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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太太和離的時候,正是唐家幾房鬧著分家、使錢最緊促的時候。華太太連自己的嫁妝銀都沒拿走,一個子兒沒拿,全留在老宅了,出手又闊綽,只叮囑他們這些老人照顧好小少爺小小姐。

這些年給錢也大方,家裡的老僕都知道她,提起來,總要說兩句好。

唐夫人理賬理得焦頭爛額,這陣子跟荼荼學了術算,理自家的賬才算是得心應手了。

可老爺一上任,衙門後院的走賬全湧到她這兒了,近百個衙差吃飯、十幾個僕役採買,一個月記了兩大本賬,算得一個頭兩個大。

一聽華瓊來了,唐夫人忙放下手裡的賬本去了會客廳。進門前還理了理鬢角,讓胡嬤嬤照了照自己的儀容,才抬腳跨門檻。

她以為會像往常一樣,看到華瓊一身富麗、雍容大方,金玉首飾都戴得恰到好處——華瓊是美的,富貴窩裡的人總是美的,總是要照出女人的自卑來。

誰知一進門,唐夫人愣住了。

“哎呀,你……”唐夫人以急智蹦出一個稱呼:“妹妹怎麼凍成這樣?快坐到火邊暖和暖和。”

華瓊出門忘了拿披風,腦子都凍木了,舌頭短了一截,往日跟喝水吃飯一樣的客套寒暄,全粘到了舌根上,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她胡亂端著茶潤了潤嗓,不甚自然地對答著:“昨兒傍晚到的……路上還好……跟家裡哥哥一起來的……”

等這盼寒暄僵硬地停下來,華瓊終於找回了語言,擠了個謊:“是荼荼叫我來家裡一趟,印坊裡穿用不夠了,她要我來,給她帶些私物。”

私物,自然是小衣什麼的。

唐夫人笑起來:“天晚了,正好家裡也沒人,妹妹在荼荼屋住一宿罷。老爺在衙門忙,夜裡不回來,你別不自在。”

華瓊閉了閉眼。

一切都合她心意,她想進的就是那裡。

她站在荼荼房門前,手碰著門扉,半晌沒敢開門。

她有個習慣持續了十五年之久,從不允許僕婦進自己的屋。因為屋裡藏著的私物太多了,都是原身留下的。

老人家總是念舊的,家裡姑娘從小到大的衣裳不能丟,要留下來,挑幾樣最有紀念意義的壓進箱底,這就算是一年一年攢下了福。

出生時的襁褓,小時候的花衣裳,第一次穿裙,及笄那天穿的采衣,出嫁時的嫁衣,都在她屋裡藏著。

還有跟唐振之,之間來往的每一封書信……

甚至是那女子生產後血崩不止,力竭時,她撫過一雙兒女的胎髮,最後做出來兩支胎髮筆,華瓊都仔細鎖著,沒敢丟。

她自己佔著人家的軀殼,最早幾年,覺得自己是個偷兒。後來想開了,覺得自己是個體驗者,竊了別人一段生活。

那些舊物要是丟了,那個女人就沒影兒了,誰也不知她曾在這世上活過了。

而華瓊記得,荼荼也有不許僕婦進屋拾掇的習慣。

那扇門早開了鎖,她推門進去,屋裡落了點細塵。滿間屋就那麼幾樣傢俱,一目瞭然,能藏東西的地方閉著眼也能猜出來。

那孩子愛抄詩,愛仿著坊間名曲的韻律和節奏寫詩。

順著衣箱往下摸,幾冊詩集果然都藏在箱底。

字跡是認認真真的簪花小楷,形骨綿軟,頓筆總是輕得連不住。

華瓊點起燈,捧著那幾本詩集一頁一頁翻看,都是東邊圃田澤傳出來的名句,稚齡孩子不知意思,什麼朝朝暮暮相思、彩箋落了燭淚、胡笳悲切歌斷腸……

聽懂聽不懂的全往上抄,相思裡摻著點苦,豔詞裡頭和著點悲。

圃田澤邊多的是這種曲詞,眠花宿柳計程車子賣詞,青樓妓子譜了曲唱——不明快,不向上,跟十二三歲的少女半點干係也無。

華瓊看著過兩回,只覺啼笑皆非,讓荼荼別再寫這樣的詞了,叫人笑話,說你該好好唸書,將來能寫出更好的詩詞。

她心眼小,始終記得那丫頭冷冷睇著她,不知從哪兒學的翻白眼,脫口而出的是“你這拋夫棄子的賤婦,憑什麼教我識道理?”

——棒槌。

打那以後,華瓊再不想見那棒槌了。

她悖著封建禮教,和離了,回孃家了,開門做起了生意,生意越做越大,跟百八十個男人把酒言歡,商行天下,活出這時代一個女人不該有的樣子。

只是心裡邊,到底沒硬結實,被罵了是要記仇的。

義山來斡旋過幾回,她想著沒事兒,沒撐個笑臉去哄小孩。想著小丫頭氣性大,長大了明白道理就好了,派人在唐府看著、銀錢送著,能有什麼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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