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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地下室裡只有音響。而是他將音響藏了起來。
“日比野,我知道啦。”我斬釘截鐵地說。我解開這個謎了,我知道轟為什麼帶有一種類似優越感的態度,因為他獨佔著一樣重要的東西。
“什麼啊?”
“那個傳說哦。這座島上所缺少的東西。”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聲音在顫抖。我越來越興奮,越來越激動。
日比野也一樣。剛開始他皺著眉頭,像是因為睏倦而雙目微閉。但那雙眼睛漸漸發出光芒,看上去似乎想搖一搖尾巴了。
只有靜香被晾在一邊,一臉不悅。
“去那座山丘吧。”我威風凜凜地指著那裡。
日比野小聲地歡呼了一聲。他可能快要哭出來了。
“怎麼了?”靜香問。
“你在那座山丘上吹薩克斯吧。查利·帕克也好,你憑喜好重新編曲的披頭士也行。在那裡什麼都別想,吹就是了。”
“這倒是可以。”
“大家都等著你呢。”
她驚呆了。
“大家一直在等你來。大概……”我回頭望向日比野,問,“有多久了?”
他立刻興奮地回答:“超過一百年了。”
“超過一百年,”我重複道,“大家一直在等著你呢。怎麼樣?”
我看著她的臉,心情像是在向她提出挑戰——怎麼樣?
她似乎終於開始懷疑這一切都只是一場惡作劇。
我已無法控制自己的聲音,興奮地喊道:“這座島上所缺少的,是音樂!”
少年雙手抱膝,坐在荒蕪的田地裡。
他與一個稻草人面對面。那是他做的稻草人,立在那裡。
少年閉著雙眼。他想著優午可能不會再說話了吧,靜靜等待著。無論怎樣呼喚都沒有回應。
果然,自己做的稻草人確實不行,這一想法突然出現在腦海,讓少年一瞬間陷入不安。就像在祭典的最高潮發現忘我跳舞的人只有自己一個,然後突然清醒,進而被孤獨所禁錮一般。
從少年身後傳來腳踏車停下的聲音。剎車發出“嘰——”的一聲,少年察覺到有人下了車。他睜開眼睛望向身後。
是郵遞員草薙和百合。少年當然認識這兩個人,他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兩人靠近少年,問:“這是你做的嗎?”
少年點了點頭。
“這是優午吧?”百合微笑著說。草薙與百合保持著站姿,閉上眼睛、低下了頭。少年心想,他們也像我一樣正在祈禱吧,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此時突然有一隻鳥落在眼前。那隻不知名的灰鳥收起翅膀,站在了稻草人的手臂上。
“啊!”少年驚呼。
“啊!”草薙與百合也做出了同樣的反應。
過了一會兒,三人之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歡迎回來。”
我們朝著山丘前行。萬里晴空之下響起了輕快的腳步聲。
“會被櫻槍斃的!”轟湊近我,一臉擔心地輕聲說。
“啊?”
“那傢伙討厭吵鬧。”
原來是這樣啊,我理解了。轟害怕櫻。他將音響藏起來的最大原因肯定是想獨佔,但也不僅如此。
轟害怕櫻。櫻曾經對我說過“人們吵吵鬧鬧的,我不喜歡”。這句話他可能經常說。也許轟是擔心如果向大家展示音響,就有可能會被殺。
“曾經有個小孩,他說太吵,然後就把對方槍斃了。”轟像在強調一般說道。
“那是誤會吧。”我說。櫻雖然討厭噪音,但他喜歡讀詩。轟用音響聽到的東西從今以後也要讓大家都聽到,而說到底,那東西和詩屬於同一類。
“沒關係的,沒問題!”我點點頭,對他說。
攀登山丘的路雖不陡峭卻很長。我們排成一列,我走在最前面。
走過一個大轉彎,我們看到了山頂。我說我們要爬到那裡,靜香翻了個白眼說:“要爬到那兒?”
這時我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因為有個值得注意的東西躍入視野。
“那個。”我指著山上某處。
“什麼啊?”站在我身後的轟慢悠悠地問道,他說話的語氣總是很從容。
“那不是頭嗎?”雖說出了口,實際上卻依舊半信半疑。因為隔著一段距離,那東西看上去只有大拇指般大小,但我能看出那是一個球,在樹底下,沒有帽子。
“那不是優午的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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