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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地多番民,其中許多都是向盛朝投了誠的小部族,被北元人殺得沒了活路,逃過來求一隅庇護。盛朝為了教化異族,彰顯聖德,派了先生教他們認字,這些邊民多多少少都會說些官話,一字一字落音重,咬字時總是皺著眉,苦大仇深的。

“買糧,去不去!”

烏都點頭:“去!抄傢伙。”

他心裡頭卻笑:呵,全世界都逃不過華夏民族的米粥,米粥清淡又養胃,再野的蠻人,肉吃多了也得喝粥緩緩。

鎮上糧挺便宜,糧車卻貴,那些木頭板車又漏米又不防潮的,村道又崎嶇,每回走回來要漏一半米。遼兵買了幾口棺材,每回運糧就推著棺材車去,弄得全鎮的糧商看見他們都一臉便秘相,巴不得他們趕緊滾蛋,從不克扣一斤半兩。

山魯拙笑著從袖籠中掏出雙手,溫聲細語道:“既如此,我陪二位小公子走一趟罷。”

點了幾個兵,幾人就出發了。

說是他看護兩個小孩,實則,是他與烏都一起看護一個熊孩子。

耶律兀欲沒見過世面,看見藥房要進去瞅瞅,看見當鋪要進去瞅瞅,問問自己的刀值多少錢,自己衣裳值多少錢。人掌櫃說的是北地方言,他也不知能聽懂幾個字,若有所思點點頭。

這王子是生在王宮裡的,那麼小的歲數,浮光掠影般嚐了嚐富貴的味道。轉眼王宮燒成了一把灰,他被扯上馬背,十一年顛沛流離活至今。

他的印象裡,甚至沒見過像模像樣的村莊是什麼樣的,只有大漠裡貧苦的營地和風聲鶴唳的逃亡。

烏都有時候有點可憐他。

可熊孩子威力驚人,總把他這點憐憫咔咔砍成碎片,還要冷笑著,仗著個兒高居高臨下嘲諷他一句:“狗崽子,多喝奶,再矮還騎什麼馬,只能給馬鑽襠了。”

呸!

該你沒見識!該你窮!

再熊的孩子,都逃不過鎮上的繁華迷眼,很快就玩得沒影了。

遼兵對視一眼,分了幾個人跟過去,剩下兩個兵,也在山魯拙有意的躲避中跟丟了。

烏都毫無所覺。

在將近半年的相處中,他知道這位山先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文官,端的那叫一個隨波逐流。

遼兵給他發餿的剩飯吃,他會好聲好氣道聲謝;遼兵逗弄他,馬鞭抽得他衣不蔽體的時候,他也不吭一聲;耶律烈每回露出殺意,他也毫無所覺,全靠烏都護著他。

這是個反應遲鈍、脾氣不賴、念過的書不知道有沒有十本、常常信口胡謅的書生,“百無一用是書生”的那個書生。

沒什麼骨氣,也沒堅硬的脊樑,更無急智,總結起來一句話:這位要是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

平時在遼兵眼皮子底下,山魯拙沒法兒跟他套近乎,這會兒趁著沒人趕緊逗孩子:“小公子看,這東西叫撥浪鼓——撥、浪、鼓。”

“這是糖葫蘆——糖、葫、蘆。”

烏都:“哦。”

山先生自個兒身上一個銅板都沒,烏都掏錢給他買了一串山楂丸,哄他安靜,自己觀察著路邊的孩子。

這鎮上有不少乞兒,多是黃皮,高鼻,深眼眶,是漢民與北方几個部族的混血面孔。

邊城常有戰爭,一些部族間的衝突甚至遠遠稱不上戰爭,傳到京城只會變成“蠻人屢屢犯邊”六個字,不值當多費筆墨——可只有生在邊城、長在邊城的百姓才知道,“屢屢”二字有多苦。

這裡有許多絕戶,男兒十之六七都從了軍,官府派發的口糧卻是按丁口和墾田數算的,家裡沒有男人頂門立戶,女人是養活不住自己的。

鰥寡孤獨者死在家裡,臭出味兒了才有人知道,草蓆一裹,扔到城外去。

什麼揭竿而起,什麼抗議官府,那都是吃飽飯才有空想的事兒。官府每季度發糧,還開著幾個慈幼堂,對邊民來說就是該感恩戴德的仁政了。

烏都琢磨自己如果逃到鎮上,換身衣裳,把臉抹黑,能不能逃得過耶律烈的搜捕。

想來想去也不敢,這麼小個鎮子,守衛和民兵加一塊不足二百,扛不住那些遼兵兩刀。從小處說,他自己混不到飯吃,除非拉下臉面去要飯,還得防著被失子的老頭老太太撿回家當養子,鎖住腳,怕他跑。

他觀察了半日,視線定在一夥身強力壯的漢民身上。這些人要麼推著車,要麼揹著半人高的大竹簍,裡邊裝著沉甸甸的商貨。

這是流竄在幾國之間的行腳商,賣皮貨的,賣金瘡藥的。為了安全,行腳商會成群結隊上路,腰上挎著刀,有一定的武力,他們也知道如何躲避官兵。

——如果混進這些人裡……

烏都走了神,忍不住抬腳跟了幾步。

出門在外的人都警惕,他稍一露動向,那些行腳商的視線立刻鎖到他身上,黑沉的兜帽下露出幾雙精光銳目。

山魯拙不露痕跡地向前一步,把他往身後擋,拱手沖人家笑了笑。

等人走了,他一回頭,婆婆媽媽說:“小公子,出門在外不能盯著五種人看,跑商的、護鏢的、算命的、身殘的。”

烏都數數不夠:“還有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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