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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主角都穿著全套的法衣,帶著主教帽,手裡拿著主教的法杖,彷彿真的是永恆的天父在人間的代言人。

加德納主教按照通常的做法,向新人提出了那幾個眾人皆知的老套問題。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為兩人交換了戒指。瑪麗公主看那戒指的眼神如同那裡頭凝結著她的全部生命,而菲利普帶上戒指時臉上的表情跟穿脫手套沒什麼區別。

接下來,加德納主教向兩位新人和大廳裡的觀眾發表了一番極具宗教色彩的演說。他撰寫這篇演講稿時候的心路歷程,完全就像是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兩座高塔之間走鋼絲一般。他的這篇演說既不能有太濃的天主教色彩,以免觸怒已經對西班牙影響十分敏感的國王;然而完全沒有關於天主教的隻言片語,又會讓自己的幕後支持者,虔誠的瑪麗公主不滿。因而主教的整個演講,都充斥著空洞的道德說教和翻來覆去的空話,這樣受折磨的就只是臺下的觀眾,而不是主教自己了。

“那不勒斯的菲利普國王陛下,”主教用他堪比剛才管風琴的洪亮嗓音說道,聲音在大廳牆壁的反射下,連最後一排的賓客都聽的清清楚楚,“您是一位高貴的年輕人,是整個歐洲最高尚,最收到尊敬的皇族成員。您的才華出眾,而道德則堪比一位聖人,上帝賦予了您崇高的使命,您的名字將被世人所永遠稱頌……”

菲利普看上去仍舊不苟言笑,但那變得柔和的面部曲線顯然說明了,即使一位聖人也會陶醉於別人的讚美的。坐在一旁御座上的國王饒有興致地觀察著自己姐夫的反應,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嘴裡發出了一聲沒有任何人能聽得到的哼聲。

當加德納主教冗長的演說終於結束之時,幾乎所有人都在心裡鬆了一口氣。主教的話音剛落,管風琴就不甘寂寞地再次歌唱起來,那聲音從金屬的管道里流出來,充斥著整個大廳,又從大門,窗戶和磚瓦的縫隙流出去,引發了外面等待的人群更加狂熱的歡呼聲。

唱詩班又唱了起來,與剛才不同的是,領唱的是兩位來自義大利的名伶,他們雖然已經是成年人的身體,卻有著孩童一般清澈的嗓音。他們正是所謂的閹伶,還是小孩子時就被那些為貴族們蒐羅娛樂工具的商人們用幾個銀幣的價格從他們的父母身邊買走,為了貴人們耳朵的享受,而被人為地變成殘缺的怪物。義大利號稱文明之邦,是文藝復興的搖籃,是天主的牧羊人教宗的居所,然而正是這國家盛產閹伶,正是這些所謂的文明人,為了他們所謂的文雅享受,而幹出連他們口中的野蠻人都要唾棄的醜事。

那天籟般的歌聲,與香料燃燒的香氣一起氤氳在大廳當中,祭壇上的儀式已然結束了。瑪麗·都鐸與西班牙的菲利普,或者按照德意志人的叫法,菲利普·馮·哈布斯堡,如今已經在天主和世人的見證下結為夫妻了。

尤金納德·珀爾紅衣主教拿著一頂金色的王冠,走到瑪麗公主面前,這頂那不勒斯的王后冠冕,是由羅馬的教皇賜福之後,被專程送來英格蘭的。這位老人顫顫巍巍地把冠冕戴在瑪麗公主頭頂上——她如今是那不勒斯的王后了。

瑪麗公主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她的手緊緊握著纏繞在手腕上的玫瑰念珠,嘴裡唸唸有詞,彷彿在為如今包圍著她的榮耀與幸福而感謝上帝的恩寵。

菲利普站起身來,朝著自己的新婚妻子伸出胳膊,讓她挽著,兩個人一起走向聖器室,他們將在那裡接受人群的祝賀。

人群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而站在最前面的自然而然是愛德華六世國王陛下。國王走到新婚夫婦面前,和菲利普對視了片刻,摘下了自己的手套,向菲利普伸出手去。

菲利普猶豫了片刻,也伸出自己的右手,兩個人輕輕地握了握手,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覺得對方的手冷的如同一塊冰塊一般。

“我祝賀您,我的姐姐。”愛德華看向瑪麗公主,說道,而後他再次看向菲利普,“還有您,我的兄弟,如今我們真的是一家人了。”

“我感到十分榮幸,”菲利普說道,“我期待和您建立持久而深厚的友誼,我也期待我們兩國成為相互依靠的兄弟之邦。”

愛德華點了點頭,“希望如此。”他朝著新婚夫妻行了個禮,從聖器室的另一扇門走了出去。

排成長隊的人群一個個走過來向新婚夫婦致意,他們嘴裡說著千篇一律的祝賀語,菲利普對於他們就沒有對於國王那樣的耐心了,只是點點頭作為回應,倒是瑪麗公主一反常態,臉上的肌肉都因為微笑而變得僵硬,而嘴裡則翻來覆去地說著諸如“謝謝您的祝賀”一類的程式回答。

當如同尼羅河一樣漫長的人流終於從他們面前流過,後面排著隊的人終於越來越少。那些向他們道賀之後的人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等待著見證這對新人離開教堂的場景。

當最後一個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之後,菲利普再次挽起瑪麗公主的胳膊,重新回到了大廳裡。大廳的大門已經再次開啟,夕陽的光暈又重新回到了房間裡,然而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剩下的光輝不過是天邊的晚霞的些許紅色映照在大地上。

夫妻兩人邁著上位者的穩重步伐,穿過走廊,朝著門外走去,唱詩班再次高聲唱起聖歌來瑪麗公主依舊在顫抖著,比起進門時,她顫抖地甚至更厲害了。菲利普轉過腦袋,微微打量了她一眼,看起來像是在計算她在典禮上昏倒,連帶著他本人一起淪為笑柄的機率。

當他們走到門口時,門口聚集的黑壓壓的人群發出比剛才更加響亮的歡呼聲。這些人並非都是瑪麗公主的擁護者,更不是親西班牙的勢力,他們僅僅是喜愛熱鬧,也樂於讓自己成為這熱鬧的一部分罷了。

夫妻兩人走向已經在門口等待的婚車,正是國王和瑪麗公主前來時候乘坐的那輛馬車。當瑪麗公主踏上馬車的踏板時,她看上去彷彿年輕了十歲一般。車門再次關上,拉車的馬歡快的叫著,載著新婚夫妻穿過朝他們投擲鮮花的人群。瑪麗公主看著眼前興高采烈的人群,然而他們的歡呼卻絲毫沒有進入她的腦海裡,此刻她腦子裡滿是自己母親那欣慰的微笑,雖然由於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年,那母親的面龐此刻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如同那歷經了幾百年歷史的聖母像一般,如今僅僅能夠看出臉上大體的輪廓。然而無論如何,她的確是在笑著的。

第106章 婚床

午夜的鐘聲已經敲響,然而在白廳宮裡,通宵達旦的宴飲看上去卻絲毫沒有結束的跡象。在盛大的宴會之後舉行了規模堪與幾年前國王的加冕舞會相較的舞會,按照通常的情況,恐怕是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散場。

瑪麗公主和菲利普在舞會開始時共同跳了一支舞,為舞會開幕。如今跳舞是貴族男女所必修的技能,然而這對夫妻兩人跳的卻都不怎麼好。菲利普的動作顯得過於僵硬,彷彿他的關節全都生了鏽,以至於難以彎曲,因而只能像個木偶戲中被操縱的玩偶一樣僵硬地一蹦一跳。而對於瑪麗公主來說,上一次跳舞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人到中年的她未免對舞步和動作已然有些生疏。於是在外人看起來,這兩個人與其說是在共舞,不如說是兩個摔跤手在相互角力。

跳完這支舞之後,夫妻兩人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彷彿是在說“我們已經盡了我們的義務,之後隨你們的意吧”。瑪麗公主還時不時饒有興致地看一看舞池裡,彷彿是在觀賞一幕有趣的戲劇,而西班牙的菲利普看上去則完全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他深陷在一把天鵝絨扶手椅當中,抬起腦袋,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時不時地伸出手從身邊的銀盤子裡抓出幾顆葡萄,塞到自己的嘴裡,過上幾秒後又側過腦袋,把葡萄皮吐回到那銀盤子裡面。

坐在御座上的國王看上去也沒有什麼跳舞的興致,他整個晚上都和他的寵臣羅伯特·達德利呆在一起,一言不發地看著人群。如今連最愚笨的人也看得出,國王的心情不佳,因此御座附近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個無人區,人人都不願意貿然去觸了國王的黴頭。

午夜的鐘聲剛剛敲響,國王就毫不猶豫地立即站起身來,帶著他的守護騎士一起離開了大廳。於是舞會被迫暫停,舞池裡歡樂的男女連忙站到一旁,恭送陛下離場。

瑪麗公主和菲利普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也站起身來,看上去迫不及待地跟在國王身後離開了舞廳,只留下滿場的賓客在大廳裡面面相覷。

樂聲又開始迴盪在大理石柱子之間,然而離場的幾位貴人留下的陰霾,就如同葬禮上懸掛的黑紗一般,在舞會剩下的時間裡籠罩著整個舞廳,讓那些本打算留到天亮的賓客們喘不上氣來,沒過多久便紛紛告辭而去。

瑪麗公主挽著菲利普的胳膊,行走在白廳宮如同迷宮一般的走廊裡。她感到對方的手臂上的肌肉緊緊地繃著,於是她攤開了手掌,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對方的手,引發了那手臂的一陣顫抖。她看向自己丈夫的臉,那張臉上滿是不自在的表情。

“如果我讓您感到不舒服了請原諒。”瑪麗公主感到自己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被抽空了,有一瞬間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自己正站在懸崖邊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峽谷。“然而我覺得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那麼有一些比起禮節性的接觸更加親密的動作也是無可厚非的。”她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在菲利普的臉上。

菲利普注意到了瑪麗公主那試探性的目光,在暗淡的燈火下,那雙眼睛讓他想起某些貓科動物的眼睛。他微微抿了抿嘴唇,“您說的有道理,我完全贊同。”他停頓了片刻,又一板一眼地說道,“謝謝您的提醒,我親愛的妻子。”

瑪麗公主滿意地感覺到她挽著的那隻手臂上的肌肉鬆弛了許多,她把對方的手握的更緊了。

登上一段大理石樓梯,兩人來到了二樓的一扇大門前,這是為他們準備的寢宮,穿著西班牙式樣宮裝的侍女和僕人已經在那裡等待他們了。大門之內是一間頗為華麗的客廳,牆上貼著綠色的桌布,天花板上畫著宙斯化身為公牛載著誘拐而來的美麗少女歐羅巴越過海洋,看上去頗為應景。

屋子裡充滿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來自於西班牙進口的玫瑰香水,在壁爐的正上方,擺著一尊黃金製成的聖母像。瑪麗公主走到聖母像之前,單膝跪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嘴裡默唸了幾句玫瑰經。而後她站起身來,輕輕吻了一下那聖像,當她轉過身時,她滿意地注意到菲利普也剛剛結束自己的祈禱。

瑪麗公主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兩把絲綢緞面的扶手椅,示意菲利普一起坐下。

扶手椅旁放著一張精巧的小茶几,由巴西香木製成,上面放著一個銀質酒壺和兩個銀盃。

瑪麗公主把兩個杯子倒滿壺裡的葡萄酒,而後拿起一個杯子,遞到菲利普的面前。她的臉上滿是晚霞般的緋紅色,彷彿還沒有喝酒就已經醉了。

菲利普猶豫了片刻,伸手接過了杯子。

瑪麗公主看起來非常滿意,她拿起自己的那一杯酒,“為您的健康乾杯,我的丈夫。”她用一種從未從她口中發出過的柔媚聲音說道。

菲利普沒有說話,只是舉了舉杯子,而後一仰脖子,將杯子裡的液體一飲而盡,彷彿這上等的波爾多酒是什麼苦澀的湯藥一般。

瑪麗公主用一隻手遮著嘴巴,另一隻手握著酒杯。當她喝完後,她將杯子隨意地放在桌上,那緋紅色已經從臉頰擴充套件到整張臉上,甚至她的瞳孔裡都泛著如同燃燒的小火苗一樣的光。

“我感到有些累了,今天的大典實在是令人疲憊。”她打了一個有些刻意的哈欠,“如果您不反對的話,我們不妨現在就寢吧。”

菲利普抬起頭來,他的目光裡帶上了一絲玩味之情,在瑪麗公主的記憶裡,這還是他第一次表露出自己的感情來。瑪麗公主迎向那目光,她聽到自己的心臟隆隆作響,如同敲響的戰鼓。

沉默持續了五秒鐘,但對瑪麗公主來說這簡直就是五個世紀一樣。終於,菲利普似乎也厭倦了這尷尬的沉默,“我也感到有些累了,您說的很對,這樣的大典的確消耗人的精力。”他站起身來,“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就先去更衣了。”

“那我們稍後見。”瑪麗公主行了一個屈膝禮,她低著頭,以免讓別人看到她心花怒放的表情。

當菲利普的身影消失在那扇在壁爐右側通向他小更衣室的暗門後,瑪麗公主看上去似乎鬆了一口氣般,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了。她轉過身走向壁爐左側的另外一扇暗門,兩名她的貼身侍女連忙提起裙襬,緊緊跟在她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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