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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鐘敲響了午夜的鐘聲,過了半分鐘,城市裡教堂的鐘聲也如回聲一般迴盪在房間裡。

羅伯特將一把扶手椅搬到床頭坐下,他用手撐著床頭,兩隻通紅的眼睛凝視著昏迷不醒的國王。

……

愛德華感到自己如同陷入了一種介於夢幻和真實之間的狀態。他的腦子因為發燒而昏昏沉沉,而耳朵裡又時不時地傳來熟悉的說話聲,然而他實在是太虛弱了,以致於實在是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他不知道自己是醒著亦或是昏睡著,身邊的一切彷彿都變成了某種雲霧一般變幻莫測的影子,而腦子裡掠過的念頭都如同裹了一層紗一般朦朧,混雜著種種稀奇古怪的靈光一現和轉瞬即逝的印象。他試圖用神志的韁繩套住這些念頭,然而他的努力終究是徒勞的,沒過多久,一切就如同白天的露珠一般迅速蒸發,他又昏睡了過去,被漫無邊際的黑暗所包圍。

與往常一樣,國王再一次從黑暗當中醒了過來。然而這一次卻和之前並不完全相同,周圍的一切不再是各種模糊的影子,而是某種確切的存在。周圍的一切越來越亮,他睜開眼睛,自己的神志在這些天來第一次清醒了過來。

愛德華髮現自己正坐在一間北歐風格裝飾的客廳裡,客廳貼著鐵灰色的桌布,屋子裡的傢俱都是簡單而又雅緻的風格。牆上掛著的電視機開著,然而卻沒有任何節目在播出,螢幕上巨大的“暫停服務”的紅字一閃一閃。

愛德華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遙控器,然而似乎所有的電視臺都停止了服務,那“暫停服務”的紅字閃爍的速度越來越快,晃的他有些煙花。

他關掉電視機,茫然地站起身來,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雨滴正一滴滴地打在玻璃窗上。外面的花園裡紅色和白色的玫瑰花正在盛開著。一輛銀色的奧迪旅行車從門前駛過,拐了一個彎,開上了對面房子的私家車道,車門開啟了,幾個揹著書包的孩子笑著從車裡跳了出來。

無數的記憶湧入腦海,愛德華想起來了,這是在他的牛津郡的家裡,他是牛津大學貝利奧爾學院年輕的歷史教授……外面是他自己種的玫瑰,在切爾西花展上獲得過三等獎……對面住的是溫特斯先生一家,他是倫敦金融城的股票交易員,他和太太有兩個孩子,一個九歲,一個七歲……

突然間,愛德華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他單膝跪倒在地上,手指緊緊抓住地上的羊毛地毯,他的指甲裂開了,鮮血從傷口裡流出來,在地毯上留下點點汙漬。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雨滴噼啪打在玻璃窗上,在窗戶上留下蜘蛛網般的裂紋。花園裡的玫瑰花在風中顫抖著,花瓣落在泥土裡,迅速被泥土吞噬。

……

羅伯特被國王粗重的喘息聲嚇了一跳,他連忙湊近去看,發現愛德華的臉正因為發燒而燒的通紅。

他連忙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玻璃杯,那是帕格尼尼醫生臨走前留下的藥水。他從玻璃杯裡倒出來一勺藥水,喝了下去,確定沒有問題,方才扶起昏迷不醒的愛德華,用勺子輕輕把藥水喂進他的嘴唇。

那清澈的藥水順著愛德華的下巴流下來,滴在毯子上,然而那藥水的確有效,沒過多久,愛德華的呼吸就平靜了下來。

羅伯特將國王再次輕輕平放在床上,坐回到自己的原位,繼續他的守夜。

……

掛鐘指向四點一刻,最後一個學生已經從教室走了出去,愛德華將放在講臺上的教案收進公文包,將黑板上的筆跡悉數擦去。

窗外的雨依舊下個不停,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愛德華搖了搖頭,拿起放在講臺邊上的長柄雨傘,走出教室門時順手帶上了掛在門背後的風衣。

建於中世紀的學院大樓裡沒有一個學生或是老師,牆上掛著的油畫上也彷彿蒙上了一片水氣。愛德華低下頭,發現大理石的地面上也已經滿是水漬。

他加快腳步朝著大門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一幅幅油畫上,人臉的顏色開始融化,在走廊盡頭那幅赫伯特·亨利·阿斯奎斯爵士的等身畫像上,這位著名校友的臉已經變得如同畢加索筆下的人像一般,取代那張充滿智慧的臉的是逐漸變得扭曲的輪廓。無數的顏料,連同傢俱和裝飾上的油漆,都變成了流動的液體,彷彿火山口噴發出的熔岩流般一路流淌到地上,在這條顏色的河流身後只留下黑色與白色,猶如老照片當中的世界。

愛德華走出了大門,停車場裡依舊沒有人,他的那輛銀色梅賽德斯孤零零地停在停車場的角落。

他冒著雨穿過停車場,開啟車門,發動了車,將雨刷器開到最大。

愛德華將安全帶扣好,放下了手剎,他猶豫了片刻,開啟了收音機。與電視機不同,收音機立即歡快地嚷嚷起來。

“……首相在結束對非洲八國的訪問之後,於今天上午返回倫敦,在希思羅機場對記者發表了談話……”

車輪開始轉動,愛德華駕著車繞著停車場轉了一圈,開上了回家的大路。

“本地新聞,三十五號高速發生一起四車連撞的交通事故,受事故影響,三十五號高速牛津至海威科姆段暫停通行,預計重新開放的時間未知……”

雨越下越大了,雨刷器徒勞地工作著,然而它剛剛掃過,玻璃上就再次積滿了水漬。

遠處的道路上,一個綠色的小小生物在那裡蹦蹦跳跳,讓人想起樹林裡鑽出來的地精,愛德華慢慢減速靠近,發現那是一個穿著反光背心的警察,他正在那裡設定路障。

車停下了,愛德華開啟窗子,那警察走了上來。

“下午好,先生,前面的道路封閉了。”那警察擦了擦臉上的雨水,“請你繞行其他道路吧。”

“封閉了?”愛德華聽到自己問道,“出了什麼事?”

“三十五號高速發生了一起事故,高速封閉了,非常抱歉。”那警察朝他點了點頭,又重新跑了回去,接著設定路障。

愛德華嘆了口氣,他開啟導航,重新設定了一番,發現新的路程要比原路多用掉十五分鐘——倒也不是不可接受。

車子調了個頭,往回開了半英里後右拐上了一條兩車道的鄉間小路。

天色越來越暗了,鉛灰色的積雨雲層越來越低,似乎就要從空中壓下來。愛德華開啟了車燈,不疾不徐地向前行駛,而收音機也依舊喋喋不休地說著。

“……他們剛剛結束為時六年的婚姻,據知情人士透露,雙方已經聘請了律師團隊,將就子女撫養權和財產分割等一系列問題對簿公堂……”

兩道刺眼的光柱籠罩了一切,愛德華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他彷彿看到一隻巨大的怪獸從前方的彎角冒了出來,如同躲在叢林裡伺機撲食獵物的老虎。

那是一輛巨大的卡車,不知為什麼出現在了這條小路上,也許同樣是為了繞開封閉的高速,但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愛德華猛地向右打方向盤,剎車踏板被他踩到了底,輪胎和路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一聲巨響,愛德華感到彷彿有人拿錘子砸碎了他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鋼化玻璃如同一塊塑膠膜一般被撕開一個大洞,安全氣囊彈了出來,他感到自己的臉撞在了白色的氣囊當中。

耳邊傳來顱骨碎裂的咔嚓聲,世界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

當看到床上的愛德華開始抽搐起來時,羅伯特感到自己彷彿在冬天裡被人扔進了冰水,渾身的血液都變涼了。

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鈴繩,死命拉了起來,幾乎要把那可憐的繩子扯斷。

五分鐘後,衣冠不整的帕格尼尼大夫急匆匆地衝進了房間,醫生握住國王冰涼的胳膊,探了探他的脈搏。

“怎麼了?醫生?”羅伯特焦急地拉著醫生的衣襬,“您快說話呀!”

“我沒有什麼能為陛下做的了。”頭髮花白的醫生的聲音裡帶了一絲悽然,為整個國家的宮廷服務了二十年,他所見過的無數悲劇,喜劇和鬧劇把他或多或少地變成了一個有些鐵石心腸的人,或者不如說,他用極端的理性為自己建造了一個保護殼。然而今晚,這堅固的殼子被撕裂了,沒有比眼前的一切更可怕的悲劇了。

羅伯特的雙腿如同折斷了一般,他一下子癱軟在地上。他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把愛德華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如果那隻冰涼的手上之前還帶著一些溫度,那麼現在那些餘溫正在飛速地消逝。

國王的抽搐逐漸停止了,而他的脈搏也越來越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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