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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真的?”她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響,小手握成了拳!血壓高,靜不下來,捫心自問:他沒腦子的嗎,自己怎麼可能舉報他抽菸,聽不出來她在說氣話懟他?這個笨蛋總有辦法氣她!
顧淮左來勁了,一口煙霧撥出,飄在兩人之間,似笑非笑說,“你覺得呢。”
顧淮左要麼眼瞎,要麼心盲,高中時他們兩個那麼要好,自己跟在他屁股後面跑,都被人戲稱作顧家三小姐了!這可是蘇青青都沒有的稱呼,足以體現,同學們眼中她姜暖就是顧淮左異父異母的異姓妹妹!
每次他和沈逢躲在小樹林抽菸,她都會幫忙放風,一有老師來就‘風緊扯呼’,怎麼會做出告老師的這種行為!?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他倒好,自己抽菸被人抓違紀了,就怪到她頭上來?
姜暖越想越難冷靜,血液往腦子上湧,胸口劇烈起伏,握拳的小手輕輕捶打堵著惡氣的心口。憤憤地瞪了顧淮左一眼,肩膀側轉,姜暖直接用後背對著顧淮左,眼不見為淨!
真是脾氣見長。顧淮左看著她又氣又急的小樣子,笑而不語,繼續抽著指間夾著的細煙,應答著周陽與薛遇的閒聊。
抽完,周陽又發了一輪煙,敏銳地發現桌上氣氛有些不太對,他朝薛遇使了個眼色。
薛遇抽菸動作一滯,輕微搖了一下頭。他這個表弟看上去心情不錯,但氣氛不對,貿然開口可能會被嘲。
你這表哥當得真廢物啊,周陽給了薛遇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從舞池交換舞伴的事上,周陽就看明白了,不是嫂子拉著大哥的衣襬息事寧人,方家小子鐵定撞槍口了。
他沒少注意顧淮左和姜暖之間的細節,大哥多半也是寵妻人設……就是談吐氣質上不太像啊。周陽心裡犯難了——大哥惹嫂子生氣的本事挺厲害的,雖然不知道這樣做能收穫到什麼樣的快樂。
這桌上誰都可以不說話,唯獨周陽不可以,他是今天宴會舉辦方,得想方設法地破解尷尬氣氛。
大哥也是看大嫂臉色行事,周陽準備拿姜暖破局。
他先笑了一聲,明眸大眼看向姜暖,打算當和事佬,“嫂子,大哥跟你鬧著玩,別生氣啊。”
周陽開了口,不看僧面看佛面,姜暖自然不好再背對著顧淮左,但她朝周陽望去時,視線總會從顧淮左冷清帶笑的面孔上經過。
他笑得不鹹不淡,看不出高興不高興,不過想在他臉上看到發自內心真誠的笑,呵呵,嘲是真的,笑是假的。姜暖下頜一抬,清高傲慢地斜了這小子一眼,再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回答了周陽的問題。
“你大哥脾氣怪,我早就習慣了,沒什麼好氣的,倒是讓你們看了笑話。”
顧淮左舌尖頂著上顎,側目看向姜暖,掀開眼簾,正兒八經來了句,“哦,是讓你受委屈了?”
姜暖被迫看向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彷彿在說:問號。
顧淮左薄唇開啟,音色是貫有的冷清,卻不同平時,此間多了絲笑意,“哪裡怪?我改。”
薛遇:……我他媽認識遠房表弟二十多年,他說話這麼溫柔過?
周陽:大嫂還是流批,太子爺都得輕聲細語哄著寵。
“……”姜暖又不是傻子,誰敢把他這話當真?
自己今晚被顧淮左三番五次地拿捏住情緒,跟貓貓逗耗子玩一樣,彷彿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能找到一個點,動動嘴皮子就撬翻地球。
“我說真的,”顧淮左離她近了一些,“說說看,姜暖。”
不止薛遇、周陽看著姜暖,連岑言也好奇且擔憂地望向顧太太,顧先生脾氣難以捉摸偶爾陰晴不定,萬一當場發飆怎麼辦?
姜暖朝他莞爾一笑,皮笑肉不笑,“情緒變化太快,拿捏人挺有一套的。”
“呵。”顧淮左一笑,眼都不帶眨的,瞧著她:“所以呢?”
姜暖笑笑不說話,挑著高傲的下巴轉頭,喝了口茶,繼續看向臺上的藏品。
薛遇早就覺得顧淮左脾氣有問題,沒好說的。現在有人幫他吐槽,他開心地差點笑出聲!好在周陽掐了把他的大腿,這才收斂了笑意。
見小姑娘不理自己,自討沒趣這種事他不愛幹。是以,顧淮左自己接過了話茬,“行啊姜暖,今晚我保證,情緒就和現在一樣,要是變一下,任你處置。”
他聲音十分動聽,姜暖心都被燙到了,什麼叫任你處置?為所欲為的意思嗎。
姜暖偷瞄了他一眼,而他依舊是先前那副慵懶的坐姿,側頭注視著自己,雙眼似都不曾眨過,專注又明亮。
他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
而她和周陽說的那句,其實是玩笑話。情緒變化每個人都會有,拿捏人是上位者該有的心理權術,這些在姜暖看來都是中性的,與其說自己被拿捏了不痛快,更不如說是她處於了不安的被動,所以才會對顧淮左的每一句話都那麼在意。
好不容易熱鬧一些,立馬又要冷場,周陽不幹,連忙來了一句救場:“嫂子,今晚還有一套法國王室珠寶,沒寫到冊子裡,當做壓軸的珍品,叫玫瑰王座。這玩意兒肯定適合你。”
薛遇一聽,臉色瞬變——周陽這不是搶他的事嗎,還想著等會給姜暖拍一套上檔次的,這小子鬼精鬼精的!
隨便他們鬧騰,顧淮左心情不錯,連拍了三件,送錢給慈善機構。其中一件還是姜暖提了一句‘顧伯伯不是喜歡收集印章嗎’。
顧淮左全程沒有嘲諷一句,跟表哥、小弟講話時,十分‘平易近人’,態度端正。
姜暖邊聽邊笑,側身湊過去,同他小聲說,“我發現你這樣,我們會相處的很愉快。”
“是麼,”涼薄的長眸瞥了她一眼,顧淮左冷聲反問,“我以前很難相處?對你不好了?”
姜暖忍不住偷笑,戲謔說道,“你情緒有波動哦?”
“呵。”顧淮左嘴角諷笑一掃,態度溫和,“你誤會了。”
周陽興致勃勃的等待‘玫瑰王座’,沒想到發生了戲劇性的一幕。
臺上玻璃展櫃中,擺上了一件拍賣冊中沒有的玩意兒,舞臺兩側掛著巨大的高畫質巨屏,供百來位貴賓檢視藏品細節。
姜暖隨意看了眼是什麼珍品,血色當場褪去,臉白如紙。
“這是什麼,金屋藏嬌?”薛遇細看之後,略顯疑惑。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周陽回了薛遇一個眼神,作為主辦方他對於今晚競拍的珍品瞭如指掌,此刻一臉懵逼。
“這東西,擺你父親生日宴上,”薛遇皺眉凝視螢幕中金色籠子和玉雕美人,自然而然地說道,“多少有點不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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