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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

楚照流扭頭就打了個噴嚏,嚇得轉身拔腿就跑。

那天直到晚上再去扎針,楚照流都離得謝酩遠遠的。

燕逐塵白天忙於打理谷中事務,回來還要給楚照流扎針,一場下來頗費精力,容色有些疲倦:“明日再來梳理一次即可,記住,下次萬不可再隨意解封了。”

楚照流懶洋洋地趴著,不太準備尊醫囑:“燕兄,你覺得是站著等死好點,還是解封受痛好點?”

“叫師叔。”燕逐塵手下微一用力,一針扎得楚照流嘶了聲,笑得斯文,“靈脈劇痛能叫普通人生不如死,換做常人,大概是想站著受死。”

頓了頓,他若有所思:“說起來,謝酩不是跟在你身邊嗎?這麼粗的大腿,你躺下讓他動不就行了。”

楚照流目瞪口呆望他一眼,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衣冠禽獸,頭皮發麻道:“讓謝酩聽到你這番話,我肯定你先生不如死。”

扎完針,楚照流拉上衣服,活動了下筋骨,掀掀潮汗的眼皮:“老頭子有訊息了嗎?”

燕逐塵搖搖頭,掏出捲紙筒遞給他:“這是師父留在書房中的手稿,你能看出什麼嗎?”

楚照流接過展開一看,神色微凝。

這竟又是幾個上古文字。

雖然不理解意思,但可以很確定的是,這幾個上古文字,應該是一句話,或者一個詞。

地宮中那篇祭文裡,就有這幾個字!

老藥王失蹤與這個有關聯?

那與那個神秘黑袍人又是否有關聯?

楚照流心中一凜,隱約嗅到其中的危險氣息,不露聲色地將紙筒遞回去:“沒有,我和謝酩還有些事要出去,正好幫你打聽打聽老頭子的蹤跡。現在藥谷就剩你一個當家的了,別瞎跑。”

燕逐塵也沒多疑,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若不是這樣,我早就出谷尋人了。”

好在老藥王的魂燈安然無恙,沒有絲毫黯淡,燕逐塵雖然擔憂,也不至於亂了方寸。

楚照流離開診療室,慢慢回到自己的院子,在院中的梨花樹上又見到了謝酩。

高大的梨花樹繁盛如雪,一樹月光似的,梨花紛紛而落,謝酩抱劍坐在樹上,聽到腳步聲,睜開了眼。

楚照流頓感奇異:“謝宗主,你怎麼過來了?”

謝酩低頭望著他,薄唇微動:“為你護法。”

楚照流不由愣了下。

昨晚他睡前,隱約察覺到謝酩似乎沒離開,沒想到還真不是錯覺。

看這樣子,謝酩莫非是準備在藥谷的這段時間,一直守著這個院子?

他不免失笑:“藥谷內很安全,你也不必特地耗費精力為我護法的。”

謝酩避而不答:“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

您老往這兒一杵,若是在人間,就得把這棵梨花樹供起來編神話了。

天下誰能當你不存在?

楚照流有點啼笑皆非。

可轉念一想,謝酩年少時曾遭宗門被屠,離海到扶月山萬里遙遙,途中想必也經歷了不少,少年時的顛沛流離,幾乎能影響一生,他不僅會覺得藥谷不夠安全,恐怕就算在離海流明宗內,也不見得會有多安心。

這種不安感,楚照流也嘗過,很清楚自己勸不動他,便沒有再執著讓他離開。

反倒是老藥王失蹤,谷內人心惶惶的,瞞不過謝酩的雙眼,與其隱瞞,不如與他共享訊息。

至少,沒有比謝酩更靠得住的人了。

楚照流瞬間想通,飛身跳上梨花樹,和謝酩並排坐著,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翻出祭文,圈出了關鍵字遞給他:“你看,就是這幾個字。”

謝酩依言垂眸看去。

楚照流認識其中的兩個字,興奮地扭過頭,正想和謝酩討論下,目光不經意掃過他的脖子。

月光從山尖傾灑而下,被薄如蟬翼的梨花割碎,紛紛落下來,不偏不倚,剛巧就落在了謝酩的脖子上。

光線陰暗相交,隨風而動,勾勒得那段脖子白皙修長,喉結清晰突出,說話時微微滾動,莫名讓人挪不開眼。

腦子裡冷不防又竄出燕逐塵的那句話。

“這麼粗的大腿,你躺下讓他動不就行了。”

謝酩說了句話,半晌沒得到回應,抬了抬眸,略一停頓,無情地指出:“你臉紅什麼?”

楚照流緩緩展開扇子:“……沒什麼,天太熱了,想殺個人給你助助興。”

之後說了什麼,楚照流的印象卻不太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燕逐塵的那句葷話。

當晚他又做了個夢。

不過和燕逐塵說的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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