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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掙扎了很久,還是決定給芳菲打個電話。放心不下芳菲是一方面,主要還是自己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和莫雲澤走。聽莫雲澤的口氣,這一走大約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了,她很矛盾,也有些不踏實。畢竟這裡是她生長的地方,拋下一切遠走他鄉,這是她從前想都沒想過的事,她需要跟人商量商量。結果她躲在浴室剛掏出手機,號碼還沒撥完,莫雲澤不知怎麼突然出現在身後將手機奪了去。

“你幹什麼!”四月大叫。

“說了不要跟芳菲聯絡,你知不知道電話一通,也許我們的行蹤就曝光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莫雲澤其實早就察覺到四月心神不寧,知道她躲進浴室就是想跟芳菲能電話。

結果四月的脾氣一下就來了,大喊大叫:“我跟我妹妹通電話怎麼了。我又沒賣給你!莫家的人要找的人是你,為什麼要把我扯進去?”

莫雲澤急了,將她拽出浴室,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四月,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明白!如果我們不走,會讓莫家更加有恃無恐,會有更多的人受傷害,會有更多想象不到的狀況發生,我帶你走不是拐騙你,是為了保護你……”

“我要你保護!”四月推開莫雲澤,顯得十分煩躁,跺著腳,“莫家能把我怎麼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不怕他們!從我媽死了到現在,我怕過誰?如果怕能解決問題,我還能活到現在?我什麼都不怕!”

“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嗎?”莫雲澤的目光漸漸冷下去。

四月喘著氣,瞪大眼睛看著他,一張臉雪白雪白的。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相信我嗎?”

四月閉上眼睛,轉過臉……就這麼遲疑的一剎那,莫雲澤已經盡看在眼裡。他打了個寒噤,心底有細微的碎裂聲,雖然外面是秋陽高照,可他感覺周身冰冷,很冷很冷,是那種穿腸入腑的冷。他到底還是高估了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對不起,是我太自作多情了,以為一場大火就可以讓彼此銘記,結果……”他疲憊地坐到臥室的床沿上,深深埋下頭,“你走吧,我不攔你了。”

四月真的走了,也沒怎麼收拾東西,就拿了個手袋穿上鞋子就出門了。莫雲澤聽見院子的門吧呀一聲被開啟,又關上,噔噔噔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然後一切迴歸平靜。除了颯颯的風聲,屋子裡、院子裡再聽不到其它的聲響。

莫雲澤呆坐在床邊,思想凝固了般,停止了思維。

她終究還是不信他。

更別說愛他。

也不知道這麼坐著過了多久,大約一個小時不到吧,莫雲澤忽然想到,這是偏遠的山區,山上叢林密佈,四月不認得路,她如何下山?這麼一想,他頓時駭出了一身冷汗。山上不僅路況複雜,還有野獸出沒,四月,四月她一個人……

“四月!”莫雲澤從床上彈起,狂奔出門。

天漸漸黑了,樹林間的光線急劇變暗,除了森森的樹木和枝枝蔓蔓,看不見任何一條可以稱之為“路”的痕跡。

四月跌跌撞撞,恐懼勝過疲勞。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迷路的,明明出門的時候走的是條彎曲的小路,眨眼的工夫小道沒了,她陷入了叢林的包圍中。她本能地想喊,可是她依稀記得小時候看過一本探險的書,說在森林裡迷路時切不可大聲呼喊,以免招來野獸。四月穿著條藉色的雪紡連衣裙,外面就套了件白色開襟針織衫,太陽一下山,林間的溫度就劇降,她冷得瑟瑟發抖,腳上手上被帶刺的藤蔓劃得傷痕累累也顧不上疼。她很清楚,如果天黑之前找不到出路,那她就不能保證,明天她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太陽昇起。

她有些後悔自己太冒失,衝動是魔鬼,這話真是沒錯。

最後實在是走不動了,又累又餓,她知道她也不能走了,她必須保持體力,否則她勢必困死在這山林中。而天色這時候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密林中伸手不見五指。四月摸到一棵大樹,蹲在大樹下蜷縮起身子,靜等天亮。

只能這樣子了,是凍死、餓死還是被野獸咬死,都聽天由命了。但她提醒自己不能睡,林中的氣溫很低,一睡就很可能睡過去了。到後來,飢餓戰勝了恐懼,忽然覺得用“前胸貼後背”這樣的詞形容飢餓真是很貼切。於是她閉上眼睛,把從前吃過的所有好吃的東西在腦海裡全部再“吃”一遍,結果越“吃”越餓,肚子咕咕地不停叫喚直來。她的胃一直就有毛病,一餓,抽搐似的疼起來。也好,疼痛可以讓她暫時保持清醒的意識。

人在瀕臨絕望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從前的很多人和很多事,四月仰靠著樹幹,望著頭頂樹葉間隙外繁星點點的星空,心想哪顆星才是媽媽呢?四月記得媽媽說過,每個人死後就會化作天上的一顆星,她想,如果自己死了,會不會也化成天上的星?那親是不是就跟爸爸媽媽在一起了?如果真這樣就好了,可是她知道,命運從來不會這麼慷慨。即使她死了,天上那麼多,她又如何知道媽媽在哪裡,這些不過是騙小孩子的話罷了。

於是她又想到莫雲澤,她把跟莫雲澤相識的前前後後想了個遍,每一個眼神,每一句對白,每一聲嘆息,她都仔仔細細地在心底來回揣摩。多少有些命中註定,註定她跟他有著這樣的淵源。思前想後,她忽然意識到,她之所心一直不能肯定跟容的感情,其實就是因為那場大火讓她始終無法正視自己的過去,她背上了太沉重的枷鎖,不敢愛,也不敢接受愛。所以容的出現和離去,註定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直下的主題曲,可能就會在她和莫雲澤之間奏響,因為他們都是從那場大火中死裡逃生出來的。

四月哭了起來,淚水帶著她最後的體溫自眼中滿滿地溢位來,她捂著臉抽泣,哆哆嗦嗦,她責怪自己為什麼一直要逃避呢?她可以在經歷了家破人亡的慘劇後堅強地活下來,卻沒辦法而對一個跟她有過共同遭遇的人,她是害怕,還是懦弱?

說到底還是揹負的枷鎖太重,她沒辦法徹底解脫,潛意識裡她覺得那幾個葬身火海的亡魂一直在看著她,看著她。而她也看著他們,時空交錯的狹縫裡,她無處可逃,只能任由自己被那些冰冷怨恨的目光千刀萬剮……

模模糊糊地,她好像開始做夢,竟然又見到了那片梨花簌簌飛落的梨樹林,灼灼花枝在風中搖曳,她穿行於花雨中,沒有目標沒有方向。也許,她是為了逃離那些亡魂的注視吧。奔跑間,前方有個身材挺拔的少年忽然朝她轉過身來,他穿著白色毛衣,淺米色燈芯絨褲子,雙手插褲袋裡斜靠著一株梨樹。因為花枝遮住了半邊臉,看不清少年的具體樣貌,只恍惚看到他嘴角溢位淡淡的微笑,“四月,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你是誰?”四月張望著那張臉。

“你覺得我是誰就是誰。”

依然只看得到下巴。四月試著走近他,“你,你為什麼在這裡?”

“等你啊,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說著少年向前走了幾步,剛好避開了花枝,露出一張皓月般明亮的臉。

剎那間,天地都彷彿暗了下來。

只剩下那張臉。

四月掩嘴驚呼,“是你!”

忽近忽遠,那張臉。

四月試圖睜開眼睛,可到底太虛弱,只看到個模糊影像就疲憊地睡去。她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睡不要睡,但實質上她已經撐不住了,意識仍掙扎在半夢半醒的邊緣。她依稀感覺自己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耳畔有風聲,還有枝枝蔓蔓拂過她的臉,應該是有人抱著她在快步地行走,這個懷抱令她覺得很安心也很溫暖,她動了動,更深地縮排那人的臂彎沉沉地睡去。這一次,她是真的睡著了。

醒來時,滿室明媚的陽光。四月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她打量四周,是她之前住的屋子。她一時有些詫異,明明是睡在叢林裡,怎麼回到屋子裡了?

臥室外有熟悉的腳步聲。然後門被輕輕推開,莫雲澤端著滿滿一碗湯進來了,見她大睜著眼睛,笑了起來,“醒了?我琢磨著你可能是快醒了,就把湯給你端來了,早上熬到現在的烏雞湯,很鮮呢,裡面放了人參。”

四月這時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迷迷糊糊,仍覺得是在夢裡。“我怎麼在這兒?”她虛弱地看著莫雲澤,久久凝視著那張臉。

莫雲澤將湯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沿,伸手將四月攬入懷中。“四月,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吵架,你知不知道我都嚇死了,差點報警。”他吻著她的頭髮,輕撫著她的背,聲音陡然變得戰慄,“是我錯了,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就是別離開我……這太殘忍了,比讓我死還殘忍……”

四月後來才知道,莫雲澤在她出門半個小時後就開始尋找她,從下午找到晚上,最後沒辦法,只好去找裕山管理處的工作人員,請求支援。管理處非常重視,連忙召集村民打著火把上山尋找,一直找到凌晨,四月才被一個老鄉發現昏迷在一棵老杉樹下。莫雲澤悲喜交加,抱著四月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差點哭出來,然後在老鄉的帶領下到山下的衛生所對四月進行簡單的傷口處理。四月醒來時,其實已經是她走失後的第三日上午了。

“醫生剛來給你檢查過,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要小心傷口別感染了。”莫雲澤看著四月把湯喝完,又拿出碘酒和藥棉,給四月腿上的傷口消毒。四月有一雙修長的美腿,只是因為腿上遍佈傷痕,現在變得慘不忍睹了。有些傷口是藤蔓劃傷的,有些則是被林中的毒墳蟲叮咬的,又紅又腫,還奇癢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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