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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之後,我回漱玉齋午歇。卸了釵環,依舊歪在榻上。嫋嫋沉沉的一縷笛音透進窗來,被竹簾一攔,支離破碎地散了一室。迷迷糊糊之中,只聽小錢在外氣喘吁吁,焦急道:“出大事了!”

芳馨輕喝道:“小聲些,姑娘才睡下。什麼事情這樣火急火燎的,連個規矩也沒有了!”

小錢道:“姑姑,長寧宮出大事了。”

聽到“長寧宮”三個字,我頓時驚醒,支起身子道:“進來回話!”

芳馨忙進來為我披上衣服,又倒了一盞溫水給我。我推開她的手,只問小錢:“長寧宮怎麼了?”

小錢道:“掖庭令施大人趁弘陽郡王殿下和劉大人在清音閣看戲的工夫,將殿下所居的啟祥殿查抄了,拿走了好些東西。”

我微微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殿下出了什麼事。查抄啟祥殿,這也是預料中的了。”忽見小錢低頭得意地一笑,我心頭大恨,正要說話。芳馨已隨手拿了一個錦枕扔在小錢的身上,笑道:“猴兒,你現在也學會藏話了!還不好生將你聽到的看到的全都說與姑娘聽。”

小錢抱住靠枕,笑嘻嘻道:“什麼都瞞不過姑姑。”說罷向我道,“恭喜大人,依奴婢看,咱們漱玉齋這一劫,算是過了。”

我半信半疑,且驚且喜:“這話怎麼說?”

小錢恭敬道:“奴婢今天從長寧宮門前經過,見門口站著許多生面孔,往前一看,才知道是掖庭令施大人親自帶著左丞李大人去啟祥殿搜檢了。奴婢還沒站一會兒,便被趕開了。待施大人走後,奴婢才又敢回去打探訊息。恰逢李大人只帶了幾個人在裡面善後,奴婢便覥著臉去找李大人。李大人也不能多說,只悄悄告訴奴婢,施大人在啟祥殿的橫樑上,發現了一隻黃藤箱子,裡面有景園清涼寺特製的黃箋,用金漆寫著:皇太子長承宗廟,曜願以身代之,命者無憾,神佛明鑑。聽說施大人看了這張紙,雖沒說什麼,卻頗有喜色。”

我大喜過望,頓時從榻上彈了起來,靠枕錦被落了一地:“真的有這樣一張紙?”

小錢笑道:“正是。李大人沒有對奴婢細說,只說有了這張紙,殿下和大人當安枕無憂了。”

我喃喃道:“他竟然……”念及死去的慎妃,我慨然流淚。

慎妃沒有白白自盡。

忽聽簾外綠萼的聲音道:“姑娘,弘陽郡王殿下來了。”

鹹平十三年十一月某日,我在景園的金沙池南岸,遠遠瞧見義陽公主、平陽公主和青陽公主落入冰寒徹骨的湖水中,再也沒有活著爬出來。得知訊息匆匆趕來的皇太子高顯奮不顧身地跳入冰洞中救人,仍然沒能挽回三個姐妹的性命。

清涼寺下的紅梅開得如火如荼,像是誰的一腔子熱血不管不顧地灑向天,又落下地,腥羶之氣經冰雪洗濯,只剩了忠貞的寒香。

待眾人散去,我攔下預備去桂園侍疾的高曜,向他曉以利害。高曜道:“孤明白了。皇兄是主枝,孤是旁枝,姐姐這是讓孤避嫌。可若不去侍疾,將來父皇查問起來,說孤沒有孝悌之情,那該如何是好?”

我問道:“除了親自侍疾,難道便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麼?”

高曜道:“請玉機姐姐指點。”

我向前一步,輕聲在他耳邊道:“昔日成王病重,周公旦是如何行事的?”[71]

高曜心領神會。我只是沒想到,他竟如此心領神會。不但徹夜在佛前祈禱,更向神佛請願,用自己的生命換取皇太子高顯的生命。我更沒有想到,他放在黃藤箱子裡被束之高閣的這張請願策書,竟然在此時被翻了出來。

這張在清涼寺特製的黃箋上以金漆書寫的請願策書,足以證明高曜對皇太子的忠心、尊敬、愛戴、謙卑和無害。這樣忠義孝悌之人,又怎會為了並非無望的太子之位,逼迫生母投繯?

高曜還不到十歲,他的父皇一定也更願意相信他在慎妃之死上的無辜。

高曜逃了戲,專程到漱玉齋來看我。他笑道:“當初若不是姐姐提醒孤,現在嬤嬤和芸兒恐怕都在掖庭屬受罪。”

我披著錦襖,盤膝坐在榻上,伏在小紅木几上為綠萼的繡帕描花樣子,聞言抬頭笑道:“這是殿下自己防患未然,臣女無功。況且……”我擱下筆,笑意轉深,“即便有了這張策書,李嬤嬤和芸兒依舊要去掖庭屬的。連皇后身邊的蘇姑娘和穆仙都不能逃脫的事,誰也逃不掉。”

高曜道:“這是自然。孤本來也沒有指望憑那張紙能全然打消父皇的疑心。孤既問心無愧,掖庭屬派人來審,那正好。父皇問過了,便能釋疑了。”

我拈起紙來,輕輕吹乾墨跡:“殿下長大了,慎妃娘娘終於能安心了。”說罷重新拿上一張新紙,預備再畫一幅。誰知高曜搶去了我的紙和筆,笑嘻嘻道:“孤隨姐姐學畫,也有些時候了,這女孩子的繡花樣子卻還沒畫過。姐姐要繡什麼?”

我笑道:“這是為綠萼畫的,殿下只問她便好。”

高曜便問綠萼道:“綠萼姐姐要繡什麼?”

綠萼正彎腰在書案上尋新筆,聞言轉頭笑道:“殿下畫什麼,奴婢就繡什麼。”

高曜一笑,便低頭在角落上細細畫了幾片荷葉。只見他依舊身著素衣,一絲暗紋也無,只在衣角處繡了一隻麒麟。他的衣角散落在我的手邊,麒麟的前爪揚起,彷彿在努力勾住我的指尖。我撫著細密的繡紋,低低道:“殿下雖說為慎妃娘娘服喪,今天也要穿件喜慶些的。”

高曜低頭瞧了瞧,笑道:“這身錦衣已然很華貴了,孤還在服喪,總不能穿紅著綠的。”

我嘆了一聲道:“我是怕皇后不高興。”

高曜渾不在意:“母后是個明白人。若這也要不高興,還如何母儀天下?”

我一怔,想起鹹平十三年的春天,皇后的冊封大典後,眾人第一次去守坤宮請安,慎妃大咧咧地拿著一柄牡丹團扇。她的話猶在耳邊:“不過是一朵牡丹,若皇后連這也容不下,氣量也未免太小。”他果然是她的兒子,帶著她剛硬倔強的秉性。

忽聽高曜問道:“姐姐笑什麼?”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舊事。”

高曜道:“姐姐是想起了母親麼?”

我詫異道:“殿下如何知道?”

高曜微笑道:“姐姐的笑容溫和中帶著酸楚,似是追憶逝去的人,所以孤這樣猜。”

我甚是欣慰,卻也不免一絲心驚。只聽高曜又道:“姐姐別怪孤這麼久都不來探病,其實孤很想來。但一來掖庭令施大人正在查漱玉齋。二來聽說姐姐病重,孤怕多話擾著姐姐,三來……”他的眼中陡然多了幾份堅毅與驕傲,“孤不想樣樣事情都依靠姐姐,孤要學會自己承擔。所以姐姐病了的時節,孤只讓芸兒過來探望。望姐姐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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