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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不吉利的話,聖人倒在雪地裡的模樣,便是說日子只在這一兩天都是有可能的。

肋骨折斷,最忌諱內出血,皇帝從高處墜落,又用手與身儘量護住了太后幾處重要的位置,江聞懷去一根一根掰皇帝的手指,眼瞧著聖人咯血,冷汗都冒了出來,手也痠疼,恐怕皇帝身上所受之傷比起太后重上十倍百倍。

“紫宸殿已經急召了幾位大臣入宮,但不知道聖人是否醒來,”羅韞民複雜且有些僭越地看了榻上的太后一眼,當初秦王血脈存疑之事他是全程在場的,“依照聖人這樣的病況,恐怕不等聖人醒來下詔,宰相們便會推立出一位合適的儲君。”

國不可一日無君,這是天家殘酷且無情的地方,皇帝還在病重中,但是臣子們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商討下一任君王的著落,以防皇帝與太后駕崩太突然,連新君都選不出來。

……

上元節原本是正月裡最後的放鬆,然而紫宸殿的內殿卻是一片鴉雀無聲,幾位太醫連番守在帝王身側,時刻不敢分心。

皇帝已經用身體不適的藉口輟朝三日,但是卻還沒有醒來。

年輕的天子本來如太陽初升,如今卻陷入了昏迷之中,這樣的變故打得這些從龍之臣都有些手足無措,一時間人心惶惶。

然而第四日上,蕭明稷卻自己醒了。

萬福一直不敢離開皇帝左右,眼睛熬得比陪著當初三殿下熬鷹的時候還要紅,他站著打了個盹,忽然看見主子的唇動了動,幾乎是以為自己眼瞎,伏到御榻前才發現天子已經半睜了眼睛,雖然氣息微弱,卻有話要說。

“音音……她怎麼樣了?”

萬福聽見皇帝開口第一句這樣問,一霎那似乎被萬箭穿心,甚至不由得怨恨起太后的無情與狠毒,哽咽著答了。

鄭太后墜落的時候是被人死死抱住的,雖說有傷,可兩人畢竟有了飛簷緩衝,最後又墜到了雪裡,上元夜的後半夜已經醒過來。

可是皇帝卻高燒昏迷,不知有多少處骨頭折斷粉碎,連個能侍疾的嬪妃皇子都沒有,現在還有閒心來惦記她。

蕭明稷聽了萬福說完之後倒沒說什麼,只是過了一會兒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帶出來點點鮮血,在御榻之側沾染出血色桃花。

“宰相們呢?”榻上的天子無力問道:“他們這幾日得到訊息了麼?”

“都在書房裡候著呢,”萬福連忙道:“自從聖人病重,宰相們一直輪流值宿,擎等著聖人傳召。”

“叫他們進來,”榻上的君王似乎也難得帶了幾分軟弱與無力,“趁著朕還有些日子,也是時候該擬詔了。”

第79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新繼位的君王忽然從芳林臺墜落, 原本就有些丟人,更何況還是同年輕的太后一塊,便更引人猜測,連負責記錄帝王起居的起居注郎官都有些不知道如何該為尊者諱, 用春秋筆法把這一段儘量寫圓滿。

幾位宰相含糊著想了想, 上皇秘不發喪的事情皇帝過了初七之後開筆之後已經同幾位親近的臣子說了。

如今皇權雖然不和平但也安穩地落到了聖上的手中, 上皇虞祭也可以放手準備, 等到出了正月再行昭告天下,但是誰也沒有想過, 還沒來得及修建陵寢的皇帝也同太后玩樂時發生意外,幾乎是一下子便要預備兩位天子的喪禮。

今上不比上皇,他無嗣、無陵寢, 改元才不過十幾日,算上真正掌權也不過數月,根本來不及請人算好風水,設計皇陵,便是葬也不知道葬到哪裡,新君更沒有一個定準。

他們幾位心中對皇帝、太后與太上皇之間的糾葛略有耳聞,因此便換了個相對而言容易遮羞的說法。

“建昭元年正月十五夜, 上奉太后共登芳林臺賞月,是夜上皇崩,太后悲痛欲絕, 不慎墜樓, 上護持不及, 亦不慎墜落。”

至於世人信與不信,那便不是他們的事情了。

皇帝昏迷了幾日才醒,無疑是叫這些新被天子提拔起來的從龍之臣鬆了一口氣, 聽到聖人宣召尚書左右僕射、大都督、大都護與中書令、侍中幾位入內,一個個也只顧得用清水濯面,來不及多整儀容,就這樣到紫宸殿見駕了。

“朕這幾日不朝,百官可有什麼議論的話麼?”

御榻上的天子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中氣不足,但是依舊保持著威嚴:“你們值宿了三日也算辛苦,稍後吩咐膳房,一會兒便在紫宸殿側殿用了。”

他頓了頓,“春寒料峭,叫幾位的夫人將衣裳都送進宮來,省得諸公家中惦念。”

幾位宰相與將軍行禮謝恩,皇帝傷得連話都說不大利落,還有心惦記他們吃的穿的怎麼樣,那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尚書左僕射宇文雍見聖人氣息略弱,低聲稟道:“回聖人的話,百官只知道您年下勞累,偶感風寒,需遵醫囑好生調養,並未有什麼事情。”

皇帝又不是每一日都要上早朝的,而下一次接受長安城五品官員以上的大朝還有十餘日,中間的小朝皇帝偶爾免一次倒也沒什麼。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皇帝終究不比太上皇清閒,遲遲不露面難免人心思變,這樣一段緩衝的時間就該是清醒過來的聖上處置料理這些的時候。

更何況原本定的就是二月為上皇發喪,生父虞祭,而君主不能親臨,一則是為世人詬病,天子不孝,二則也是叫人猜測皇帝與太后的病況。

蕭明稷略點了點頭,氣息微弱道:“叫人將政事先交與……爾等先在書房處理,若有大事不決,寫成摺子遞上來,朕自會批覆。”

歷代先帝都是將政事交給皇太子或是自己的兄弟,暫且代為監國,他遲疑了片刻,卻悲哀地發現宗室之中並沒有自己親近可靠的弟兄可以託付,依舊得自己來批覆。

皇帝如今別說是下榻,想要翻身都不大可能,這會子清醒一點,或許下一刻便又昏過去了,宰相們應承了這一點,但是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還是年齡更長些的鄭公出面。

“得蒙聖人信任,臣等倍感榮幸且惶恐不勝,”這雖說是一片好意,但對於皇帝個人而言畢竟不是些什麼好話,鄭公緩了緩道,“臣等雖無冒犯之意,但不知道聖人可願一聽?”

蕭明稷哪怕摔傷了腦側,但神智還是有幾分清明的,他如今傷成了這個模樣,若換作他是這些人,恐怕想的也是趁著皇帝還有一口氣,儘早立東宮儲君的事了。

“鄭公說的可是要朕立太子?”蕭明稷平素雖然在意皇位歸屬,但是到了這樣的節骨眼上倒也沒有發脾氣,“你們這些時日想來私底下也說過了,可有什麼主意?”

人性本就如此,正如他御極之後咸寧一朝的過往似乎便被塵封,當他流露出了衰老傾頹的時候,歷史的車輪也會毫不留情地從他身上碾過去。

這話從皇帝自己的口中說出,自然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從他們口中說出來,將來保不齊哪一天皇帝好了還要算後帳,鄭公應聲道:“聖明無過聖上,臣等雖然惶恐,倒也有了幾個人選,請聖人決斷。”

蕭明稷無力點頭,動了動被包裹嚴實的手指,吩咐人將宰相們準備的東西拿過來,讓人講給他聽。

“臣等暫且有三位人選,一為清河王幼子蕭載文,清河王為聖人堂兄,先王為上皇胞弟,封地離長安甚近,血脈也相近,如今不足兩歲,二為安樂侯蕭載臣,其父為宗室旁支,其祖父見罪於文皇帝,上皇御極之後才復位為侯爵,如今已然十歲。”

鄭公停頓片刻,仔細觀察皇帝神色,為聖上分說這二人優劣:“清河王幼子在幾位子侄輩裡與聖人血脈最是相近,只可惜年紀太小,國賴長君,而安樂侯年紀雖然更合適一些,但尋根溯源,到底已經算到了太||祖皇帝身上,卻有些不大好。”

上皇在日,雖說上了四十歲後獨寵鄭太后,再也沒有旁的皇子出生,可是也會常常抱怨皇家的孩子太多反而是一種叫人苦惱的負擔,可是現在卻有了大麻煩,皇帝根本尋不出一個親侄子來繼位。

就算是有被人窩藏到民間的親侄子,只怕皇帝殺還殺不過來,根本不會將皇位傳回去。

“第三位怎麼不說了?”皇帝的面頰上稍微顯出些疲色,明顯已經是有些支撐不住了,“鄭公在上皇面前一向耿直敢言,怎麼到了朕這裡就是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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