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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宮已經落鎖,戍守西門的侍衛顯是一早得了密令,見了小簡立刻開了鎖,悄悄放我們出去。夜幕中的掖庭屬,靜得怕人。空蕩蕩的場院中,寥寥幾盞路燈,像鬼火一樣幽冷。樑上用金漆描繪的《刑統》,如同地獄之門上的訓誡。只有一個青衣小吏守在門口,沉默得像一個無主的影子。我忽然有些害怕起來,粗重的呼吸聲像小鬼嘰嘰咯咯的嘲笑。冬夜風如冰刃,我恍惚覺得,我已經死了。

小簡回頭看了我一眼,道:“朱大人別怕,這外宮一到晚上就沒人了,所以有些陰沉。”說著一指東北角的一扇小窗,“於姑娘就在裡面等著大人。”

東北角的耳室是掖庭令辦公之餘休憩的場所。只見南窗下襬著一張花梨木羅漢榻,几上放著一盞孤燈,照不見屋子的深處。榻下的熏籠中,火光縹緲。熏籠旁站著一個白衣少女,聽見聲音抬頭一笑:“玉機姐姐,你來了。”

這樣平淡無奇地喚我,彷彿她從沒有離開過這個宮廷。又或者她只是出宮省親,然後按部就班地回到宮裡履行她侍讀女官的職責。她比從前更加美麗端莊,卻沒有了昔日的孤清蕭索。一身白衣更添冰雪之姿,有摒棄一切雜念的落落大方。她愈是如此,我愈是心驚。我執起琉璃燈盞,細細檢視她的容貌,但見她的眉眼溫暖澄澈、淡然無爭。

良久,我嘆息道:“許久未見妹妹了。”

錦素道:“姐姐見了我,倒不高興麼?”

我手執燈臺,在室中環視一週。北牆上掛著幾幅當代名家的字畫,桌子上擺著一套上好的青白釉剔花茶具。牆角立了一面通天獬豸黃檀木四扇屏風,在東北角闢了一間小小的更衣之所。燈光晃過,汲水的醬釉瓷瓶和銅盆上俱閃過一道暗沉的流星。啟窗一望,出乎意料的,東窗外是幾株白梅,發出慘淡的光。枝條猝不及防地伸了過來,噗的一聲彈在我的額頭。這幾株白梅,在掖庭屬的前院中是望不到的。隱而不宣的花圃,像是不可言說的宮闈秘事,只可慢慢體味。

我合上窗道:“這裡真是一個極好的所在。我和妹妹在此重逢,自是欣喜無限。”說罷將燈臺輕輕頓在小几上,燈影一晃,錦素眉心一跳,低下頭去。

錦素道:“姐姐這一年過得好麼?”

我微笑道:“很好。你在西北過得好麼?王爺對你好麼?”

錦素道:“錦素得姐姐搭救,撿回一條性命。本以為此生休矣,不想在西北得王爺眷顧,並沒有吃什麼苦。王爺待錦素……很好。”

我哼了一聲,不無譏諷道:“所以你便甘心嫁給他當侍妾?”

錦素搖頭道:“不。王爺待錦素是真心實意的,他本擬新年回京來求太后賜婚。只因怕我在黃門獄吃苦,所以才命我謊稱他的侍妾,暫且在掖庭獄,等他設法搭救。”

我一怔,嘆息道:“他竟如此情深意重。”

錦素安然微笑:“是。王爺如此待我,是我從來不敢想的。”

我嘆道:“他真心對你,我也就放心了。”說罷輕擊兩掌,芳馨將那雙蝴蝶蘭繡花鞋捧了進來。我笑道:“這是綠萼前些日子才繡的新棉鞋,妹妹且試試。”

錦素斜身坐在我的對面,換上新鞋。她一踢雙腳,裙角如煙散開,鞋面上的四朵蝴蝶蘭縹縹緲緲,如蝶隱花間。錦素笑道:“綠萼姐姐的手藝長進了。以後妹妹就只穿這雙鞋。”

“妹妹喜歡便好。”於是深吸一口氣,徑直問道,“妹妹究竟因何被押解進京,自己可清楚麼?”

錦素一愕,隨即依舊施施然端詳新鞋:“姐姐今日與我相見,並沒有久別的焦痛與驚喜,倒像是防著我。”

“防著你?”

“姐姐一進來便將這屋子細細看了一遍,連窗外也不放過。是怕妹妹在這裡藏著什麼麼?”

我低頭一笑:“妹妹誤會了。我每到一處沒有來過的地方,總是要看清楚些,成習慣了。”

錦素道:“是,姐姐一直都很謹慎小心。所以,姐姐不願做的事情,妹妹代你做了。”

我心下一沉,不禁攥緊拳頭道:“你說清楚些,你代我做了什麼我不願做的事情。”

錦素道:“妹妹在流放西北之前,曾寫了一封信給慎嬪——不,慎妃娘娘。告訴她當年廢后的真相。我還推心置腹地對她說,只要她這個廢后活著一天,弘陽郡王便永遠也不可能當上皇太子。”

我嗯了一聲道:“這封信是在皇太子薨逝的當天,慎妃娘娘第一日來到景園照料三位公主喪事的時候,你派人送到易芳亭的麼?”

錦素道:“姐姐知道?”

“那一日我在易芳亭中遇見慎妃娘娘,有一個臉生的小內監送了一封厚實的信給慎妃。慎妃娘娘說回去再看,所以我不知道是誰送的。那一天夜很深了,皇后召我去玉華殿詢問三位公主的死因。我還在金沙池邊的書廒旁,遇見慎妃娘娘和惠仙姑姑。她們神情怪異,似是經歷了重大變故。如今想來,她們是看過了信,到桂園去找你當面求證吧。”

錦素嘆息道:“什麼都瞞不過姐姐。姐姐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微微苦笑道:“掖庭令施大人命人拿著信箋上剪下來的二十來個字叫我辨認,我便隱隱猜到了。後來施大人對我說,在慎妃的紅檀木妝奩的暗格中找到了一樣重要的證物,想來就是此信了。”

錦素道:“她竟然還留著此信。”

我心頭一酸,不覺流淚道:“妹妹,這便是那一日你獨自在金沙池的冰上,思想了半日的結果麼?這便是你說的,要送給我的大禮麼?”

錦素澹然道:“不錯。慎妃一死,弘陽郡王就可以做太子了,這難道不是姐姐一直希望的麼?姐姐當然不忍心教慎妃去死,那麼這件事情,便由妹妹代勞好了。”

我悲怒交加,霍然起身,高舉右手,狠狠打在她的左臉上。清脆響亮的一聲,像一匹辛苦織繡了許久的緞子被崩裂了。芳馨在一旁掩口倒吸一口涼氣,卻不敢上前勸我。錦素撫著左臉,轉頭不敢看我。我凜然道:“於錦素,收起你的誅心之論。當時皇太子暴斃,你自知活命無望,所以奮死一擊,將廢后的真相告訴慎妃,唆使她自盡,你不過是想為你母親報仇!”

錦素站起身,冷冷道:“她殺了母親,我身為女兒,難道不應該為母親報仇麼!她那樣愚蠢,連自己為何被廢都不知道,姐姐竟還一心護著她,這麼多年都不教她知道真相。其實,若她的性命能換來兒子的太子之位,她當含笑九泉才是!”

我森然而笑。錦素微微瑟縮:“姐姐笑什麼?”

“慎妃愚蠢?難道你不愚蠢麼!你想想,你母親是因何而死,你又為何被髮配到西北?!你這樣說,便是說我當初費心為你保留官位,搭救你的性命,也都是愚蠢之舉了?!”

錦素平靜道:“姐姐的恩德,錦素永遠記得。”

我冷笑道:“還記得四年前我們結拜為姐妹時,我對你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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