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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來…他應該用得上。

“下臣多謝太子殿下。”事已談完,楚陌告辭。

“你就不能在這多留一會?”景易也不知他來去匆匆是為何:“孤用的膳可比你們殿試那日味道好,你也留下來嚐嚐。”

楚陌腳下沒停:“下臣有些日子沒在翰林院待了,現庶吉士選館結束了,也該去點個卯。”

“不會是又想告假吧?”理由景易都給想好了,回家等張仲送莊子給他。接了莊子,還能再告一天假,陪娘子去看看張仲送的莊子。

“暫時不會再告假。”楚陌腳下一頓,回過頭:“既然想請君入甕,下臣覺皇上倒是可以休息些時日。”皇上不倒,趙家、良王、雍王,還有繼後生的九皇子,怎麼會更加大膽起來?

他們不大膽,背後的勢力就不會全顯出來。

景易有點認同父皇對曾伯祖的猜疑了。父皇疑曾伯祖是個能掐會算的半仙。依他看,楚陌也差不離了。剛父皇還說到臨了了,想歇一歇,清靜清靜。

等人走遠,轉身往後殿去。

龐大福已經將前殿講話一字不落地複述給皇帝。皇帝倚坐在榻上,正在思慮楚陌所言的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父皇。”景易自搬了個凳子坐到榻邊,戲言道:“要楚陌是您所出,您該高興了。”

輕哼一聲,皇帝可不敢想:“朕怕君王不早朝。”也是家裡欠了景程隱的。他嘴不吃皇家糧,送個徒弟來吃,還拖家帶口地吃。

景易樂了:“也是。”笑過之後,面上凝重。請君入甕,簡簡單單四個字,但辦起來何其難?這是在拿大景江山和萬千百姓的命作賭,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小七。”皇帝斂目:“你知道嗎?大景的江山有六分是你曾伯祖打下的。”他們這一脈能坐擁江山,全是因安分。

因為安分,故沒有參與殺害景程隱妻兒的事。得江山後,更是謹遵聖祖遺詔,不得擾方圓修禪。幾十年了,京裡許多人家都以為景程隱該坐化了,但他卻清楚那個程隱太子還活著。

景易讀過景氏宗譜,自是曉得:“傳言正同大師之所以會收曾伯祖為徒,是因其乃將星。”

“亦是帝星。”只帝星太痴。皇帝長吐一口氣:“北伐軍是景程隱組建的,前不久他又去看過。”

“楚陌嗎?”景易明白父皇的意思了。

“嗯。”

楚陌先是將地輿圖送回了府裡,用了午膳才往翰林院。今日是庶吉士入翰林院的第一天,未等緩過勁兒,就聽聞朝上又出了大事,不過這回事不在張家了。

詹雲和無視周遭的目光,跟著侍讀張雪陽理著經籍。楚陌在朝上的大膽言論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他這個內侄女婿,怎可能逃過被指指點點?

選館結束,又有一群庶吉士分擔事務,談宜田和江崇清終於過上了他們想要的日子。看書讀批註,手邊再有一杯清香寧人的茶。坐久了,還可以出去走動片刻,伸展一下發僵的腰背。

楚陌來時,兩人正站在簷下偷閒。見著楚修撰,談宜田激動極了,三步並兩步地迎上去,一把抓住楚陌的手:“我和崇清後天就要回鄉了,正商量著晚上去你家吃飯…”

“我家沒你們的飯。”楚陌抽回被緊抓著的手,拿出帕子擦了擦,這人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見他如此,談宜田手捂上了心頭:“你這是做什,挺傷人的。”剛出恭後,他才洗的手。

“善之,你幾時回鄉?”江崇清走到談宜田身旁,下望了一眼兩人的手。不怪楚陌擦手。談宜田的手單獨來看,還算修長,可擺在楚陌手旁,就顯的…糙。

“快了,”等張仲把莊子送來,他帶安安去看過後,他們就啟程。

談宜田聞之不禁挑眉:“你走得了?”他今兒才在朝上把南風軍趙家給得罪死了。不出意外,最近朝上肯定吵鬧得很。他一走了之?

三月後…回來?

“我這是照例回鄉祭祖,又不是告假。”楚陌抬眼看向門口,詹雲和朝他一頷首,然後走開了。

好吧,他們都不是楚陌,不懂其所想也是正常。談宜田抬手小心地戳了戳楚陌的臂膀:“晚上我做東,請你和崇清去豐鮮樓吃烤羊。”

“不去。”楚陌繞過兩人。江崇清轉身跟上:“那等祭祖回來,我讓內子下帖子予你娘子。你們兩口子一道來我府上坐坐,品一品我祖父封了二十餘年的桃花釀。”

楚陌沒見過江崇清妻子,但知江崇清成婚三年,沒妾室、通房。與安安一起,他倒是可以考慮。來京許久,安安走動的也就前頭永寧侯世子夫人。

“好。”

明白了,談宜田算是看透楚陌了,緊跟兩步:“那到時我也下帖子…”

“你就免了。”楚陌還沒忘記他有兩妾室的事。

“到我這怎麼就免了?我娘子溫賢大度,知書達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相夫教子…”

“還給你相了兩妾室。”楚陌嘴角一勾,談宜田膝下已有兩嫡子,安安不需要結交大度的女子。

見談宜田啞口,江崇清清了清嗓子,目光飄向別處。依談宜田的性子,妾室應不是他主動要抬。

癥結在這?談宜田看了看江崇清,再想想楚陌往家跑的那步子。唉…自家娘子確實被老丈母孃教得有點太…迂了。懷頭胎那會,他正高興,老丈母孃來了一趟,沒過幾天娘子就提出給他抬妾。

抬妾還一碗水端平,從她帶來的丫鬟裡挑一個,再從伺候他的丫鬟裡挑一個。把他娘氣得半月沒理她。

懷小二子的時候,他娘都不讓老丈母孃上門。不然今天,他屋裡可就不止兩個妾了。

“那就等個一年半載。現在也不用像以前那般苦讀了,正好有空,我努努力把我娘子的性子掰一掰。”好在這些年他勁頭全在讀書上了,少在後院。要是鬧出一兩庶子女,估計這倆都能嫌棄死他。

張開雙手看了看,現在想楚陌擦手又覺應當。談宜田表示理解,傳遞關係嘛。他碰了楚陌,就等於他的妾室間接碰了楚陌。抬首看一步跨進門的大高個,此人有病,病還很重。

但他喜歡。在早朝上說的那些話…全是他想說又不敢說的,太痛快了。

點了卯,才坐下。楚陌就見朱正傾來,叫走了詹雲和。他是一點都不在意,但有人以為他會在意。十多位庶吉士連帶著幾個侍讀、侍講,不約而同地瞟向他。

江崇清遞了罐江南才來的新茶給楚陌:“嚐嚐,自家山上採摘的芽頭。”

這個楚陌倒是喜歡,接了道了聲謝。

也不知朱正傾與詹雲和說了什麼,反正直到傍晚下值,詹雲和都沒與楚陌話一句。看那冷淡的神情,大有要割裂的意思。楚陌是下值了照常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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