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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特推開了艙門,一股海水就劈頭蓋臉地澆在他身上,讓他嗆了幾口水,身後傳來坎寧子爵的尖叫聲,一個五十歲的老胖子竟然能發出女高音般的叫聲,放在平日裡一定是難得一見的景象。

“拉住我衣服的下襬!”羅伯特朝著身後喊道。

水手和船長一起在甲板上忙碌著,甲板劇烈地上下跳動著,羅伯特感到自己似乎變成了炒鍋裡面的豆子,只要掌勺的大廚一不留神就要從鍋裡飛出去。

他抬起頭看向上方的天穹,那上面聚集了無數的陰雲,它們的邊緣被從上方瀉下的月光照亮,形成一道道銀色的流蘇。一道閃電時不時地劃破黑暗,它後面本該跟隨著的雷霆之聲卻被淹沒在浪濤的怒吼裡。這裡是海王尼普頓的地盤,朱庇特的雷霆在海神的力量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您這是幹什麼?我不是說過讓你們留在船艙裡面嗎?”滿身是水的船長衝著羅伯特一邊大喊,一邊瘋狂地擺著手,“快回到艙裡去,外面太危險了!”

“王后要生孩子了!”當船長終於掙扎著挪到羅伯特身邊時,羅伯特衝著他的耳朵大聲喊叫著,“我們需要準備相應的東西!”

“生孩子?現在嗎?在這艘船上?”船長的聲音因為驚恐而變了調,“我的上帝啊,這可是不祥之兆!”

“沒時間說這些廢話了!”羅伯特用手用力抹了一把臉上肆意橫流的雨水,“那個女僕會給她接生,我們需要給她提供乾淨的剪刀和刀子,還有一些布和烈酒,另外她還需要熱水。”

“剪刀和刀子馬上就可以準備好,布和烈酒也不成問題,船上有備用的帆布和給船員們祛寒用的朗姆酒,可熱水我該上哪去找?我不能在這個時候生爐子燒水,那太危險了!”

“那就拿涼水吧,但是一定要是乾淨的清水,明白嗎?”羅伯特強調道,“您能把它弄到多熱就多熱吧。”

船長點了點頭,他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示意水手們在前甲板上聚攏。

他走到水手們面前,和他們低聲說了幾句話,那四個人的臉上都露出驚恐萬狀的表情,年齡最小的那一個幾乎要哭出來了。

船長拍了拍那個年輕水手的肩膀,他重新走回到羅伯特面前,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他們都很害怕,大人,有孕婦上船已經是很不吉利的事情了,而如今她又要在船上生產,再加上這可怕的風暴……”

“您覺得這幾件事之間有聯絡?”羅伯特感到雨水已經浸透了他的內衣,那溼透了的布料和面板接觸產生的不適感令他愈發焦躁,“您覺得是王后要生產導致了這場風暴?”

“正如我之前和您說過的那樣,水手們都是很迷信的。”一個浪頭打過來,船隻向左邊傾斜,船長連忙伸手抓住一根帆索來維持住自己的平衡,“他們從事的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工作,他們自己的意志與主宰著他們命運的自然之力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就像是螢火蟲發出的微光無法和中午時分的日光相提並論一樣。那種無可抗拒的力量難以捉摸,毫無規律,如何施展它全憑諸神的意願……如果您是個水手,您也會一樣迷信的!”

“可他們是國王陛下的水手。”羅伯特的睫毛上沾滿了海水,那鹹澀的水流進眼睛裡,產生一陣刺痛感,讓他想起在烈日之下流進眼睛裡的汗水,“您是個海軍軍官,他們都是皇家海軍的水手,你們難道要因為迷信而拒絕執行命令嗎?”

“他們會執行您的命令的。”船長低下了頭,“他們會盡力為您準備您要的東西,但他們寧可下地獄也不願意進入那間艙房,換而言之,他們在甲板上把東西給您,您把那些東西拿下去。”

“這沒有問題。”羅伯特點頭同意。

“另外,請您回去之後把艙門關好,沒有急事的話不要再出來。”船長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慚愧,但這並沒有絲毫折損他語句裡的堅決之意。

他湊到羅伯特的耳邊,“那些叫聲和血腥氣會影響船員們的心智,我希望儘量讓他們不要注意到船上有個孕婦在生產。如今我們在風暴的中央,我需要他們每個人都拿出最好的狀態,如果有人因為這件事亂了陣腳,那麼我們大家都要完蛋……我這些話也許有些冒犯,但我覺得這是我必須要給大人強調的。”

羅伯特伸出手,拍了拍船長的胳膊,“我完全理解,您是在做您的本職工作,我向您擔保,等我們回到不列顛,您會為此得到陛下的嘉獎。”

船長用力在傾斜的甲板上站直身子,“我讓他們去準備您要的東西。”

羅伯特點了點頭,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坎寧子爵,這位老貴族已經被嚇得面無人色,在閃電的光線映照下,他的臉像是一張正在融化的蠟質面具,五官已經徹底變了形。他可憐巴巴地抓著羅伯特的上衣下襬,看上去就像是一隻驚恐萬狀的小獸正在擔憂會被自己的母親拋棄掉。

“您先回艙裡去吧。”羅伯特用安撫的聲音說道,“剛才那簾子被我扯壞了,您看看能不能把它重新掛上去,我們得給王后留一點隱私空間。”

坎寧子爵如蒙大赦一般,他的聽力似乎一瞬間有了質的飛躍,完全不需要羅伯特重複一遍自己的命令,他就迅速地溜進了通向船艙的入口,就像是一條受了驚的海蛇竄回到了自己的洞穴裡。

羅伯特依舊在原處等待,他緊緊抓著將桅杆頂端和船的側面連線在一起的繩索,朝著船外看去。無數的浪濤在海面上卷集著,它們的頂端像山峰一樣高,那聚攏在尖端的白色浪花讓羅伯特想起覆蓋著高山頂部的積雪。而在浪濤之間的波谷,就像是塔耳塔羅斯的深淵一樣,似乎一直通向地獄的深處。“盧西娜號”像是被眾神玩弄的玩偶,時而被託上頂峰,時而又被拋下懸崖。而每這樣來一次,整艘船就要被翻轉數次,從他腳下的甲板下方傳來令人不安的吱嘎聲,像是火山爆發前回蕩在山坡上的不祥之音。

這艘船的結構已經被損害了,用不著做什麼檢查,羅伯特也可以肯定,這艘船的龍骨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形。如果明天這場風暴還不停歇,那麼這艘可憐巴巴的小船就會像是一個被玩壞了的布娃娃一樣扯成碎片,船上的船員和乘客們都要葬身魚腹。

一個滿臉鬍子的水手,手裡拿著一個包裹和一個桶,掙扎著走到羅伯特面前,桶裡的水已經被撒出去了大約三分之一。

“這是您要的東西。”他將那包裹一把塞進了羅伯特的懷裡,“願上帝保佑您,願上帝保佑我們!”

他長吁短嘆地重新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羅伯特用左臂夾住那包裹,用右手提著桶,艱難地挪到艙室的入口處,當他正在下樓梯時,整艘船因為一個大浪幾乎滾轉了九十度。

他狼狽地跌落在艙室裡,水桶裡的水灑出了一大半。

羅伯特感到自己的肩膀傳來一陣劇痛,顯然是因為摔倒而扭傷了,但他此時並沒有閒暇去照料自己的傷勢。

他將包裹和水桶塞給了坎寧子爵,自己掙扎著關上了艙門,水不再從門外朝船艙裡湧入了,但是艙底的積水已經到了小腿肚子,這艘船已經成了一個患上了水腫病的病人。

他重新打量了一圈船艙,坎寧子爵已經重新把溼漉漉的簾子掛在了房間中央,那塊可憐的布先是被羅伯特用力扯了下來,而後又浸滿了冰冷的海水,如今可憐巴巴地搭在天花板上,還在朝下滴著水。

伊麗莎白王后的尖叫聲從簾子那一頭傳來,在羅伯特的記憶裡,他似乎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痛苦的叫聲,那聲音讓他想起倫敦塔的拷問室,當那些受刑的人被敲斷脛骨時,他們發出的叫聲也比不上這尖銳的聲音那樣痛苦絕望。

羅伯特心頭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他一把從坎寧子爵那裡將包裹摟進懷裡,提起水桶,撞開了因為吸了水而比平時重的多了的簾子。

“這是您要的東西。”他將包裹在桌子上展開,裡面放著刀子,剪刀,幾塊被裁開的乾淨亞麻帆布,還有一個小小的玻璃瓶,朗姆酒的香氣正從瓶子和瓶塞的縫隙裡朝外冒出來,“至於熱水恐怕現在沒辦法燒,我讓他們準備了些清水。”

溫德爾小姐摸索著來到桌邊,輕點起了那些工具。

羅伯特走到伊麗莎白的產床前,如果這簡陋的鋪位能夠稱得上是產床的話。

藉助著微弱的光線,他看到伊麗莎白王后正在鋪位上劇烈地顫抖著,就像是患上了瘧疾的病人一樣,青色的血管在她的額頭上爆起,像是那些老樹露出地面的長滿了青苔的根。她的臉上全是水,衣服和床單都溼透了,有的是漏進來的海水,而更多則是她自己身上的汗水。她的牙齒因為打戰而互相碰撞著,眼睛裡滿是血絲,直勾勾地盯著羅伯特。

溫德爾小姐拿著幾樣工具,手舉著燭臺,重新走回到床鋪前,羅伯特注意到她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他低下頭,藉著變亮了許多的燭光,他看到伊麗莎白王后下身的衣服和床單已經被血染成了暗紅色。

“出了什麼事?”羅伯特朝著溫德爾小姐發問道,但內心深處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

“王后陛下似乎……難產了。”溫德爾小姐的回覆正如羅伯特所猜想的那樣,“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大口地喘著氣,“我們需要個醫生,上帝呀,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顆的眼淚從她的眼睛裡向外流淌著。

“她撐不到能有醫生來的時候了。”羅伯特扶住溫德爾小姐,“這裡只有您見過別人接生,您就把自己當成是醫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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