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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畜牲!”芙蘭罵了一句。
旁邊有年長的嬤嬤,道了聲奇:“可是生下的娃娃長相不一樣啊,誰家爹不仔細看看自家孩子,眼睛像娘,嘴巴像爹,總得跟自己有個像處。十年啊……就沒人疑心過?”
公孫景逸嘆口氣:“咱們能想著的,人家都能想著。交錢入廟時,會讓你男人跟著一道兒去,沒法去的,也得女人家畫個小像帶過去,這是讓送生神認認人。”
“你家相公眼睛大,人家就給你找個眼睛大的,鼻樑塌的就找鼻樑塌的,皮黑皮白都有對應,保管親爹孃也分辨不出來。”
是了。
唐荼荼記起昨夜那些淫棍的臉,雖說各有各的醜態,五官卻都是很有辨識度的模樣。
公孫景逸:“人家把你從頭髮絲到腳後跟兒算計得明明白白,又是尼姑,又是神龕,又是迷香——那尼姑哪是什麼真尼姑?全是雀姐剃了頭扮的。”
一群人聽得毛骨悚然,忍不住代進去想:要是自己身在局中,能不能脫身出來,能從哪一步脫出來。
想來想去也無解。一旦聽見“送生神靈驗”這一句,動了心,就是在一腳一腳順著人家設好的套走了。
公孫景逸沉沉一放碗:“就說這回,還不是這群犢子自個兒露了馬腳,而是機緣巧合才被我逮住的。茶花兒你猜是為嘛?”
唐荼荼嗓子乾啞,已經出不了聲了,只挪了挪眼珠子,盯到公孫臉上。
“這不正趕上趙老頭卸任,他卸任之前要統計全縣丁口——這叫‘案戶比民’。”
“要擱以前,也就稀裡糊塗過去了。可你爹是細緻人,較真,特特吩咐各鎮必須要算清楚人口,各鄉道、村道進出都查得嚴。這群淫僧不敢妄動,沒來得及把人換回廟裡,這才拖到幾個婦人大了肚子。”
“要不是年前,有人出去採買年貨染了病,這回還抓不著他們!”
唐荼荼聽爹爹說起過。
“案戶比民”是戶口核查的意思,肖似後世的人口統計,官話叫寫黃冊。
縣令在任期間,轄地人口增長了,說明官當得好,百姓富庶,手有餘錢,才會多生孩子,換言之則是一地民德教化得好,叫鰥寡孤獨有所養,病死的少了。是以一縣丁口增多,這是能加官受賞的功績。
趙大人要卸任了,全縣人口統計卻拖拖拉拉的。爹爹一問這事,才知道趙大人打算糊弄過去。
那老頭口稱:不必費這工夫,比著舊黃冊上的丁口數添上點就行了,上頭不查黃冊。各縣都這麼幹,統計丁口動輒花費千兩,縣裡頭哪有這餘錢?
……
狗官。
統計人口,以致鄉道進出收緊,加上這驟然爆發的赤眼病,才陰差陽錯地讓這群為禍鄉里的畜生落了網。
唐荼荼腦袋有點麻木,從昨夜到現在,屢屢破她下限,一時間只覺得茫然四顧,如何也想不著解決後事的辦法了。
忽聽北邊人聲喧譁。
幾人循聲過去,看到是和光趕來了,正寒著臉站在門口。她身後一排府兵,隱隱與門外的人成對峙姿態。
剛落了馬車要踩上腳凳的趙大人,被這丫頭盯得腳下一軟,差點原地栽個跟頭,忙理正衣冠站直。
他必是得了信兒,陣仗很大,縣丞、主簿、師爺、捕房的人來了個齊,隨車帶了幾頭宰殺乾淨的豬羊,給病人送溫暖來了。
進門就給守門的公孫府兵、院裡的醫士分了蒸餃、油錘和團圓糕,惹來一片歡聲笑語。
“趙大人來啦!”
油錘像炸元宵,裡邊裹著五仁、桂花豆沙餡,本是南方小吃,傳到此地也落了根。
趙大人掀起覆面的紗擋,一掃來時路上的苦瓜臉,笑得春風和煦。
“諸位小大夫辛苦了,都是少年英傑啊。”他視線掠過十幾個醫士,不停點頭:“後生小兒扛得起擔子,當得起大用,是一縣之幸事,是國之幸事!看見你們,老叟甚慰啊。”
“明兒就是元宵節了,元宵不好帶,家妻今兒起了個大早,攪了好幾盆元宵餡兒,明兒咱們全吃元宵!”
年輕的醫士們轟然沸騰,有幾個心細善感的,差點人前掉了淚:“勞大人記掛了。”
印坊裡病人越來越多,每天遇著的冷言冷語也更多了。病人心焦,說話難免口氣重,因為病在眼,都盼著老大夫來診,遍眼卻全是摸個脈也猶猶豫豫的年輕娃娃,看見就惱火。
醫士們每天挨訓,這才短短五六天,就快要撐不住了,擎等著趙大人這股暖流。
縣丞、師爺也都是長袖善舞的人物,含笑附和著。唐老爺跟在眾人身側,眉頭緊鎖,顯得格格不入。
唐荼荼側頭問:“趙大人知道信兒了?”
公孫景逸火氣頗重地嗤了聲:“他能不曉得?我前腳逮了人,後腳就有人給他報信兒去了,這老東西怕是一宿沒敢閤眼。”
一宿沒敢閤眼,不說怎麼解決問題,趕緊地領著夫人奴僕剁元宵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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