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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暘牛刀小試,便大獲全勝。然而他卻不得不學他的父王,做出一副沉溺女色又薄情寡義的不成器的樣子來。至於屠城,我頓時想起他四年前在城外殺死喬致的事情,他本來便是一個心志堅定辣手無情的人。自然,他是被熙平長公主精心教養長大的,我毫不奇怪。忽然我心中一動,似魅影在明鏡中閃過,我自己的面孔也變得猙獰難解。隨即啞然失笑,多麼荒唐的念頭,怎會如此?

熙平合上雙目,臉上帶著沉醉的笑意:“冬天過去,春天就來了。待你回了宮,弘陽郡王也不會那樣孤單了。再過幾年,待柔桑嫁了,孤就安心了。”

柔桑終於忍不住插口道:“誰要嫁了?孩兒不嫁!”

熙平笑道:“過幾年你就是老姑娘了,不由你不嫁。”

柔桑的臉上閃過一絲嫌惡的神情:“誰要嫁給那個小孩子!他還沒有孩兒高!”

我沒想到柔桑對自己與高曜的婚事如此厭惡,不覺納罕。熙平笑道:“弘陽郡王現下還只有十三歲,再過幾年便不是小孩子了。”

柔桑看了我一眼,扶著母親的肩膀委屈道:“那玉機姐姐怎麼還不嫁人?”

熙平拍著她的手背笑道:“倒搬出你玉機姐姐來了!玉機有大事要做,哪裡像你這樣富貴得閒?不嫁人卻做什麼呢?”

柔桑哼了一聲:“孩兒不想嫁給他。他身邊的那個李芸兒,妖妖嬈嬈的很不像樣子,孩兒不喜歡,不想和她共侍一夫。”

熙平笑道:“傻孩子,你嫁過去了自然是正妃。做王妃,要有容人之量。這一點,你要好生學你的啟春姐姐。”

柔桑道:“誰要學她那般忍氣吞聲。”

熙平這才轉頭詫異道:“你還沒嫁過去怎知那李芸兒不好?她是弘陽郡王貼身服侍的心腹,相伴多年,你要以禮相待,才顯出你正室的雅量。和一個媵妾賭氣,成什麼樣子!”又沉聲道,“你啟姐姐有氣量,所以你暘表哥也敬重她,至今不讓那女子入府,這才是相敬如賓的樣子。什麼忍氣吞聲,休要胡言亂語。”

柔桑眼睛一紅,抱著熙平的脖頸撒嬌道:“母親不疼孩兒了!”

熙平不忍,撫著她的面頰道:“正因為母親疼愛你,才將你許配給弘陽郡王。他是最年長的皇子,若他能做太子,你將來便是皇后。即便他做不了太子,你也是親王正妃。”說著向我使了個眼色。我忙道:“玉機在宮中數年,深知弘陽郡王德行出眾、沉穩幹練,堪稱佳婿。況且縣主身為長公主之女,身份貴重無匹,非皇子親王不能匹配。縣主大可不必如此擔憂。”

柔桑雙目一黯,丟擲無限怨氣:“連玉機姐姐也這樣說!”說罷跳下榻跑了出去。

我愕然。熙平卻渾若無事地笑笑:“這孩子被孤寵得無法無天了。”

我記得柔桑小小年紀便明辨尊卑,柔順有禮,從未見她像今日這樣刁蠻與失態。而熙平一向家教甚嚴,又怎容她在外客面前如此放肆?如今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可見柔桑不想嫁給高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熙平在這件事上由著她耍性子發脾氣,只是不肯改變主意。

用過晚膳,天全黑了,家中派了車馬來接。熙平親自將我送至大門口,臨別時她拉住我的手道:“你進宮之後,要不偏不黨,不比不周,不戀棧權勢,這樣才能得到長久的信任和恩寵。以後你我便不能像今日一般推心置腹地說話了。雖不在一起,彼此的心卻是相照的。好生保重自己的身子,好日子在後面。”

我依依行禮道:“是。殿下教誨,玉機銘記。”熙平看我登了車,這才回轉。

綠萼在車中問道:“才剛看見柔桑縣主眼睛紅紅地跑出去,究竟是何事?”

天氣寒冷,路上行人稀少。馬車前的風燈只能照亮一段短短的路程,青石板泛著灰中帶紅的光芒,就像那說書的一老一少的背影在人海中載沉載浮。響亮的馬蹄聲像鼓點一樣篤篤地響著,鞭子揮出,一掠就掠過了許多不能迴轉的時光。

我淡淡一笑道:“不過是些女兒家的心事罷了。”

自從在樊樓聽了李萬通說書,我便念茲在茲不能忘懷。那一抹佝僂的灰色背影像橫亙在過去與將來的淡淡一筆,而那鮮活的紅影則是吃飽了丹砂的烈烈圖章。有一夜,我夢見李萬通繪聲繪色地說起小蝦兒跳入金沙池的冰洞之中,是如何拽著平陽公主、踩著義陽公主緩緩下沉,又是如何在青陽公主就要掙扎上水面的時候,將她拖入水底。最後,他指著三位公主的屍身嘆惋一番,驀然說出了熙平長公主和父親。自然,還有我。於是我醒了。

眼前自白而黑,我大大鬆了一口氣。休養了三年,我又能在黑暗中入睡了。這黑暗帶著厚重而美好的溫暖,隔絕了白日的寂寞與喧囂。在墓園居住的時候,黑夜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直到我又夢見了三位公主,我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我果然又回到了汴城。

第二天,我像著了魔一樣,又去了樊樓。揀了間雅閣,自清晨到晌午,一直呆坐在茶肆正上方的窗前。飯時一過,樊樓便滿滿當當,所有的雅閣都租了出去,臨街的座位都擠滿了人。眾人探頭張望,像久旱盼甘露般盼望著李萬通。

綠萼命人上了一壺碧螺春,便悠閒自在地坐在我對面剝瓜子。她聽著閣間外眾人的喧鬧,頗有穩坐釣魚臺的志得意滿:“幸而咱們一大清早就來了,若等這會兒才來,哪還能如此安定?”復又好奇,“其實那李萬通也未見說得多好,怎麼都這樣愛聽?居然早早等著?”

我倚窗笑道:“李萬通好講野史秘聞,豔事隱情,說的又是皇族權貴,百姓當然喜愛聽了。”

綠萼笑道:“那他會不會說到咱們家來?”

我為她添了茶,拈起一粒潔白的瓜子仁在她眼前晃了晃:“咱們家有什麼可說的?咱們家在京城裡不過就是一顆瓜子,別人卻是貢柑。”

綠萼一本正經道:“不然。等公子做了大官,李萬通也定會說公子是如何嶄露頭角,如何官運亨通,如何嬌妻美妾,如何孝子賢孫。”

我大笑。然而轉念一想,朱雲就快十七歲了,再過兩年的確要娶妻生子了,“胡說”兩個字便生生咽入肚中。正說笑間,雅閣的門篤篤響了兩下。綠萼起身開門,夥計躬身走了進來,施禮道:“姑娘請恕敝店無禮。只因客人太多,敝店地方狹窄,有四位客人想和姑娘同在此間聽書,不知姑娘能否應允?”

綠萼道:“那怎麼行?這閣間是我們姑娘先租下的。況且,難道就沒有別的閣間了?還是欺負咱們是姑娘家?!”

夥計賠笑道:“姑娘別生氣。只因外間已經坐滿,閣間雖多,靠街的卻少。別的閣間少有五六人,多有十幾人,唯有姑娘這裡人少,而且那四位客人中有兩位是女客,所以小人才斗膽上來問一問。那兩位女客也是姑娘家,現就在門外候著,說是要親自來和姑娘說。”

綠萼嘟起嘴道:“要聽書也不早些來!”

我微笑道:“不敢當。那就快請進來說話。”

夥計連忙道謝,退步出去,自門外請了那兩個女子進來。但見兩人都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其中一個容長臉丹鳳眼的美貌女子身著銀綠色貂皮長襖,挽著繁複的百合髻。髮髻正中綴著兩顆殷紅如血的寶石,鬢邊一枚金釵灼灼如火。另一個女孩子梳雙丫髻,身著月白短襖,顯然是個丫頭。為首的女子低頭走了進來,深深一福,抬眸欲言,頓時怔住。她的丫頭亦呆在當地。

那女子示意丫頭從袖中掏出一小錠銀子,遞給夥計道:“你出去吧。”夥計眉開眼笑地接過賞錢,退了出去。那女子又命丫頭關上了門,方才怯怯喚道:“婉妃娘娘?”

我亦怔了片刻,方才想到,這女子定是從宮裡出來的。我搖頭道:“在下朱玉機,是婉妃的妹妹。”

那女子道:“原來是朱大人。女御平氏拜見大人。”說罷端端正正行了一個大禮。

我奇道:“姑娘是宮中的女御?你怎的出宮來了?”

平女御輕聲道:“是陛下帶奴婢出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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