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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史易珠揮手命船靠岸。周遭無人,書廒簷下的燈光漸漸明晰。史易珠冷笑道:“也沒什麼,不過皇后命易珠檢視今春征馬的賬本。易珠不過看了幾本,便知道征馬不足的癥結所在。我不信那些大佬看不出來,只不願說罷了。”

我好奇道:“是何癥結?”

史易珠道:“朝廷依據人口的多少定下地方獻馬的數目,不足的馬,由朝廷出錢購買。這本來是好事。”

我點頭道:“不但減輕了百姓的負擔,還能激勵他們多多養馬。”

史易珠道:“於普通百姓自然是好的。於豪強之家,只怕更好。”

我笑道:“此話怎講?”

史易珠道:“普通百姓財力有限,只能數家共養,養得起兩三匹已經難得。然而豪強則不然,他們廣佔良田山澤,積蓄甚多,養上幾千匹亦無甚難處。他們交了劣馬和中馬,留著良馬高價賣給朝廷。這也就罷了,他們還收購百姓的馬匹,致使流出市面的良馬甚少,買價居高不下。征馬不足的原因根本不是民間養馬太少,而是豪強惜售,操控買價,套取國帑。”

我想了想道:“聽說良馬差了兩千多匹,聽上去似乎並不多。”

史易珠道:“良馬是從中馬中揀選而出,是騎兵的戰馬。大約十匹中馬中揀選一匹良馬,姐姐細算便知道,這中馬還差著兩萬多匹呢。”

我微微一驚:“朝廷收馬,為何不能只收良馬?”

史易珠道:“我朝馬種甚是平常。只有多多地養馬才能從中挑出資質好的。若朝廷只收良馬,剩下的中馬劣馬又該怎麼辦?久而久之,誰又肯養馬了?”

我嘆道:“皇后娘娘知道了麼?”

史易珠道:“皇后有心查賬,只是看一千遍,也不知道這是三司、兵部和戶部做的假賬。易珠已經如實稟告娘娘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假賬?姑娘是如何看出來的?”

史易珠笑道:“其實賬目做得很好,本來是看不出破綻的。但是他萬萬想不到,皇后會尋我來看。易珠來自民間,家裡又是行商的,黑市裡馬價幾何,易珠一清二楚。”

我又道:“偽造賬目固是容易,可那些真金白銀的虧空又如何填補?”

史易珠道:“三司總管全國的稅賦支納,征馬虧空的數目,自然可以從別的地方找補。可惜易珠看不到所有的賬目,不然定有所得。”

我大驚道:“那不是官官相衛的大貪麼?”

史易珠搖搖頭,對我的驚異態度不以為然:“太祖出身蜀中豪強,起事之初頗得江南大族的擁戴和資助,文臣出自士族,武將來自江湖。因此立朝之後,自然對這些大族多多優待,豪強們因此也毫不客氣。比如現今的司政、封女巡的爹爹封大人,數十年前不過是太祖的督糧官,三十多年來,竟也升做百官之首,家中積蓄甚多。聽聞他前些日子又在江南買了兩處莊園,養馬的事情,他也逃不掉。上行下效,三司偽造賬目,自也不足為奇。”

我低頭不語。史易珠接著道:“皇后一聽聞征馬不足,便立刻要看賬目,想來也不是毫無所覺。只是她終究高高在上,司政、三司,戶部,兵部誰也不說實話,誰也無可奈何。這便是朝中形勢。”

我沉吟道:“形勢?除了官官相護,還有什麼形勢?”

史易珠微笑道:“問得好!大人不妨再想想。”

我嘆道:“‘潁川、弘農可問,河南、南陽不可問’[123]。”

史易珠道:“皇后勢單力薄,自然是不可問了。”

我一笑:“陛下畢竟不是太祖,他若有決心,自是可問。”

史易珠笑道:“這是自然,有錢的敵不過有兵的。騎兵本就有限,戰馬又不足,必定龍顏大怒。這些土豪,只曉得看住自家口袋的三五斗,卻完全不顧天下的口袋,更不曉得自己的腦袋幾時搬家。當真糊塗。”

我笑道:“利令智昏。”

史易珠笑道:“易珠只待陛下打了勝仗回宮來,好好整治一番。有些人做官做得太久,也該歇歇了。”

我恍惚覺得她並不是在說封司政,而是在諷刺封若水,遂淡淡道:“誰也不會在官位上一輩子,起起伏伏,本就是常事。”

史易珠呵呵一笑:“不錯,倒是易珠小氣了。”說罷轉了話題道,“近來前線的戰報,大人可聽聞了麼?”

我笑道:“聽聞已合圍盛京了。”

史易珠道:“北燕數次請和,陛下卻拒絕議和。這時候多半已經在盛京城下紮營了。”

我笑道:“南北大統,勢在必行。”

史易珠微微一笑:“大人聽說了麼,前些日子太廟無故起火,皇后已將徐太常軟禁在家中。”

嘉芑是嘉秬的親妹妹,被過繼給同族的徐太常。我頓時想起那一日我和熙平長公主離開石舫時,皇后憂愁而凝重的神情。戰和之際,太廟起火,預示天不庇佑、祖宗厭棄,是大大的不祥之兆。徐太常執掌太廟,於起火之事責無旁貸。然而聽聞他只是被軟禁在家,我當即鬆了一口氣:“查出起火的因由了麼?”

史易珠搖頭道:“起火的因由,查起來本不是什麼難事。可是有兩個低微的言官,趁此上書,說天降災異,太廟大火,是提醒聖上應順應天意與北燕議和,否則戰事日久,定有不虞之禍,又說了些不經之詞。聖上龍顏震怒,說這定是徐太常主使,令這兩位言官上書為他開脫罪責的。一怒之下將徐太常下了獄,並囑咐皇后要嚴懲。”

我知道,朝中頗有反戰之人,皇帝一向不喜。這一次皇帝不好對言官下手,便將怒氣都撒在徐太常頭上。在太廟起火之際尋人上書反戰,不是自尋死路麼?想來徐太常不會愚蠢到如此地步。我嘆道:“那徐女巡……”

史易珠道:“徐大人去求了皇后,可是這是聖旨,皇后有心疼她,卻也無可奈何。”

我默然。徐嘉芑才只有十二歲,是這宮裡年紀最小的女巡,遇到這樣的大事,恐怕早就六神無主了。只聽史易珠又問道:“聽聞徐女巡是大人做主選進宮的。”

我點頭道:“不錯。”

史易珠道:“恕易珠多口一問,大人選她進來是因為故去的俆女史麼?”

我又點頭:“是的。”

史易珠道:“若不是大人選她入宮,她如何能那樣輕易便見到皇后?恐怕這會兒在牢裡陪著父親呢。”她凝眸半晌,忽然又問,“大人是想搭救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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