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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西班牙政府尷尬的是,由於鉅額的債務違約,西班牙政府的信譽已經徹底宣告破產。國王的大臣們找遍了整個西歐所有的銀行家,卻沒有一家銀行願意為西班牙國王陛下開通匯票服務。因此這筆鉅額的資金不能夠透過安全的銀行轉賬方式轉去尼德蘭,只能由西班牙海軍自己進行運輸。

屋漏偏逢連陰雨,當這兩艘運載著寶貴黃金的船進入英吉利海峽時,迎接著他們的卻是暴風雨和隨之而來的濃霧。在濃霧中,兩艘戰艦被大浪帶到了漢普郡外海礁石密佈的淺灘上。西班牙船長們用盡一切辦法,也不能讓兩艘船隻脫困,最終這兩艘船連同船上的貨物,都落到了對西班牙滿懷敵意的不列顛王國手裡。

當這個爆炸性的訊息傳到倫敦時,西班牙大使立即給國內發了一封加急快件,而後乘車前往外交部遞交一份措辭嚴厲的照會,要求不列顛王國在這兩艘船完成維修之後立即放行。

尼德蘭獨立運動雖然還沒有向英格蘭派駐正式的外交代表,但倫敦城裡常年都生活著一批從事不列顛和尼德蘭兩國貿易的尼德蘭商人,而這些商人普遍對於西班牙人沒有什麼好印象。當西班牙帆船擱淺的訊息傳開時,這些商人們也立即推舉出代表,前往最高法院以“西班牙債券違約受害者”的身份起訴,要求對這兩艘船連同上面的貨物進行扣押保全,直到西班牙政府歸還所欠下的債務為止。

最高法院被這份起訴書拱上了一個騎虎難下的境地,對於這種事關外交大事的案件,他們完全不敢沾染,於是訴狀剛剛抵到貝利街的法院大樓,就被原封不動地送去了漢普頓宮,在國王陛下表態之前,最高法院的大人們打定主意要裝聾作啞。

時間又過去了兩天,在這兩天裡,整個倫敦城的氣氛進一步升溫,各種流言在市井間傳播,許多好事者聲稱戰爭已然在望,有幾家小報引述“接近宮廷的訊息人士”的表態,聲稱艦隊已經宣告動員,隨時就要出港,而西班牙人的入侵也已經迫在眉睫。

終於,在前一天的早上,從宮裡傳來訊息,陛下決定提前結束假期,而內閣會議也將在次日的下午召開,內閣的所有成員連同國王親近的幾位顧問都需要出席。

第二天的下午一點多,內閣會議的成員們陸續在宮裡露面了。在眾人好奇的目光當中,他們一言不發地穿過走廊。剛才還嘈雜不堪的走廊裡,如今卻沒有一個人在說話,甚至如果有一隻鳥兒正在天花板上掛著的吊燈的架子上熟睡,那麼走廊裡的人們都能夠聽到它的呼吸聲。

當內閣會議室的大鐘剛剛敲響了下午兩點時,會議廳的大門被人開啟了兩扇,國王走進了房間。愛德華六世國王身著一件褐色的獵裝,頭上戴著的帽子上插著長長的白色羽翎,一直垂到肩頭。國王看上去神色不佳,顯然是因為被打斷了假期的緣故,屋子裡的人見到了國王的神色,無不挺直了後背,顯得比起剛才更加小心翼翼了。

國王在御座上坐下,他朝著左手邊第一位上坐著的那位大臣投去了冷淡的一瞥,示意讓他開始主持會議。

斯蒂芬·加德納主教原本不過是國王用來對貴族階級動手時所臨時撿起來的一把順手的工具,可到今天為止,他卻已經在首相的位置上坐了兩年多的時間,這不由得讓國內外的評論家都大跌眼鏡。甚至對於愛德華國王而言,這樣的安排讓兩年前的他得知,一定也會感到頗為意外的。

根據國王最初的謀劃,加德納主教將在他夢寐以求的首相位置上坐上幾個月,等到那些國王想要處理掉的貴族們都以主教的名義被送上了斷頭臺或是沒收家產之後,加德納主教就可以滿載著整個貴族階級的仇恨光榮退休了。可令國王也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幾個月的首相生涯裡,加德納主教這個工具,實在是用起來過於順手了。那些國王不便說的話,加德納主教不需要陛下的命令,就會主動替陛下說出口;那些陛下不便籤署的命令,加德納主教也主動把罵名攬在自己身上,不需要陛下囑咐就自己簽署。與之相反的是,國王陛下不願意他染指的那些東西,他就既看不見,也聽不到。在內閣會議上,主教總是扮演著主持人的角色,就像是一個司儀一樣,他從不在國王陛下發表意見之前發表自己的觀點,而在國王陛下發表觀點之後,他的觀點也永遠和陛下保持一致。

對於這樣一位好用的首相,讓他就此退休未免顯得有些可惜了,於是愛德華國王也就順理成章地留下主教坐在他這個夢寐以求的相位上,替陛下處理那些國王懶得插手或是不便插手的瑣事和髒事。而加德納主教,自從坐上這個位子之後也像是年輕了二十歲一樣,滿懷熱情地為國王陛下服務著,似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留給陛下任何將他撤換的理由。

“關於擱淺的西班牙運輸船的訊息,陛下和諸位大人想必都接到報告了。”加德納主教臉上帶著討好的微笑,即使陛下並不理會,那微笑的弧度也絲毫沒有變小,“下面請外交大臣先介紹一下最新的情況吧。”

國王的外交大臣亨利·卡瑞,是亨利八世國王與愛德華國王的姨媽瑪麗·波林生下的私生子,因此他既是愛德華國王的表兄,又是他同父異母的兄長。愛德華國王繼位之後,他賜予這位兄長沃裡克伯爵的稱號,一年前的內閣改組中,國王又任命沃裡克伯爵做了外交大臣。

沃裡克伯爵年約三十出頭,作為國王的私生子兄弟,他稱得上是相貌堂堂,那一頭的紅髮下面飽滿的額頭和寬闊的下巴,讓他看起來比起陛下更像已經駕崩已久的先王。他繼承了亨利八世國王為他準備的一筆遺產,同時蒙新王的隆恩又在抄沒教會和叛亂貴族財產的狂潮當中用低價購買了幾座上等的莊園地產,以此發了大財。

宮廷裡的任何人都知道,沃裡克伯爵從先王那裡繼承的不單單是長相,還有對漂亮女人和上等馬的愛好,而如今他所擁有的一切足以讓他得到他想要的任何女人和名馬,這就足以讓他感到心滿意足了。國王任命他成為外交大臣,其用意也正在於此:一切外交上的大事都由陛下乾綱獨斷,而外交大臣不過是要擺擺樣子,應付一下場面,或是組織一場完美的招待會,這樣的工作會讓一位野心家心懷不滿,卻正適合一位心滿意足的貴族打發時間。

“西班牙大使已經給我遞來了四封照會,措辭一封比一封激烈。”沃裡克伯爵的聲音有些不滿,很明顯對於西班牙大使的態度頗有微詞,“顯然他還沒有接到自己國內的回函,目前的這些照會都是他自作主張,但我在外交部的下屬們認為,菲利普國王的反應,可能比他的這位大使的反應更加激烈。”

沃裡克伯爵不懂得外交,但他有個最好的特點,那就是從善如流,對於他手下的那些專業人士的意見,他向來都十分尊重,“那位大使在照會里提到,如果我們不願意歸還這筆錢,那麼雙方的關係將要面臨‘不可避免的災難性結局’,很顯然,他是在威脅戰爭。”

“您覺得呢?”國王看向自己右手邊的副首相兼財政大臣威廉·塞西爾,“西班牙人會為了這六十萬弗洛林開戰嗎?”

“我想我必須承認,這筆錢對他們很重要,陛下。”塞西爾看上去表情也並不輕鬆,“如果西班牙人得不到這筆錢,佛蘭德斯軍團很有可能會譁變,而這對於菲利普來說無疑是災難性的,我毫不懷疑他會盡一切手段要回這筆錢。”

“所以他為了解決目前的困境,就要和我們開戰?”國王有些懷疑,“這就像是為了治療自己身上的絕症而自殺一樣。”

“因此,陛下,我並不覺得他們會立即開戰。”塞西爾點了點頭,“至少在他們和法國人在皮卡第的戰事分出勝負之前不會。”

國王“嗯”了一聲,他又轉向桌子另一側的內政大臣兼情報總監沃爾辛厄姆爵士,“那些在最高法院起訴的尼德蘭商人,您查的怎麼樣了?”

沃爾辛厄姆爵士從懷裡掏出一副眼鏡來,“這些尼德蘭商人當中的大多數的確在西班牙債務的違約事件當中收到了損失,但是他們的這次行動也並不完全是自發行為,其中有幾個領頭的組織者和尼德蘭貴族同盟交集甚密。我想他們的這次行動,也像是西班牙大使發出的照會一樣,並沒有諮詢過尼德蘭方面,但是卻也代表著尼德蘭的意見。”

“那幾位組織者和我的人進行了接觸,他們並不打算和我們爭奪這筆錢的所有權,只要這筆錢不落在西班牙人的手裡,他們完全不介意我們將這筆錢收歸國庫。”

“六十萬弗洛林,倒也是一筆鉅款了。”塞西爾笑著說道。

“倒也沒有那麼多。”國王聳了聳肩,“這也不過就是西班牙在尼德蘭的十五萬大軍半年的軍餉而已……尼德蘭人如果想用六十萬弗洛林就讓我們為他們而打仗,那這個價碼未免也顯得太寒酸了一點。一旦我們和西班牙人大打出手,六十萬弗洛林用不了多久,我估計整場戰爭的軍費不會少於三百萬的。”

“財政部的估計是在兩百萬到四百萬之間,如果戰爭拖到五年以上,可能達到六百萬到八百萬。”塞西爾補充道。

“那麼陛下打算把這筆錢還給西班牙人?”沃裡克伯爵有些天真地看向自己的弟弟。

“如果我把這筆錢還給他們,那麼西班牙人願意給我什麼?”國王翻了翻白眼,“可別告訴我說是他們的友誼。”

沃裡克伯爵有些窘迫,“西班牙大使的確提到了這個。”

“這可不算是條件,亨利。”國王將手握成拳,輕輕敲著椅子扶手上雕刻著的兩隻獅子,“菲利普國王想要這筆金子,想要挽救尼德蘭的局面,那麼他就必須要給我一些實際的東西,我才能考慮他的提議,否則這一切不過是在浪費時間。”

“西班牙大使提出,如果我們歸還這筆錢,菲利普國王願意和您進行一次會面,就解決我們兩國之間存在的問題進行一次坦率的會談,他也願意支援您對法國王位的聲索。”

愛德華冷笑起來,“查理五世皇帝也給父親許諾過這個,如今他也來有樣學樣了。時至今日,雖說我還保留著法蘭西國王的稱號,但我想已經沒有人真的覺得我有一天能在蘭斯大教堂加冕了吧?我父親也許會被這虛無縹緲的條件所打動,可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我不會為了一個渺茫的,毫無實現可能的希望去為西班牙人火中取栗,菲利普提出這個條件,不就是為了把我拉進和法國的戰爭裡嗎?我把錢還給他,自費與他一起打擊法國人,最後他和法國人簽訂和約,把我留在這尷尬的境地裡……他若是真有誠意和我做朋友,就不會試圖用這種拙劣的騙局糊弄我。”

“那陛下的意思是?”塞西爾問道。

“我們何必著急呢?把那兩艘船連同貨物和人員先扣押起來,讓西班牙人和尼德蘭人著急去吧,如果他們想要我按他們說的做,那麼就請他們表現的更有誠意一點,我只願意和最有誠意的一方做朋友。”

愛德華看向沃裡克伯爵和沃爾辛厄姆爵士,“你們分別負責和西班牙人與尼德蘭人交涉,關於西班牙方面,交涉的重點應當放在領土問題上,尤其是美洲的領土,如果菲利普要我幫他解決尼德蘭的問題,那麼他就要給我幾塊殖民地作為報酬,我想這要求並沒有多麼過分,我只是想要幾個加勒比海上生產蔗糖的小島罷了,又不是要他割讓整個秘魯和墨西哥。”

“至於尼德蘭方面,我並不指望他們割讓領土或者承諾讓我做尼德蘭的國王什麼的,那些東西都太虛無飄渺了,如果他們要和我們合作,那麼就先從商業部分開始吧。您可以和他們談談貿易特權什麼的,例如取消對英格蘭商品的進口關稅,同時允許我們的銀行家發行尼德蘭公債……他們想讓我們為他們打仗,那麼給我們一些商業上的優惠也不是什麼非分的要求,我想……”

國王的話被門外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他不滿地停下來,轉身看向房門,正好看到房門被一個氣喘吁吁的侍從一把推開。

“您這是幹什麼?”國王身邊的加德納主教尖聲問道,“內閣會議正在召開,您竟敢就這樣闖進來?”

那侍從的臉漲的通紅,他大口呼吸了幾下,才用顫抖的語言說出聲來:“我很抱歉,陛下,各位大人,然而有一個人要求馬上求見陛下。”

“您沒看見陛下正在召開內閣會議嗎?無論是誰,都要等到會議結束之後再求見!”

“我非常抱歉,主教閣下,然而……”

“然而?”加德納主教的語氣越發不滿了。

“然而這位客人的身份和這次內閣會議的主題相關。”

加德納主教還要說什麼,國王打了個手勢,他馬上像一隻燕子見到空中振翅盤旋的鷹隼似的,聽話地閉上了嘴。

“您說的這位客人,究竟是什麼人?”國王問道。

“他自稱為拿騷的威廉·範·奧蘭治,奧蘭治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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