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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在故居西庭盤桓片刻。舊居院落中郎廡依舊,梨樹越發高大,銀花初開,月光下似一樹靈動浪花。於是解開靛藍色荷葉紋香袋,摘下數朵放在其中。

柔桑見狀笑道:“從前玉機姐姐和玉樞姐姐每到春天就要把梨花晾乾了做香囊,如今還做麼?”

我低頭繞著香袋上的絲帶,幾片靛藍色荷葉似雲影在手心翻蕩:“自從入宮,再沒有做過。倒是玉樞還在府裡的時候,曾做了一些送給我。”環視一週,但見屋宇柱廊、石桌井臺都是舊日模樣,“自從母親離開,難道這裡都無人居住麼?”

柔桑道:“不知多少人想過來住呢,母親也準了,只是過不去我這一關。”

“這是為何?”

“因為這裡是屬於玉機姐姐一家的,誰也不能佔了去。”

我見她一臉認真的神氣,心中甚是感動:“多謝縣主還惦記著玉機。”

柔桑一旋身坐在石桌旁,雙腳一蕩一蕩,鮮紅的羅裙似旌旗招展:“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小時候我記得最牢的事情,便是姐姐入宮那一年在這棵梨樹下看畫兒說典故,暘表哥還給杜撰了一個‘梨花忘典’贈給姐姐呢。姐姐還記得麼?”說罷擰著身子,仰起頭盡情體味花香。

我笑道:“縣主不說,玉機都快忘記了。”

柔桑笑道:“都說姐姐是最聰明的,原來記性還不如我。別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這件事情卻記得清清楚楚。”說著緩緩低下了頭,“從前玉樞姐姐在,玉機姐姐卻在宮裡。好容易玉機姐姐出宮了,玉樞姐姐又在宮裡。再過兩年,連我也不在這裡了。這棵梨樹就越發寂寞了。”說到最後,竟有一絲哽咽。

我不知是不是飲了酒的緣故,心頭有些遲鈍,悶悶不語。柔桑笑道:“玉機姐姐以後能常回來照看它麼?”

我笑道:“若將它移植到家中,玉機自然會派人照料。”

柔桑瞥了我一眼,甚是不滿:“原來只有我一個人還惦記著,你們都忘了。怨不得母親說,只有我一個是長不大的傻子。”

因在席上多飲了兩杯酒,慧珠便吩咐帶一罐醒酒湯在車中。車身搖晃起來,腹中酒氣翻湧,心中卻沉悶不已。行到汴河邊,吩咐停車,又命銀杏盛一碗醒酒湯來。連喚了兩聲,銀杏才如夢方醒。飲過湯,我笑道:“果然還是不能飲酒。”

銀杏笑道:“那柔桑縣主,是皇后娘娘的命,還有什麼不知足的,竟引著姑娘去舊居,害得姑娘傷懷。”

我笑斥:“又胡說了!”

銀杏掀開車簾,一抹溶溶澹澹的燈光覆上她的雙眼,增添了幾分喜色:“這會兒外面正熱鬧,姑娘不若下車走幾步,散散酒氣。”

“也好。”

汴河邊的酒坊歌館正是生意興隆的時候,一街的燈火似星河飄落。夜風中飄著汴河的溼氣、食物的香氣、陳年的酒氣、牛馬的臊氣、女人的脂粉氣和醉生夢死的活氣。汴河上游弋著閃閃發亮的船,成片成片地把河面暈染成飄忽不定的夢境。雖是在夜晚,卻再尋不到比這些更鮮明的顏色了。

銀杏甚是新奇:“從沒在晚上逛過汴河,想不到竟熱鬧到不堪的地步。”

我笑道:“既沒有逛過,便好生瞧瞧。”

銀杏得意道:“姑娘從此以後不在宮中了,且興隆裡就在汴河南面,想瞧多少沒有?不急在這一時。”

我笑道:“如此說來,我倒挑了一處好地方。”

銀杏好奇道:“姑娘究竟為什麼把府邸挑在興隆裡?離汴河那麼近,奴婢覺得太嘈雜了些。”

我笑道:“齊景公想為晏子更換宅子,說:‘子之宅近市,湫隘囂塵,不可以居,請更諸爽塏者。’晏子道:‘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之利也。’[16]”說罷舉起舊文具攤上的一把刻著小篆的舊烏木鎮尺,在她眼前晃了一晃,“我和晏子一般,只是想讓府裡想起要買什麼來,圖個便利罷了。”

銀杏一怔,忙付了錢,追上兩步,笑吟吟道:“奴婢知道了,姑娘也是為了告訴聖上‘踴貴屨賤’!對不對?”

我嘆道:“我何敢比晏子,飲酒太悶,說笑罷了。是了,才剛在車中,見你發呆。莫非有心事麼?”

銀杏道:“奴婢一心一意跟著姑娘,哪裡有什麼心事?才剛只是覺得柔桑縣主有些奇怪罷了。”

我笑道:“說來聽聽。”

銀杏點著下頜,斟酌道:“這個嘛,奴婢也說不好。若說錯了,姑娘可別嫌奴婢胡言亂語。”

今日柔桑應對反常,我心中瞭然:“只管說便是。”

銀杏道:“姑娘常說柔桑縣主最是謹慎有禮,可是今日待客,卻口吐大不敬之語。雖然縣主和姑娘自幼相熟,可是畢竟不是家裡人,且姑娘還是聖上的心腹呢。此奇一。再者,柔桑縣主喜歡公子,這個奴婢和綠萼姐姐都看得出來,想來大長公主殿下也是心知肚明。既然要做皇后,論理該嚴防才是,可是縣主說要到咱們府上來,大長公主明知會見到公子,竟然沒有阻攔。此奇二。奇三,大長公主當著姑娘的面呵斥柔桑縣主,縣主的神情當真是有些怪,但是究竟哪裡怪,奴婢卻說不好了。”周遭車水馬龍,喧囂不已,銀杏心無旁騖,屈指侃侃而談。

我不禁讚賞道:“你不但讀書的記性好,眼力也不錯。日後我出京,非帶著你不可了。”

銀杏笑道:“姑娘出門,奴婢自然死也要跟著。這樣說來,姑娘也發覺那柔桑縣主不一般了?”

我微笑道:“柔桑縣主當著我的面說不想嫁,已經好幾次了,這一次是出格了些,就當她是與我熟慣些吧。此其一。大長公主大約是礙著我的顏面,不好當面拒絕柔桑。此其二。至於第三點,柔桑的神情的確令人有些……捉摸不透。”

銀杏忙道:“大長公主和柔桑縣主這母女二人,當真是彆扭得很。”

我笑道:“再彆扭,也是她母女之間的事。好在我們以後不必再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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