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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了禮,告罪坐下。皇后道:“聽聞朱大人在文瀾閣校書,甚是勤勉。”

我欠身道:“娘娘謬讚。這是臣女分內之事。”

皇后道:“本宮知道韓覆在掖庭屬受了委屈,已經復了他九品的執事之職。也遣了太醫去好生醫治。這國手若有損傷,可怎麼好?”

“請娘娘寬心,韓管事的傷不日便會痊癒。”

“掖庭屬喬右丞擅自用刑,自覺有愧,已上表辭官,本宮也允了。”

我頗為詫異:“喬右丞是有些行事莽撞,可是畢竟是有功之人,何必辭官?他若辭了官,這掖庭屬又該交給誰?”

皇后微笑道:“這天下從來不缺做官之人。”說罷命穆仙交給我一冊《司馬相如集》,“本宮有些累了,你來為本宮讀司馬相如的《大人賦》。”

皇后宣了三司、戶部、兵部的大人立刻進宮,想來要商議征馬之事。這片刻的休憩,也許是皇后一日之中難得的愜意時光。我展卷緩緩念道:“相如拜為孝文園令,見上好仙,乃遂奏《大人賦》,其辭曰:

世有大人兮,在於中州。宅彌萬里兮,曾不足以少留。悲世俗之迫隘兮,朅輕舉而遠遊。乘絳幡之素蜺兮,載雲氣而上浮。……下崢嶸而無地兮,上寥廓而無天。視眩眠而無見兮,聽惝恍而無聞。乘虛無而上遐兮,超無有而獨存。

皇后閉目聽完,微笑道:“難得。前些天本宮召燕燕來讀《子虛賦》,她有好些字都讀不出來。”

我忙道:“臣女只是偶然讀過司馬相如的幾篇賦,恰巧記住了而已。”

皇后輕嘆道:“悲世俗之迫隘,朅輕舉而遠遊。乘虛無而上遐,超無有而獨存。當真是仙人呢。”忽見她神情有幾分迷離,“依你看,是做仙人好,還是坐在這把椅子上好呢?”

她用右手食指輕輕敲打著紫檀百鳥朝鳳雕花座椅的扶手,篤篤之聲在靜謐的書房宛如鐘鼓。我淡淡一笑:“臣女以為,做仙人也好,守牧天下也罷,只要有悲憫之心,區別只是志向不同。只是仙人可任性逍遙,而一旦坐在娘娘的這把椅子上,便是終生無計可避的責任。將蒼生放在心上,自然是壽數有限的凡人要艱難得多。”

皇后欣慰道:“你很善解人意。”

皇帝素來獨斷,這次囚禁了昌平郡王高思誼的事情,未必不觸動皇后。朝臣又不喜女主當政,且對皇帝親征也頗有異議。加之朝政瑣事,皇后想必已心力交瘁。只見她端起茶,藉著水霧的遮掩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

晚間去看望慎嬪,只見她在燈下縫製一件中衣。見我來了,依舊飛針走線地不停歇,頭也不抬地道:“玉機來了,自己坐吧。”

我隨手拈起散在桌上的衣角,只見以銀絲繡了小小的“歡天喜地”的圖樣。我笑道:“不過是一件中衣,也值得這樣點燈費蠟地熬眼睛?”

慎嬪一笑,眸光清澈澹然:“這是曜兒的衣裳,天氣熱起來了,他總是貪涼不願意穿內阜院送來的衣裳。這料子是太后才賞下來的,透薄吸汗,趕緊做好了,他也早一日穿上。”說罷唇角情不自禁地一彎,“做人孃親便是這樣。我並不覺得辛苦。”

“做人孃親”?我笑容一滯。

慎嬪只顧著手上的活計,偶爾抬頭與我閒話兩句。燭光下的閒適與安寧,正是身為一個母親的尋常幸福。良久,她似想起什麼來,放下衣裳輕輕轉動脖頸,“聽聞今天午後皇后召你去定乾宮了,究竟何事?”

我笑道:“也沒什麼,皇后只是政事煩勞,召我前去讀賦文罷了。”

慎嬪忽而冷笑:“監國那麼重的擔子,已夠她受的。還要周旋於兩宮之間,也難怪焦頭爛額了。”

我不解道:“什麼周旋?娘娘何出此言?”

慎嬪道:“你很少去濟慈宮,所以不知道。昌平郡王在關中私藏了敵將的金輦,被聖上關起來了。偏偏王爺也倔強得很,就是不肯認錯,也不為自己申辯一句。現已解職押解進京了。”

我淡淡道:“這事我已經知道了。”

慎嬪奇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笑道:“前些日子在文瀾閣,無意中看到兩個供奉官在謄抄起居注。如今昌平郡王在京中也有十幾日了,不知事情究竟如何了?”

慎嬪重又低頭挑著中衣上的線頭,漫不經心道:“咱們這位皇后自然是忠孝兩全了。這邊安撫太后,那邊已經派說客去了牢裡。昌平郡王雖然不認錯,好歹也肯說明一下,他只是看上了金輦上鑲的金雕,正要鑿下來,至於輦麼,自然是要燒掉的。難為她想了這麼個主意出來,也可算兩不得罪了。”

私藏敵軍主將的金輦,自可說有不臣之心。然而若說看上了輦上的黃金,也只是私吞輜重珍寶之罪。皇帝看著太后的面上,想必不過申斥兩句,最多罰俸降爵而已。只是兄弟之間的情義,終究是撕裂了。我輕輕吁了一口氣道:“如此也好。”

慎嬪道:“雖然昌平郡王被降為昌平公,不過總算不用兄弟反目,就算皆大歡喜了。因此這兩日太后很是高興,賞了我這兩批素錦。想來賞給皇后的,又不知道是什麼奇珍異寶了。”

我聽她的話中有一股酸氣,不禁笑道:“於娘娘來說,這世上最大的奇珍異寶便是弘陽郡王殿下,有了殿下,還稀罕別的麼?”

慎嬪嗤的一笑,雙目熠熠有光:“不錯。我有的,她卻沒有。”

第二天是五月十五,照例要向太后和皇后請安。在濟慈宮裡,太后一時高興,便提議去汴城西北面的景園消夏。我早聽芳馨說過,景園是個風景秀美的大園子。太祖登基之初,在景園中住了好些年才回宮。皇后也贊成,並提議請睿平郡王高思誠和昌平公高思誼也攜家眷去景園小住幾日。太后聽聞更是欣喜,又道:“只是也不能冷落了信王和熙平。都一起去景園樂幾日,難得都在京中,要多多相聚才好。”眾人聽聞都很歡喜,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能離開居住了三年的皇城,去往城外的園林小住幾個月,我甚是歡喜。一想到母親和玉樞或許會跟著熙平長公主和柔桑縣主一道去景園,還會見到信王世子高暘,更是無事不滿意。

景園以金沙池為中心,環水建了許多樓臺水榭。汴河自西北注入金沙池,從東南流出,橫貫汴城。金沙池北的小山坡下是一片梅林,梅林之上是依山勢而建的清涼寺。自西北岸向南,一路有許多館閣別院。南岸正對梅林之處,獨高聳一座巍巍四層的樓閣,那便是書廒——太祖當年設在景園的御書房。書廒如今是景園的藏書之所。桃李海棠,臨岸照水,楊柳依依,鬱鬱蔥蔥。對岸清涼寺的朱牆黃瓦,掩映在叢叢深翠之中。好一個清涼的所在!

皇后說書廒中還有許多藏書,一直無人整理,既然我來了,也不能閒著,因此命我獨居在書廒東面的玉梨苑中。小小一座院落,只有三面土牆,爬滿了橘紅色的凌霄花。好在屋舍還多,只是盡皆小巧,不能和悠然殿的軒闊相比。院中遍植梨樹,綿延向北,直抵金沙池畔。一座漢白玉孔橋筆直地深入湖中,連線一座小小的湖心島,島上東西兩面,分別是兩座闊朗的水閣。島心最高處,是一座觀景八角亭。金沙池並不太大,然而比起益園中的小池,畢竟是雲泥之別。湖邊密密開滿了荷花,清風遠來,香氣宜人。

三位公主和皇后同住,皇太子高顯和弘陽郡王高曜分別帶著侍讀女官獨居一院,其餘三位女巡同住在霽清軒中。皇親之中,只有睿平郡王高思誠一家和昌平公高思誼來了。

每天不是在書廒看書,便是在玉梨苑中讀書作畫。只有清晨和傍晚,才偶爾去湖邊散步。夏日漫長,我又畏熱,整日都在屋子裡守著冰躲避室外的酷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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