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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七手八腳地將大喊著的懷亞特爵士拖出了房間,絲毫不理會他的大聲抗議。

房門被重新關上,屋子裡除了羅伯特和國王之外的所有人都藉機溜了出去,房間裡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

國王走到羅伯特身邊,握起了對方的一隻手,將它放在自己的胸前,彷彿是要用自己的溫度將那隻如同大理石一樣冰涼的手暖熱。

“你還好吧?”他小心翼翼地問。

羅伯特微微點了點頭,“我沒事,陛下。”

愛德華注意到他的聲音在發抖。

國王大步走到茶几前,將匣子的蓋子扣上,彷彿裡面裝著的是美杜莎蛇怪的腦袋一樣。

“別再看了。”他輕聲說道。

羅伯特用手撐著扶手椅的把手,當自己站起身來。

“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話,我要失陪片刻。”羅伯特的臉上越發慘白,似乎血管裡所有的血液都被凍成了冰晶,“我要去見見我的母親和我兄弟的妻子。”

他伸出手,指了指那鑲嵌著寶石的精美匣子,當年埃及人相比也是用這樣一個精美的容器盛放著龐培的腦袋,大張旗鼓地將它作為禮物送到凱撒面前的。

“當然,你應當去。”國王擠出來一個微笑,他拿起那個匣子,走到羅伯特面前,將它塞在了對方懷裡。

他張開雙臂,摟住了羅伯特,在他的臉上輕輕一吻,“我什麼都願意做,只要能讓你好受些。”

羅伯特輕輕點了點頭,用自己的臉貼了貼國王的臉。

他捧起匣子,走出了書房。

當羅伯特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國王輕聲嘆了口氣,猶如被釘在了地面上一樣,他站在原地,許久沒有移動。

過了幾分鐘,他突然一腳將剛才放著匣子的茶几踢翻,上面的小花瓶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第149章 未亡人

在漢普頓宮一樓大樓梯的東側,有幾間連在一起的套間,而達德利家的女眷們,連同簡·格雷一起,在愛德華國王重新奪回倫敦城後就搬到了這裡。

這幾間房間的牆上塗著灰墁塗料,這是從法國國王弗朗索瓦一世所修建的楓丹白露宮那裡引進的新風尚,而牆壁的基座則是米黃色的大理石。這些房間在規模上遠遠比不上樓上的那些用大理石和水晶建造的巨大廳堂,陳設也頗為簡單,但是品味卻也並不俗氣。地面上鋪著各種顏色的柚木地板,這些地板在地面上拼嵌出各種各樣的圖案,而牆邊,茶几上和壁爐架上都放滿了白瓷花瓶,每一隻花瓶裡面都放著兩隻各種顏色的鮮花。餐廳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晚餐,廚房為女士們準備了清燉肉湯,珍珠雞,西班牙雪利酒和水果。這裡雖說比不上君王的寢宮,然而比起她們之前避難時藏身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地下室,已經稱得上是天堂了。

簡·格雷小姐和首席大臣的夫人靜靜地坐在餐桌旁,雖然已經到了晚飯時分,但她們兩個人看上去都沒有興致動一動面前的菜餚,而那些與她們住在一起的達德利家的小女孩們,已經吃完了晚飯,早早地被她們的母親和嫂子打發上床睡覺了。

簡·格雷小姐坐在餐桌旁的軟椅上,用一種似乎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的眼神看著牆上塗料的顏色變化,她並未身著宮廷裡繡著金線的盛裝,脖子上也未懸掛昂貴的珍珠和鑽石項鍊。包裹著那散發著青春氣息的美麗身體的,不過是一件很普通的深色連衣裙而已,然而那件連衣裙卻異常合身,絲綢緊緊地貼著她的身體,彷彿她的整個人是在用衣服制成的模型裡澆鑄出來的一般。她的頭髮並沒有被綴滿珠寶的兜帽包裹起來,而是自然地垂落到地上,但卻一點也不顯得雜亂。那帶著幾分都鐸家族特質的頭顱上曾經短暫地戴上了沉重的黃金冠冕,而如今上面唯一的裝飾不過是一朵別在鬢間的白色玫瑰花。

在餐桌對面的那把椅子上,坐著的是她的婆婆,首席大臣的夫人。比起她的兒媳,這位老婦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具還在喘氣的屍體。幾十年的病痛纏身加上丈夫的冷漠無情,已然讓她周身的哀傷氣息結成了一層厚厚的烏龜殼,連夏日正午時分強烈的陽光都無法穿過。那具爬滿了皺紋的衰老身體如同木偶一般在座位上一動不動,而在那身體的胸腔當中跳動著的,是一顆早已經流失了所有溫度的心臟。她雖然沒有身穿喪服,但任何第一眼看到她的人都會把她當作是一個孀居超過二十年的寡婦。

兩個人一言不發地坐在餐廳裡,事實上她們之間也的確沒有什麼可說的。如今她們作為愛德華國王的名義上的客人住在漢普頓宮裡,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對於軟禁的體面說法罷了。而在這個女人作為男人的附庸而存在的世界裡,她們如今所遭受到的一切,都拜她們丈夫的失敗所賜,而她們兩人唯一的不同,就是年輕者還依舊對自己的丈夫滿懷希望,而年長的卻早已經心如死灰了。

“您應該多吃點東西。”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首席大臣夫人,她的精神自從來到漢普頓宮以來就顯得十分沮喪。

“您也沒怎麼吃啊。”簡·格雷苦笑了一聲。

“我嗎?我活不了太久了。”首席大臣夫人的嘴角微微揚了揚,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微笑,宛若剛剛離巢就喪命於鷹爪之下的雛鳥,“而您的日子還長著呢。”

簡·格雷拿起放在桌上的調羹,從瓷盤子裡舀了一勺肉湯,湊到唇邊。

她用嘴唇輕輕碰了碰調羹裡的液體,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將調羹連同裡面剩餘的肉湯一起重新放回了盤子當中。

“抱歉,夫人,我實在吃不下。”她低下頭,臉上泛起淡淡的紅色,彷彿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首席大臣夫人解釋道。

“我想這是因為您的丈夫,沒錯吧?”首席大臣的夫人用兩個指頭輕輕夾住裝著雪利酒的小酒杯,將它舉到眼前,打量著杯子裡琥珀色的液體,“這可真是有趣……我都已經忘記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我剛剛和他結婚時,似乎也曾經像你一樣擔心過我的丈夫……那時他隨著先王在法國打仗。每天早晨,我和管家談完話,看過賬目,安排好僕人們一天的工作。在那之後,我就讓人拿一柄遮陽傘和一把藤椅,放在莊園的入口處,正對著大路。而我就坐在那把藤椅上看著遠方的地平線,想著也許下一個瞬間,一位法國來的信使就會從地平線的盡頭冒出來,策馬飛奔到我身邊,從馬鞍上的信囊裡掏出他寫給我的信,或是一封有國王簽名的陣亡通知書……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啦……”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已經疲倦了,親愛的……我厭倦了他的那一切陰謀詭計,他是一頭不知滿足的野獸,貪婪地吞食著權力,對於約翰·達德利來說,一切永遠都不夠。他總想要更響亮的頭銜,更顯赫的官職,更大的莊園和宅邸。我們的錢箱裡已經放滿了這輩子都揮霍不完的金幣,那些黃金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音,對於他來說勝過天籟,於是他就想要更多的金子……我已經厭煩了這一切,如今他的這出戏就要演完了,而我也到了退場的時候。”

“吉爾福德和他不一樣……”簡·格雷輕聲反駁道。

首席大臣夫人輕輕挑了挑自己的嘴唇。

“您看得出來,您的人生是一場悲劇,對吧,親愛的?”

簡·格雷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沒人能夠預言未來。”她反駁的頗沒有底氣。

“您知道造成您的悲劇的原因是什麼嗎?”首席大臣夫人不理會她的反駁,自顧自地說道,“您是個勇敢的人,然而卻總是表現的軟弱,這是您那位母親的傑作:把一個嬰兒放在罐子裡,時間長了他就會長成一個四肢扭曲的怪物……您也是一樣,您有一顆勇敢的心靈,然而您卻沒有得到應得的訓練,正相反,您有意或是無意地壓抑自己的天性,最後連您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軟弱的人了。”

“我丈夫那樣的人,就像海里的鯊魚,他們嗅得到軟弱的氣味,就像鯊魚能從幾英里外聞見傷口散發出的血腥氣……您的性格加上您的地位,吸引來您身邊的只能是這些野心家,從某種程度上說,您是在邀請別人來把您當作棋子。”

“您在說些什麼呀?”簡·格雷被首席大臣夫人猛地用語言的劍刺了一下,她驚愕地看著自己的婆婆,眼神裡滿是不可置信,似乎完全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您是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

“我不是在指責您什麼,小姑娘。”首席大臣夫人身上裹著的那冰霜般的嚴厲的外殼融化了些許,“但我必須要告訴您,對於處於您這種地位的人來說,您如今陷在這樣的狀況裡,討論是誰的錯,這並沒有什麼意義。王位的繼承人們生活的世界,遵循的是另一套準則,一種徹徹底底的叢林法則……每個人都是一隻在森林裡遊蕩的野獸,互相窺探著,等到對方露出破綻,就用自己的利爪和尖牙撕開失敗者的喉嚨。而他的親人們不但不會為他伸張正義,反倒會衝上來試圖分一杯羹,因為沒吞食掉一口自己親人的血肉,他們自己就會變得更加強大一點。”

“如果上帝保佑,您和吉爾福德能夠撐過這次風暴,請您千萬別忘記這一點……您可以厭惡陰謀和詭計,但這不能阻止別人把您規劃進他們的陰謀當中,這是您的出身決定的,您無從選擇。”

首席大臣夫人把雪利酒杯放在唇邊,一仰脖子,將杯子裡的液體一飲而盡。

壁爐架上的座鐘的聲音,在這一片凝滯的寂靜當中,顯得格外響亮,兩位女士對視了一眼,她們意識到自己已經盡到了禮節賦予她們的義務,在餐廳裡坐了足夠久了。

當她們不約而同地提起自己的裙襬,就要站起身來時,餐廳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羅伯特·達德利的腳踩在地面上鋪著的鬆軟的奧布松地毯上,連一點腳步聲都沒有發出來,如同一個幽靈一般悄然溜進了房間。他的手裡捧著一個香木匣子,渾身搖搖晃晃地,就像一個發著高燒的人那樣。

“母親,還有您,夫人。”他的聲音聽上去彷彿就要窒息一般。

簡·格雷和她的婆婆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她們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不祥的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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