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賤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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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陳舊的巨大倉庫裡，頂棚上面的燈逐漸熄滅，只剩餘大衛·羅比佈置的拍攝用燈還在閃爍著光芒，燈光下是一個巨大的鐵籠，籠子左邊互不影響的兩個斜向四十五度角位置，各架設著一臺35MM攝影機，墨菲和攝影指導菲力·拉舍爾各自站在一臺後面。

從鏡頭中看過去，鐵籠裡面掛滿尖銳的刺鐵絲，貝克·克萊伯特用橡膠做成的這些假東西，怎麼看都像是真的。

一個只穿著小褲衩的胖子從臨時化妝室裡出來，詹姆斯·弗蘭科對著他的一身肥肉打了個呼哨，胖子轉頭豎起一根中指，大步走到鐵籠的入口前，看向墨菲這邊。

這不是正式拍攝，只是試驗道具、燈光以及化妝效果的演練，墨菲也不開口，對胖子那邊做了個“OK”的手勢。

胖子低頭鑽進鐵籠裡，彷彿後面有比他還要肥碩的女人在追一般，拼命向籠子裡鑽去。

刺鐵絲一根根掛到身上，胖子發出慘嚎，彷彿正在被一頭母狼強間，被鐵絲刺到的地方，也流出殷紅的液體，看上去是那麼的刺眼。

隨後，胖子貼在身上的矽膠按照計劃崩開，一道道“傷口”觸目驚心。

“停！”墨菲關掉攝影機，走到另一臺攝影機後面，與菲力·拉舍爾交換幾句看法，大聲說道，“鐵籠和鐵絲都OK，佈景也OK……”

那個胖子已經退出鐵籠，正看向墨菲這邊，墨菲對他點了點頭，“喬納的表演也不錯。”

胖子也不顧擦身上鮮紅的液體，裂開大嘴笑了起來。

墨菲向來不是那種嚴苛到變態的人，相比於對演員發火，他更喜歡鼓勵演員。

說完表現不錯的地方，他同樣也指出不足，首先對著燈光組那邊說道，“大衛，我們這是黑色電影，你用的燈光還是有點柔和，我要燈光更硬一些。還有，正式拍攝的時候給喬納加背景光，我要他在鏡頭中顯得更加蒼白。”

他轉過頭，又對傑克·沃森說道，“喬納的角色死的時候，化妝要更白一些。”

刺鐵絲並不能直接要人的命，胖子死掉只是因為失血過多，這樣的話，屍體肯定要比其他死亡方式更加慘白。

其他人一一記下墨菲的要求，開始與助手商議怎麼解決。

“今天就到這裡。”墨菲看看時間，“正式開拍前，把今下午出現的問題全都解決掉。”

他回到攝像機後面，菲力·拉舍爾還在回放剛剛拍攝的胖子的鏡頭，因為刺鐵絲使用橡膠製成，當掛到身上的時候，有些地方難免顯得比較假。

剪輯師喬迪·格里菲斯也站在這裡，他看了看，說道，“這段可以使用跳躍式剪輯，我們保留刺鐵絲的特寫，然後全景鏡頭展示演員向前爬，忽略掉鐵絲掛在肉體上的過程，直接切換到演員身體的恐怖傷口上。”

刺鐵絲只要沒人碰，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傑克·沃森的化妝效果也有保證，這無疑是很好的解決辦法。

墨菲點點頭，“可以這麼做。”

一天的工作結束，墨菲收拾好拍攝的膠片，走出片場，來到倉庫門口附近的安保室兼劇組臨時辦公室的時候，兩胖一瘦三個男人，正坐在這裡的椅子上面大聲說笑。

“你不知道啊，塞斯。”

鑽鐵籠子的胖子已經卸了妝，穿著大號的T恤和牛仔褲，挺起肥碩的肚子，手舞足蹈地說道，“排練父親疼愛女兒那場戲的時候，吉姆這個卑鄙下流無恥再乘以十倍的傢伙，看著那個莉莉的眼睛都直了。”

詹姆斯·弗蘭科恨不得堵上他那張大嘴，“喬納，閉上你的臭嘴！”

由於大部分人都走了，叫喬納的胖子說起來肆無忌憚，吐沫橫飛，“吉姆，別不承認！你敢說當時你沒有硬嗎？”

他誇張的做了個挺下身的動作，“如果你沒有，我敢把我的切下來，扔到塞斯的嘴裡！”

“嘿！嘿！喬納……”塞斯·羅根直接從椅子上面跳了起來，“你這個基佬！別胡亂往我的身上扯。”

墨菲站在門口，敲了敲房門，三個傢伙看到墨菲，除去不是很熟的胖子喬納，其他兩個人也不尷尬，還是在肆無忌憚的笑。

“嗨，斯坦頓導演。”喬納轉過來打招呼。

“不用客氣。”墨菲對他點頭笑了笑，“叫我墨菲就好。”

詹姆斯·弗蘭科倒是一點都不跟墨菲客氣，走過來抓住他，說道，“好了，夥計們，今天晚上有人請客了，想個地方吧。”

墨菲看了看詹姆斯·弗蘭科，詹姆斯·弗蘭科拉著他就朝外走，“別猶豫了，工作狂，要懂得放鬆，放鬆才會有更高的工作效率。”

喬納隨後跟了上來，“我知道威尼斯有個好地方，那裡的節目很不錯。”

塞斯·羅根走在最後，朝著前面高聲說道，“喬納·希爾，你這個基佬，該不是想帶我們去同志酒吧？”

“你這個肥佬！”喬納·希爾轉回頭，滿口髒話，“你才是基佬！你這個肥基佬！”

明天是劇組的休息日，墨菲也沒有拒絕。

能看得出來，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很好，墨菲開來自己的車，詹姆斯·弗蘭科坐在副駕駛上，兩個胖子擠在後面，等他發動汽車，喬納·希爾嘰嘰歪歪的指著路，中間還不忘記損塞斯·羅根和詹姆斯·弗蘭科幾句。

聽著這些人肆無忌憚的滿嘴髒話，墨菲忽然感覺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過去的這段時間，他一直繃的太緊了，即便是一個人獨處休息的時候，身體能夠放鬆，精神卻仍然緊繃著。

從離開監獄那天起，他就知道時間對自己無比珍貴，為了成為頂級導演的目標，無論是做跑社會新聞的自由記者，還是轉行進入電影業，墨菲都有著很嚴格的要求，自己也給自己施加了不少壓力，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頭疼病時不時會發作。

人不可能總是緊繃著忙碌工作，有時也需要放鬆。

汽車開出去沒多遠，墨菲大致就看出來了，不到二十歲的喬納·希爾是最口無遮然的一個。

當然，他們幾個也不比這個胖子好到哪裡。

四個人中看起來最正經的是詹姆斯·弗蘭科，但這個傢伙文雅俊俏的面貌下，卻是非常另類的性格，行為有時候很還荒誕，最大的缺點就是膽子太小，一遇到突發狀況就喜歡往別人身後躲。

塞斯·羅根看起來憨厚老實，黃段子講起來卻連綿不絕，說他是個賤客一點都不過分。

按照喬納·希爾的指點，黑色的福特轎車緩緩停在了一家地下脫衣舞俱樂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