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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在這間公寓裡度週末到現在,已過去一年多了,好容易才有了這種確切的感覺。今天我是為了去看雅人出獄,沒有上班,是順道來的這裡。我完全沒有想到,第一顆果實竟然是在這麼個日子裡結出來的。也許,這次不會再撲空了,我有這種預感。五年前在池袋支行工作的人,現在仍跟東建興業保持著聯絡。這回一定沒錯了。我打心底裡感謝雅人。
終於找到了。
好不容易要探出帝都銀行的黑幕了。
我啪地用拳頭擊了下手掌,從床上跳了下來。這時,又傳來了電話鈴聲,這次是從左邊的揚聲器裡傳來的。聽那響聲,是那傢伙總也不離手的手機。我走近增幅器,放大了音量。
“喂,”
電視的音量變小了。男人沒有報名,謹慎地接著電話。我的竊聽器還沒能安到手機上,所以,很遺憾,聽不到對方說的話。
“……對,我這兒什麼時候都可以……好的,三包就夠了嗎?”
聽他那口氣,毫無疑問,這是業務電話,又有人要貨了。
“不行不行,很對不起,您再是長戶先生介紹來的也不行。……對,我個人認為價錢不能再低了,對。……那麼,今天五點在上野……對,還是那個噴水池旁。那麼,我就在那兒等您了。”
那男人豎起茄克衫領子,看了看四周,慢慢地過了人行道。
剛過下午五點,上野公園裡也就有那麼三三兩兩的人。男人好像散步似的極悠閒地走在華燈初上的人行道上。只有一雙眼睛始終警惕地看著四周,大概這一帶正是警察的巡查地域吧。
我放下根本沒有撥過號的話筒,開啟門,出了電話亭。眼睛盯著啥也沒寫的記事本,慢慢地跟在男人後面。間隔距離是三十米。人行道上來往的人很少,再離得近了,恐怕會有危險。
透過我前段時間的調查,這個傢伙的資料我大體已經掌握了。飯田龍男,二十四歲,是東建興業一手培養起來賣貨的。雖說也是幫內一員,但也許是由於工作性質上的關係,表面上很少出入事務所。這傢伙經常對自己的那些女人說,一旦自己在工作上幹出點成績,就會名正言順地成為正式職員,而且地位也不會低的。儘管目前他還只是個跑龍套的角色,可他身邊的女人可真是不少。他在幫裡的地位或工作量,跟他的情人的數目真是很不成比例呀。我猜想他在這方面肯定有自己特別的本領。
他剛走到噴水池旁,從東京都美術館方向走來一個矮個男人。戴著墨鏡,幾乎把臉都遮住了,但從他的深色的面板上可以看出他是個外國人。可能是中美或南美地區的,也或者是阿拉伯地區的,也或者是波利尼西亞的。
矮個兒的外國人一邊舉起手中的報紙,一邊對與他擦身而過的飯田說了句什麼。飯田扭過頭去,止住了腳步。外國人用那隻空著的右手指了指上野站方向,好像是在問路似的。飯田也在一旁同樣舉起手。
外國人手裡拿著的大概不是報紙,而是地圖。飯田伸手接過地圖,用手在上邊指指點點了一番,又回頭向車站方向看了一眼。
僅此而已。我都不知道會這麼簡單,前後還不過三十秒鐘。
外國人從飯田手中接過地圖,道了幾句謝後,輕輕地擺了擺手離開飯田,若無其事地向我這邊走了過來。飯田也向東京藝術大學方向走去了。
但是,我的眼睛可稱得上是火眼金睛。我發現在交換地圖的同時,他們還在底下互遞了什麼東西。
大概是我有些神經過敏了吧,飯田的步子看起來有些加快了。也許,他是賣了貨後,想趕快趕回情人那裡去吧。我在他們分手的噴水池旁停住了,從包裡掏出手機,一手拿著記事本,撥通了電話。
鈴響了五聲後,對方才接了電話。
“喂……”
跟往常一樣,為了慎重起見,他還是沒先自報家門。我穿過後面的灌木叢,拿眼斜視著在人行道那頭止住腳步、把手機擱在耳邊的飯田,說道:
“是飯田先生吧?”
“對,我是。您是?”
“我是長戶先生介紹來的。”
“嗯……我認識的人裡沒有叫長戶的呀。”
看來有些不對勁。飯田像是在開玩笑,但語調很乾脆。難道他們在接頭時有什麼行話不成。唉,管他呢,接著來吧。
“那份貨我也想分一半。”
“不是說過了嗎,我不認識叫什麼長戶的人。你是不是搞錯了。”
“那我要是東建興業公司的江波先生介紹來的呢?”
“真是倒黴,最近怎麼這麼多打錯電話的。”
看樣子他要掛電話了,我趕緊接上茬繼續說道:
“好了好了,打錯了就算了。不過,剛才那一幕,我說給在上野警署的熟人聽沒關係吧。”
這一下對方沉默不語了。好,我讓你也急一急,我也一語不發。
過了一會兒,飯田終於沉不住氣,試探地問道:
“你,是什麼人?”
“老兄,拜託了,我只是想分你那點貨而已。沒辦法,我的貨路被新宿警署給斷了。我需要點貨應應急。”
就這麼簡單,貨到手了,真沒勁!
在日暮裡站的廁所,我換下了用來喬裝改扮的阿波羅帽和那副裝腔作勢的眼鏡。拿出嘴裡含著的棉球,扔進便池裡,然後從包裡拿出電動剃鬚刀,颳去了一臉的邀遏鬍子。買來的那袋興奮劑,頂多也就五克。世上竟然有人為了這東西,而葬送了一生。也許它有自己特有的味道吧,不過,我可是一點也不想嘗試一番。
飯田的貨最近過剩了。這一情況我早已透過竊聽器掌握了。作為飯田來說,比起我的來歷,他更關心的還是自己的買賣。只要讓他相信我不是利用這個做幌子,搜查毒品販子的警察,那就足夠了。這太簡單了。
我真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為什麼警察不在黑幫的事務所裡安裝竊聽器呢。或許這裡存在著人權或個人隱私權等種種問題吧。可跟流氓們談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或許,他們已經秘密採用了這種偵察方式也說不定,只是,黑社會的傢伙們更加技高一籌罷了。我也是來到這兒之後,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做到的。
我把裝了白粉的塑膠袋塞進用噴霧式髮膠罐改成的盒子裡,放進包裡。看樣子還有必要再從飯田那裡買上四五次貨。
我在腦子裡構思著以後的計劃,出了臭氣哄哄的廁所,向檢票口走去。
為了送雅人,我已經三天沒去平冢了。明天開始,我又得每天七點前就起床,去工廠上班了。
瞅瞅信箱裡頭,躺著張汽修廠的價目表。因為我買的是人家已經用了十二年的舊車,所以上面的數字差不多可以買一輛新車了。我也總不能老去租車吧,看來還是早早作打算為妙。
踏著燈光搖曳的鐵板樓梯上了樓。也許是心理作用吧,我的步子很是沉重,這或許不是因為去送雅人的緣故,而是我太疲憊了吧。
我站在門前,拿出鑰匙。突然,我的心臟猛地一緊。廚房窗子裡透出些亮光。透過毛玻璃,可以看見裡邊亮著燈。
我向後退了一步。不管我怎麼看,那燈都不是隔壁人家的,毫無疑問,它就是我屋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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