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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杜衡死後,錦素變得有些孤僻,常常語帶譏誚,甚至出言不遜。我一度想規勸兩句,想想還是作罷:“陸貴妃出身書香門第,祖父陸謙乃是帝師,治理內宮,自然不在話下。”

不一時若蘭奉上杏仁茶,錦素飲了一口,因嫌太甜又放下了:“姐姐說,陸貴妃會做皇后麼?”長空如洗,樹影寂寂。若蘭進退失據,呆了好一會兒,方撤去杏仁茶。

我深知,若高顯不能成為皇太子,陸貴妃便不能登上後位。

不待我回答,忽見小西走來道:“姑娘果然在這裡,讓奴婢好找。”

我見她滿臉通紅,說話氣喘,不禁笑問:“什麼事這樣著急忙慌的?”

小西道:“長寧宮來客了,綠萼姐姐遣奴婢們到處找姑娘。”

我笑道:“客人?宮裡的還是外頭的?”

小西道:“從前是宮裡的,如今是宮外的。”

錦素失笑:“上元節還沒到,你們主僕兩個倒先猜起啞謎來了。什麼宮裡外頭的,你只說是誰便是了。”

小西道:“說起來也是於大人的舊識,就是從前的史大人,今天進宮請安來了。”長寧宮除卻芳馨,誰也不清楚杜衡之死的始末,更不知錦素對史易珠深惡痛絕。眾人只當史易珠乃丁憂出宮。

我心頭一震。只見錦素臉一沉,雙頰如削,雙目蘊火。錦素猛地站起,桌邊滿滿一碗新填的杏仁茶被拂落在地,碎瓷四濺。小西嚇了一跳,不自覺往我身後躲。錦素厲聲質問:“姐姐明知她是什麼樣的人,為何還要與她往來?”

我嘆道:“她出宮日久,又不能隨意入宮,我怎能與她往來?”

錦素瞋目半晌,怒氣不解。忽聽若蘭低低勸道:“分明史姑娘是不速之客。朱大人怎會與她交往?”

錦素這才醒悟,歉然道:“是我不好,不該疑心姐姐的。”說罷頹然坐倒。咕的一聲,她的右腳踩到了一片碎瓷。若蘭忙蹲下來檢視錦素的腳底,幸而並未出血。

我心下不快,卻發作不得,只得安慰道:“妹妹既不喜歡她,我趕她走便是了。”

錦素冷笑道:“她出宮之時,我們都不曾送別。如今她難得進宮,竟來拜訪姐姐,可見姐姐有她看重的好處!她既來拜,姐姐就該以禮相待,不必為我擔一個無禮的惡名!”

我哭笑不得,待要反唇相譏,卻又不忍,只得施禮告別。忽聞得身後響起一聲啜泣,我心頭一酸,腳步一滯,卻終究沒有回頭。小西嚇得一聲不吭,急趨向前,險些撞在我身上。

仍舊從益園回宮。一到冬日,益園便顯得暗沉蕭瑟。池上浮冰叮咚作響,衰草地上是一線雕樑畫棟、金粉紅泥的遊廊。高牆之後,是守坤宮荒廢了的後花園。仰面只見藍得刺眼的天空,我不覺懷念起那不合時宜的紫藤架子。想起春夏之交,我坐在花下讀書,看高曜玩耍,與錦素品評史易珠所贈的白玉墜裾,與皇帝縱論無為之道。連與乳母王氏的齟齬,都成了平靜而有趣的回憶。

池邊小道上,腳步緩了又緩。忽聽小西道:“姑娘是不想見那位史小姐麼?”

我停步道:“為何這樣說?”

小西道:“姑娘走得越來越慢,中間也不知道嘆了幾百聲。姑娘若不願見她,奴婢便回去告訴紅芯姐姐,只說姑娘有事絆住了。”

我望著她不失世故的小臉,失笑道:“你倒是很會揣摩。才剛於大人的意思,你看出來了麼?怎麼一聲不吭,也不替我分辨兩句?”

小西紅了臉道:“奴婢從沒見過於大人生這麼大的氣,奴婢早就沒了主意,哪還能說出話來。”

我一哂:“罷了。雖不想見她,但她既然有膽子到我眼前,我也不能怯。”

小西笑道:“奴婢這就先回去,讓紅芯姐姐先伺候下筆墨。可好?”

我哼了一聲,笑道:“你倒門清,去吧。”小西如蒙赦令,一溜煙兒去了。

在池邊慢慢踱著,估摸差不多了方才回到長寧宮,果見史易珠在南廂枯坐,一應茶點俱無。見我進來,忙起身問好。她又長高了一些,上著梅色織繡短襖,下著茜色羅裙,更顯身量修長勻稱。容貌一如昔日明媚動人,竟添了幾許說不明道不清的溫婉。我暗暗納罕,含笑道:“貴人光降,還望恕玉機遲誤之罪。”

一枚紅玉美人蕉靜靜垂在她襟前,色澤均勻,紋理縝密,靜如赤焰,動若飛霞。“好容易進宮一次,怎能不來瞧瞧舊時的姐妹?易珠無時無刻不念著姐姐。”說罷令隨侍的丫頭淑優捧上幾隻不大不小的禮盒,“這些是當下時新的首飾,我看倒還不俗,故此帶了些來,望姐姐笑納。”淑優躬身捧著禮盒,高舉過頂。

我請史易珠坐下,轉頭笑斥綠萼:“你們越發沒有規矩了,怎的史大人連杯茶也沒有?”

綠萼道:“才剛上了茶,因涼了才撤下去換新的。茶房不小心弄熄了爐子,現在水才燉上,恐怕還要一會兒才能開。姑娘若渴了,有內阜院送來的新鮮柚子,奴婢已剝了一個,這就拿上來給姑娘嚐鮮。”說罷轉頭拿了一碟子剝好的瓤來,放在史易珠面前的卻是一整隻青黃色的大柚子。

史易珠只是笑笑,不置一詞。淑優還弓著腰,捧著禮物的雙臂已然顫抖。我這才命綠萼將禮盒收了,並道了謝。史易珠道:“從前姐姐都是叫我易珠妹妹,如今卻叫姑娘了,好不生疏。”

我拈了一片柚子瓤:“微末之人,不敢高攀。”

史易珠道:“姐姐過謙。易珠出身皇商世家,論出身,自是微末姐姐百倍。更何況我還是姐姐的手下敗將,不敢言勇,更不敢言貴。”

她暗害錦素,我保全錦素。說是手下敗將,倒也快人快語。我徑直問道:“史姑娘惠臨,不知有何見教?”

史易珠微笑道:“也有好幾個月不曾見到姐姐了,甚是想念,故此特來探望。我知道姐姐不喜歡我,可我是真心敬重姐姐。還有幾句心裡話要和姐姐分說。”

我笑道:“史姑娘請說。”

史易珠站起身來,隨手在榆木擱架前拿了一隻白釉瓷雕在手中把玩:“姐姐是知道的,本朝商人是不準為官的。雖說有這輩子也花不盡的金銀,終究不為正道清流所容。我們史家歷年來也出了些讀書的子弟,因不能科舉,這書也是白讀。好容易我選進宮來,自然盼望能為家中掙些臉面。”說罷嘆了一聲。想是心怯,終究不敢回頭看我,只借瓷雕的反光檢視我的神色。

我心下茫然,良久方道:“常言道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你既知選入宮中不易,為何還要做這樣的事?”

史易珠淡淡道:“因為我不甘心。”

話已至此,已無須再說。我微微嘆息,溫然道:“你身無半職,今天是如何進宮來的?”

史易珠道:“陸貴妃新理內宮,見我們家去年在南方採買的緞子比前年為多,錢卻少花了,故此召進宮仔細詢問。”

我淡淡一笑:“這也不算什麼大事,錦緞的價格依蠶絲產量年年不同。”

史易珠道:“緞子的價格自是年年不同,可是去年倒比前年貴。陸貴妃現在當家,於這些吃穿用度的俗務不能不留心了。皇商們不但往異域販貨,亦輪流採買各項物事供奉內廷。去年我們家是買緞子,今年就只能買些不賺銀子的雜物了。若銀子使得太多,上面不高興,若使得太少,別的皇商便要排擠。怎樣替內府省錢,又不開罪同行,這分寸很難拿捏。”

紅日西斜,屋裡漸漸暗沉。史易珠仍不回頭,索性將擱架上的陳設一一打量:“這麼多皇商,也只有我們史家得了貴妃娘娘的召見。我自是盼著貴妃能將我重新選入宮。”

不惜得罪同行以求入宮,史家的決心不容小覷。我淡漠道:“當初史姑娘是怎樣出宮的,難道不記得了?現在又要入宮,恐怕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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