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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春深深吸了一口氣,顫聲道:“劉公子——不可對華陽長公主無禮!”

我的心似被刺破,鮮血浸溼了半個身子。然而我並不覺得難過和恐懼,甚而有些歡喜與欣慰。我的血還是熱的,我欠她的,終於都還給她了。

半昏半醒間,我掙扎著說出最後一句話:“放下長公主……殿下。”

一個男子撐著一柄龍紋油紙傘,獨立在雪中。傘沿鋒銳,將天地切割成上闊下窄的青白兩片。一身白衣融在漫天風雪之中,那柄傘就像一枚潮溼的月亮。他的臉藏在傘下,只露出消瘦的下頜。我一度以為那是高思諺,走近才發覺,那是一張極其陌生的面孔,陌生到連五官都模糊不清。我甚是失望。轉念一想,我畢竟是高思諺的仇敵,他怎會親自來接我?茫茫孤寂,無邊無涯。至少我已償清了血債。

眼前一片蒼茫,聽覺卻變得異常靈敏。在交纏如亂絲的眾多哭聲之中,那個最痛心最絕望的聲音,是母親的悲泣。即使踏上黃泉路,我也是孤魂野鬼。這才是我的報應,至死不休。突然來到的死亡像一個盼望了很久的隆重日子。我駐足觀望,細細體味。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漸隱去。宵練灰冷的劍光、華陽殺氣騰騰的目光和啟春掌心的血光糅雜交錯,在我腦中迴旋了千百回。劍氣透體的窒息和劍刃的清涼交替襲來,忽然背上一緊,我醒了。

眼前一片漆黑,好一會兒才漸漸分明。因傷在背上,我只能靠著厚厚的錦被,側身躺著。目光平視處,是一道側臥的身影。糊窗明紙被月光浸得幽藍,綠萼在窗下蹙眉淺眠。燭火才熄滅不久,焦曲的燈芯上逸出一絲青煙,似腦中的風暴化成了一縷嗚咽。

我回手去探背上的傷,傷口受到皮肉的擠壓,我痛得倒吸一口涼氣。綠萼頓時從榻上跳了起來,快手快腳地重新點起燈。屋子陡然一亮,我忍不住遮了遮眼睛。綠萼聽見動靜,移了燈過來檢視。她張大熬得發紅的眼睛,喜極而泣:“姑娘醒了?!”

口中乾澀,全是藥汁的苦味。我吩咐道:“倒杯水來。”綠萼連忙扶我坐了起來。我一面喝水,一面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綠萼坐在床沿,一面把錦被往我肩上堆,一面道:“才交寅時。天還沒亮呢。”

我又問:“寅時?是哪一日的寅時?我睡了多少時辰?”

綠萼道:“就是今日的寅時。自巳時到現在,姑娘睡了大約八九個時辰。”

我撫一撫胸,心還在有力地跳動。我睡了還不到一日,看來傷勢並不重:“我們還在王府麼?”

綠萼道:“姑娘受了這麼重的傷,如何好挪動?自然要先在王府養傷了。謝天謝地!那一劍雖深,幸而沒有傷到心臟。女醫已經用蠶絲縫合了傷口,又敷了藥。大夫說,安心靜養一個月就能痊癒。”

我失笑:“竟沒有傷到心臟?華陽長公主的劍術有待長進。”

綠萼皺起眉頭:“都什麼時候了,姑娘還能說笑?若不是那個劉鉅死也不肯露面,若他肯陪在姑娘身邊,姑娘何至於受這麼重的傷?!”

我昏迷前見到的最後一幕,便是劉鉅扼住了華陽的咽喉。我不禁擔憂道:“他來了反而不好。劉鉅當時伏在後花園中最高的樓頂之上。如果不是因故遲來,便是為了探知華陽下帖的真實目的。不想離得太遠,終究還是來不及。對長公主不敬乃是大罪,劉鉅現下如何了?華陽長公主又如何了?”

綠萼十分不滿:“要不是他這般矯情,姑娘哪裡會受這樣的傷?”

我本想代劉鉅解釋兩句,傷口一痛,便懶怠再說。“刺傷我的是華陽。何況三才梭已擊飛了宵練。”

綠萼道:“姑娘就是偏幫著他。”我推一推綠萼的左臂,她這才又道,“華陽長公主不敢回宮,還在王府中呢。王妃嚴令白天的事,誰也不得多口說出去。劉鉅倒沒有被約束,這會兒應該在自己家才是。”

我略略放心:“誰能留得住劉鉅?約束也是枉然。”復又一奇,“華陽長公主徹夜不回宮,宮裡難道沒有派人來查問麼?”

綠萼道:“派了人來,也被王妃暫且支吾回去了。反正華陽長公主在宮裡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隨王妃在王府裡住一夜,也不算什麼。雖然在王府裡,想必是睡不著覺的。”

我嘆息道:“這樣說,啟姐姐並沒有將這件事上報宮中?”

綠萼道:“看來並沒有。”

我垂眸道:“依你看,她為何不上報?”

綠萼一怔,道:“奴婢猜想,大約是王妃與長公主交好,所以不忍長公主受到斥責。”

我輕哼一聲:“她是長公主,便是殺了我又如何?能受什麼責罰?何況身為王妃,管得了宮女內監的嘴,還能管得了侍衛?今夜不回宮,還能一輩子不回去麼?”

綠萼細細打量我的面色,猶疑道:“華陽長公主雖然不會怎麼樣,可是她身邊的人會遭殃。陛下如果知道姑娘受了重傷,一怒之下,只怕要殺人。”

夜半初醒,唇間滿是瓷涼。“不錯。啟姐姐宅心仁厚,處事周到,我是萬萬及不上的。”綠萼看不透我的神色,不敢說話。我又問道,“才剛我聽見許多人在哭,白天裡都有誰來過了?”

綠萼忙道:“第一個自然是老夫人,老夫人親見女醫給姑娘縫合傷口,哭得氣短聲噎。順陽郡主也陪著掉了不少眼淚。再便是信王妃,雖然自己也受了傷,好歹能走動,處置了傷口便也來陪著姑娘。”

我奇道:“朱雲沒有隨母親一道來?”

綠萼道:“侯爺說軍中有要事,白日裡來不了,恐怕得天亮了才能來呢。”

我欲待說話,忽然背上一痛,接著胸腹間不住翻湧,飲下的水全嘔了出來。牽動了傷口,疼痛更甚。綠萼慌慌張張地拿帕子擦拭:“姑娘還是歇息一下為好,一醒來便勞神,只怕傷口又要出血。”說著探過身子檢視我的傷口,“幸好子時才換過藥,出血並不多。”

我靠著綠萼的臂膀慢慢躺下,忍痛道:“明天一早你親自去向啟妃辭行,我們回府去。”

綠萼忙道:“姑娘這身子,如何還經得住車馬顛簸?不如過些日子再說。姑娘且放心,有王妃在,華陽長公主不會尋到咱們這裡來的。”

疼痛深入心底,耗散了我僅有的意志力。頸後出了一攤冷汗,燠悶中透著寒涼。我顧不得回答,只默默合上眼睛。綠萼為我掩上錦被,正要熄燈,忽聽門外有人低聲說話,伴著金石相擦的聲響,靜夜中聽來格外刺耳。我不耐煩道:“誰在外面?”

綠萼寬慰道:“想是外面值夜的丫頭醒了,在說閒話。奴婢這就出去,讓她們安靜些。”話音剛落,忽然起了三聲極輕的敲門聲。綠萼把門開了一條縫,正要訓斥兩句,忽然失聲道:“信王殿下!”

高暘的聲音輕緩而明晰:“叨擾姑娘了。孤就要去軍中,臨行前特來看望君侯。”

綠萼轉頭往帳中看了一眼,歡喜道:“殿下來得巧,恰好姑娘醒了。殿下稍坐,奴婢去沏茶。”說罷踮著腳輕快地閃了出去,還不忘回身掩上了房門。

她既這樣說,我想裝睡亦是不可得了。我掙扎著坐起來,高暘伸右手虛按:“本想看望一下就走,不想君侯竟醒了。是孤唐突。”

我本來也沒有力氣坐起身,只得在枕上點了點頭:“殿下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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