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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二樓下來,在門口撞見了戚遠承,他正送一個身型肥胖,有些禿頂的病人,認真囑咐著什麼話。
住了半個月,水星跟戚遠承說話的次數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尤其是戚遠承的白大褂,水星是真的怕他:“……姥爺。”
戚遠承的手搭在門邊:“又往哪兒去?”
“不去哪兒。”水星不自覺地將步子往後縮了縮,想要藏起身後的紫色雨傘,“就在院子裡,一會兒就回來。”
戚遠承一言不發,防盜門的白色棉布簾又落下,水星見戚遠承回去了,剛想邁出一步往外躥,棉布簾又掀起來:“一會兒下大雨,瞎跑,瞎跑的。你爸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忙完,一直不上學又不是個事情,我給你聯絡好了老師,等過幾天,先去附中上學。”
“……好。”
“時間不早了,逛一逛就回來,開學了,預習功課是正經事情。”戚遠承伸手,手裡拿了把老式的黑色直杆傘,“拿這把出去,別把傘丟了。”
水星點頭:“知道了。”
現在還沒有下雨,水星拿著戚遠承塞到手裡的傘,真的沉,一直拖到書店。
從街道中端走到頭,一路上路過各式各樣的小店,因為西城附中在附近,除了賣吃食的店鋪,還有不少文具店,書店就在十字路口,道路以東。
自從水星發現了這個好地方,她總喜歡來,不用花錢,拿一本書坐在書店的小凳子上,一坐就是一下午,等雨稍微小一點兒再回家,不知不覺,這半個多月,她已經看了一系列小說。
光線昏暗,書店的老闆提前開了燈,店裡的風扇吱呀吱呀地轉著,企圖將店鋪內的潮氣送出店內。
“又來看書?”老闆見怪不怪,“今天想看什麼?”
“昨天的,還沒看完呢。”
老闆笑了下,從抽屜裡拿出水星昨天看的書,遞過去。
水星聽到窗外的雨聲,樹葉和泥土的味道混到一起,捲進了店裡,不用想,果然是下起來了,還下的不小。
“這雨下得真兇。”老闆都忍不住說。
水星聽見,嗯了一聲,順勢抬起眼,雨點亂砸在玻璃窗上,還有十字的街口的男生身上,他沒有打傘,個子很高,身型清瘦,面板是健康的小麥色,身上是白色的短袖,袖口是青綠色橫標,遠遠地看過去,在霧氣裡提了抹亮色。
想送他一把傘。
還想多看他一眼。
水星屏住呼吸,腦袋裡蹦出一個又一個奇怪的想法,手指緊摁在輕薄的小說紙上,好似這樣就能消除怪異的念頭,胡思亂想間,那邊的男生已經跑了過來。
他停在雨棚下,背對著她,身上的短袖被雨水打溼了,黏在他身上,他低頭,又伸手去拍打肩膀上殘留的雨珠,少年肩背的輪廓隨著他的動作隱約又清晰。
水星垂眸,又看一眼腳邊的老式黑色直杆傘,實在送不出去,只能把希望寄希於再多看他一眼,就像最開始,目光想再隨意動一動,卻怎麼也做不出最初的感覺,總覺得刻意。
她壓著邊上的書頁,想忍住,但又忍不住,還是抬起頭,哪兒能想到正巧撞到男生回過身,掃了眼玻璃窗。
水星想動一下,又發現四肢僵硬得厲害,抿起嘴,又忘了要眨眼。
他的五官實在冷淡,尤其那雙眼睛望過來也沒有任何情緒,大約是因為淋過雨,他額前的碎髮溼溼地塌了下來,又被他用手撥翻到上方,額頭露了出來,他再次背了過去,仰起頭看雨點選落在雨棚上的動勢。
根本沒有看到她。
一種無法言說的挫敗感忽然襲來,水星匆忙墜下頭,又壓進小說裡,想要當作無事發生,可心跳是亂的,耳根後都是紅的,什麼都出賣了她。
眼前的字是放大了的,水星在想,又發現自己根本沒記住什麼。
大概是他轉身時的胸牌太閃,閃得晃暈了她的眼睛,她都沒來得及看清上邊全部的字,只是隱約記得,好像是有三點,帶水的。
第2章 . 第二場雨 盛沂。
水星在書店發呆到十點,往日裡喜歡的小說,今天一點兒都沒看進去,腦袋裡空空的,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蔣林英和戚遠承平日裡睡得早,診所八點半關門,九點收拾好都上了床,現在十點了,水星著急忙慌地往家裡趕,臨到門口,步子忽然慢了下來,拿鑰匙的動作也是小的,輕輕地插進門鎖裡,沒想到還是撞到了從房間裡出來的蔣林英。
“姥姥。”水星小聲喊人。
“這麼晚才回來。”蔣林英披了件外套,走過來,接過水星手裡的傘,晾到一旁,“外邊雨大不大?”
“還好。”水星換好鞋,從玄關探了小半個頭,蔣林英和戚遠承的房間門是關的:“姥爺睡了嗎?”
蔣林英看了房間,嗯了一聲:“剛睡。”
水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子輕鬆起來,剛想躲回房間就碰到了出來的戚遠承,他沒跟水星講話,徑直走向了房間旁邊的衛生間,光線太暗,水星不清楚他有沒有看向自己。
“…….姥姥。”聲音更軟了,水星有點兒怕戚遠承訓她。
衛生間的門關上,蔣林英搖搖頭,推了推水星,示意她沒事兒:“快去睡覺。”
水星點點頭,連忙從客廳回了房間,水星摁開了書桌臺上的小燈,光線溫黃,書桌邊上放了本老日曆,九月二十九號。
今天她還沒有撕。
明明每天都盼著快點兒撕掉,說不上來為什麼,今天忽然有點兒不想撕了。
第二天,水星醒來,樓上已經沒人了,桌子上放了豆漿和油條,和一張便條,病人多的時候,蔣林英總會下去幫忙了,水星見怪不怪,看了下便條,無非是讓她自己熱一熱飯,今天多了一句話,讓她吃完下樓來一趟。
水星懶得開鍋,就著涼豆漿湊乎吃了兩口,放到一旁,連衣服都沒換,披了昨天的運動服,下了樓,推開門:“姥姥,要我下樓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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