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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希在鏡子裡反反覆覆地端詳著自己的身姿。優希今天穿一身茶褐色的長褲套裝。她是為了隱藏內心的興奮和不安,才選擇了這套看起來既沉著又鎮靜的衣服的。可是,新綠季節穿這種衣服,多少讓人感到心情沉重。

今天化妝比平時濃得多,即便如此也比同齡女性外出時化的妝淡,而且什麼首飾都沒戴。首飾之類的東西,優希本來就沒有。香水是要用的。不只是為了遮掩來蘇水的味道,優希對自己的體臭也很介意,所以包裡總是裝著香水。今天她用的是一瓶新開啟的薔薇花香型的香水。她用粉撲兒沾掉鼻尖上的汗,抬起左腕看了看手錶。時間是下午5點45分。

優希看完表,不由的用右手摸了摸左手的手腕。被袖子遮住的手腕,當然已經沒有繃帶了,傷疤也看不清了,然而,她總是覺得傷口剛剛結成瘡痴,刺癢癢的。他們為什麼要出現呢?優希在心裡上百回、上千回地問著。

見到笙一郎以後,她害怕重新憶起過去的夢魘,於是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把精力全部集中在工作上,裝作不認識笙一郎。好不容易維持住了心理上的平衡。

可是,那個長得像梁平的人物的出現,把她心理上的平衡打破了。她心煩意亂,想忘,忘不掉;想透過拼命工作忘掉,精力又集中不起來。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梁平,也許就輕鬆了。如果是認錯人了呢,也就安心了。可是,如果真是梁平呢?……最後,她決定不再東想西想,打電話坦率地告訴了笙一郎。

幾天以後,笙一郎回話了:“是梁平!”聽了這話,優希心裡頓時感到無限的空虛。

優希心裡那個控制著感情的電閘早已處於關閉狀態。不是優希有意識地關閉的,而是抗不住強大的電流,自動掉了閘。過於沉重的現實壓斷了連線感情的迴路。

“除了見面,別無選擇。三個人一起。”優希的心,恰如下面不知埋藏著多少東西的連綿起伏的大沙漠。她別無選擇地接受了笙一郎的建議。

是的,別無選擇。明知道梁平就在身邊卻不去見他,是無法做到的。可是,好可怕。

如果只跟梁平見面,優希覺得自己還能控制自己。可是,三個人一起見面,優希總覺得自己底氣不足,說白了,是缺乏追溯過去的勇氣。17年前,三個人一直在一起來著。因為三個人在一起,才有了那些令人不堪回首的日子……

那時候,三個人形影不離。那件事,也是三個人一起幹的……

優希對自己想起那件事仍然如此的鎮定感到吃驚。於是,她把自己心裡想的話小聲說了出來:“我們三個人,幹了那件事。”

優希心裡一點兒都沒亂。言語構成的意象掩蓋了她的意識。言語是透過聲音表現出來的,“那件事”只不過是一個意象模糊的聲音。也許不要緊的。我能這樣鎮定自若,肯定平安無事……優希不想破壞了現在的心境,她小心地離開洗手間,儘量減小身體擺動的幅度,穿過鋪著地毯的大廳,回到休息室。

這是川崎站東口的一家飯店的小休息室,最多能坐15個人。客人可以在這裡叫一份飲料,邊喝邊休息。優希來得早,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桌子上放著一杯橙汁,杯子裡的冰塊已經開始溶化。

窗外,正是下班的高峰時間,堵車了。雖然是陰天,但街上的混沌狀態不只是天氣的緣故。空氣裡的灰塵,汽車排出的廢氣,在窗戶內側都能感覺出來。一瞬間優希想起了17年前在靈峰頂上聞到的那春風的清香。

那是離天最近的地方。遠方的烏雲裡出現了沒有雷聲的閃電,頭頂上就是太陽。

現在呢,正相反,在碗底似的地方,連氣都喘不上來,勉勉強強地活了一天又一天。從遙遠的地方來到這裡,活了這麼長時間了。想到這裡優希連忙閉上眼睛,把過去的事情推回去,再這樣想下去,會說出聲音來的。

18年前初次見面的日子是5月24日,把重逢的日子定在這一天,他們倆說是因為這一天工作騰得出手來。其實,定哪一天都一樣,優希沒說什麼也就同意了。

6點了。從優希的位置上可以看得見的飯店的大門開了,肩並肩地走進兩位男士。高個子、長頭髮的那位,優希在一個月以前跟他相會過。個子較矮,透過灰色西裝也能看出發達的肌肉,留著板寸的那位,17年沒見過面了。

優希從椅子上站起來,迎上前去。兩位男士走到優希面前站住了。優希想從他們的臉上尋找少年時代的面影的時候,忽然覺得不妥,趕緊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關閉了回憶的閘門。

“讓你久等了。”穿著漂亮的藏藍色西裝的笙一郎轉身介紹說,“這是梁平。”

優希盯著眼前的梁平,儘量避免著追憶他少年時代的影像:“好久不見了。”

梁平微微點了點頭,用有些沙啞的聲音答道:“好久不見。”

笙一郎看著優希和梁平說:“咱們坐下談怎麼樣?”

兩位男士看著優希在他們對面坐下以後才落座。大家坐定之後是短暫的沉默。

“我抽支菸,不介意吧?”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沉默,笙一郎把香菸掏了出來,“17年啦,能這樣在一起見面,是多麼了不起的事啊。不過,17年後再會的地方,我看有點兒不大合拍。”他邊說邊把廉價的椅子弄得嘎吱嘎吱亂響。優希和梁平同時苦笑了一下,都沒做聲。

笙一郎點著煙,接著說:“我的事務所在品川,梁平的工作單位在橫濱,你的醫院在川崎。三點一線,你在中間,我和梁平一南一北,好像是事先商定好了的。”

他吐了一口煙,停頓了一下,看著優希說:“所以說呢,在川崎見面最合適。只是沒找個更好的飯店,真對不起。”

優希搖搖頭說:“看你說的,這裡離醫院近,可幫了我的大忙了。你們倆特意跑這麼遠來看我,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我這裡沒問題。我的事務所有一個又年輕又優秀的律師負責照看。”笙一郎微笑著說。

“我這裡也沒問題。”梁平也爽快地說。

笙一郎指著梁平對優希說:“你覺得這小子變了沒有?”

優希依然控制著自己的感情,她看了梁平一眼:“還是當時那個樣子。那天在醫院裡撞見時,讓我大吃一驚。”

“我也是。”梁平說,他眯縫起眼睛看著優希,“一點兒都沒變,那天真把我嚇了一跳。”

優希被梁平看得有點兒心慌:“淨瞎說。”然後突然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怎麼變成老太太了?那時你心裡一定是這麼想的吧。女人哪,在年齡上就是吃虧。男人呢,年齡越大,越有派頭。女人真可憐。”

“說什麼呢?你可是漂亮多了。見到你時真的讓人大吃一驚,是不是梁平?”

梁平點頭。

“行啦行啦,我自己心裡明白,說話就三十的人了。”優希說。

“真的漂亮多了。”梁平認真地說。

優希一下子沒找到合適的詞語對付他們。

“一位思想家說過,”笙一郎接著梁平的話茬兒說,“女人的美麗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的。一位哲學家補充說,但是,只有愛她的人才能看到這一點。”

優希好不容易才找到合適的詞語,她笑著說:“別說這些叫人下不來臺的話了。”

笙一郎哈哈一笑:“好,不管怎麼說得先叫幾份飲料吧。”

女服務員勸優希再換一杯,商量來商量去,要了三杯咖啡。

“不愧是當律師的,”優希用欽佩的口吻說,說完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又特意揶揄了笙一郎兩句,“嘴巴好使,話題不斷,真是又果斷又利索。”

笙一郎點燃第三支菸:“要是沒有我這滑稽表演,還不得冷場啊?”

“不過,你是比以前愛說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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