚。

蕭明稷已經習慣了每回她那般木訥無趣的順從又或者令人更加發怒的反抗,鄭玉磬那驚喜一瞬之後的釋然與平靜反而出乎他的意料,他慢慢鬆開了鄭玉磬的手,甚至還輕拍了拍。

她肯這樣,無疑是極好的。

“好了音音,這有什麼好笑的,等朕回去再和你說。”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事或許有些不符合常人所想,但是當他聽見鄭玉磬似乎是出自真心地覺得好笑時,他反而受到了一些感染,一點也不生氣,甚至也有了些真心的笑意,“你怎麼這樣,在人前一點面子也不知道給朕留?”

皇帝與太后說笑了片刻,便去詢問秦君宜一路上的風土人情與洛陽城裡的事情。

蕭明稷對政局掌控欲極強,對自己的舊部在政事上嚴厲,平日裡卻偏心,他詢問得極為仔細,且一邊問一邊留心鄭玉磬的神情,然而秦君宜坐在帝王下首,也是對答如流,絲毫不怯,顯然是成竹在胸,也不擔心皇帝會有所盤問。

鄭玉磬在皇帝談論政事的時候自然是閉口不言,只是她似乎無聊得緊,只能垂首呆呆看著自己衣裳的繡紋,似乎想研究明白那是怎麼織成的,只是偶爾留神到皇帝的目光,無奈地將頭側到另一邊去。

秦君宜這些年於情愛上淡泊,反而更多了些滄桑歷練,更不曾失禮去看太后,叫人放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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