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冊 第十六章 不得其門,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銀杏道:“鉅哥哥探下身子細細看了鞋印,倒也並無可疑之處。就在鉅哥哥將要起身的時候,忽然發現土坑壁的浮泥之上,竟有一對淺淺的‘杏’字。”

我奇道:“一對?‘銀杏’的‘杏’字?”

銀杏道:“不錯,正是奴婢名字中的那個‘杏’字。正是這個字,出賣了兇手的身份。”

我心中隱隱不安起來:“這一對‘杏’字有何特別之處?”

銀杏道:“奴婢隨姑娘未去青州之前,是在高淳縣侯府服侍老夫人的。有一次,奴婢給公子做了一雙冬靴。也是奴婢年輕不懂事,心血來潮之下,用與靴子同色的黑色馬鬃線,在那雙冬靴的鞋跟之後密密繡了一對小小的‘杏’字。然而當時善喜姐姐不喜歡公子穿奴婢做的靴子,公子看也不看,便命收了起來,自然也並未察覺奴婢在鞋跟後繡了一對‘杏’字。”

當年銀杏在高淳縣侯府時,曾想委身朱雲。朱雲是武將,銀杏用馬鬃線在鞋跟處繡上自己的名字,滿含少女的深情與期盼。我越聽越是心驚:“你是說,兇手是——”

銀杏道:“不錯,兇手便是咱們家公子。姑娘且想一想,論體魄,論耐力,論這些年隨陛下出獵的恩寵,論用火器的本事,數遍了火器營,誰又能與公子相較?想是侯爺為了這一次刺殺,專程尋了一雙從未穿過的靴子,以期不被人發現端倪。不想弄巧成拙,恰好將自己出賣了。”

我恍然大悟,不禁顫聲道:“不錯。我受傷的那一夜,母親和順陽郡主都來了,只有朱雲一整夜不見蹤影。原來他是潛伏在畋園之中。”說著一敲妝臺,胭脂盒子頭油罐子都跟著跳了起來。綠萼忍不住往屋內張望,滿目憂色。自胸臆間迸出連聲冷笑,低沉刺耳:“好……當真是好。我以為是誰刺駕,卻原來是我的親兄弟!”

銀杏忙道:“姑娘切莫動氣,咱們還在王府之中呢。”

我慢慢蜷起五指,斂於袖中:“之後呢?”

銀杏道:“奴婢甚是震驚,卻不敢聲張。當下與鉅哥哥掩上土坑,出來只說並無異樣。陛下遇刺,禁軍必定立刻封鎖山林。公子要離開山林,就得等天色闇昧之時。而當晚老夫人、公子和郡主都在王府陪著姑娘,所以奴婢猜想,說不定那沾泥的衣裳和靴子還來不及銷燬。想到這一層,奴婢立刻請鉅哥哥悄悄潛入公子的臥房、書房和高淳縣侯府中所有他常待的地方,終於找到了靴子和衣裳,還有好些獵鳥的彈子,刻著不同的數字。”

我頷首道:“行兇的火器多半是朱雲私藏的,彈子卻是從軍中拿出來的,否則無以嫁禍邵奭。衣裳、靴子和彈子都拿出來了麼?”

銀杏道:“是,都拿出來了。當時姑娘正在生死關頭,奴婢並不敢向旁人透露半個字。想來公子見到證物失蹤,定會心急如焚。後來皇長子即位,皇后公佈國喪。奴婢和鉅哥哥這才跟隨葛大人在白日裡又去了一趟畋園,發現那深坑已然被填埋了。”

我嘆道:“禁軍和大理寺已封鎖了畋園,若還有誰能輕易在山林中動土,多半是自己人。既然扮作了意外,邵奭族滅是跑不掉的,可憐他糊里糊塗做了替死鬼。”

銀杏冷笑道:“姑娘也太小瞧大理寺和掖庭屬了。族滅邵奭算什麼?自然還有更厲害的在後面。”

我心中一凜,眉心深蹙。既然掖庭屬也參與勘查,便意味著宮中必有人被拉扯進這樁刺駕的大案。恐懼的陰雲充塞胸臆,心劇烈地跳動起來。生平第一次,我恨不得乞求敵人手下留情。我遲疑片刻,仍是鼓起勇氣問道:“此事與掖庭屬有什麼干係?”

銀杏察覺到我的心思,忙道:“姑娘別擔心,婉太妃和東陽郡王都無事。邵奭在獄中招供,是華陽長公主和昱貴太妃指使他刺駕的。”分明是在說一件極不好的事情,銀杏的口氣偏偏含著幾分寬慰。彷彿一個註定將死的人,慶幸地看著旁人被斬首,還像一頭喋血的蒼蠅般拼命地嗅著血的甜腥。既滑稽,又殘酷。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拭去即將迸出的淚水:“華陽……竟連她也不放過麼?是什麼罪名?”

銀杏道:“大理寺說,華陽長公主怨恨陛下要將她嫁去回鶻,更怨恨陛下寵信新平郡侯,便與昱貴太妃密謀,刺駕後與陸將軍共扶濮陽郡王登基。且華陽長公主早在陛下遇刺的前一日,便欲殺害新平郡侯。如今新平郡侯重傷,數度命懸一線。若不是早知陛下會在第二日駕崩,華陽長公主怎敢大膽殺害新平郡侯?”

鹹平十三年的冬天,景園。啟春以火鉗為劍刺了兩下,告訴我:哪怕做棋子,也要像利劍一般,做最鋒銳、最勇往直前的那一顆。如今,不論是死去的我還是活著的我,都已成為她拿捏在掌心,推向前鋒的棋子。我微微苦笑:“正因華陽長公主與昱貴太妃很快被軟禁,信王與蘇大人才能順利地扶皇長子登基。”

銀杏道:“姑娘說得很對。奴婢聽說之前有好幾個重臣都有意讓濮陽郡王登基,見出了這等事情,便都不作聲了,一時更無人敢提讓婉太妃的兒子東陽郡王即位。”

十五年前在陂澤殿,啟春指著一個身著珊瑚色繡退紅西番蓮繭綢短襖的女孩道:“那是禁軍統領邢將軍的長女邢茜儀。”彷彿頗以這位表妹為傲。在粲英宮,啟春折斷了心愛的白虹劍,只為消除表妹的怒氣。如今白虹劍斷折久藏的鋒銳直指表妹的要害,令這位周貴妃的愛徒半招也還不出。她的恨與不屑,亦是積年累月的。

我恍然道:“邢將軍曾是禁軍統領,陸將軍本就在禁軍中任職,兩人要尋出一個死士來刺駕,倒也不難。朝中之事隱秘,這些事是施大人告訴你們的?”

銀杏道:“都是泰寧君告訴我們的。奴婢聽泰寧君的口氣,彷彿施大人也贊成讓濮陽郡王登基。現在華陽長公主和昱貴太妃母子都被軟禁起來,所有僕從都進了掖庭獄。掖庭令李瑞因為辦案不力,當即被皇后免了官。新換的掖庭令劉密是個酷吏,不過三五日,便坐實了華陽長公主和昱貴太妃的罪名。御史臺也雷厲風行,邢將軍和陸將軍的府上都空了,一干人等都在黃門獄受審。”

我嘆道:“華陽長公主固然想在嫁去回鶻之前為母親報仇,卻不知她最依賴的師傅,毫不留情地利用了她。不但利用她,還要置她於死地。”驀地心中一動。陸後一直懷疑熙平大長公主,論理,華陽長公主不當與信王府如此親近才是。也許這兩人,本就面和心不合。然而啟春年少老成,華陽如何是她的對手?

銀杏微微一笑,欣慰道:“奴婢就說,姑娘雖然受傷,心思卻是澄明的。”

我淡淡道:“‘動人以行不以言,應天以實不以文’[56],她怎麼說,我姑且聽著。她怎麼做,才最要緊。我病困信王府,陛下便遇刺了,這二者之間絕不是巧合。”

銀杏似受了極大的鼓舞,欲待回話,忽聽庭院中紛紛道:“奴婢參見王妃。”腳步臨近,綠萼朗聲道:“拜見王妃,王妃萬安。”

我伸手止住銀杏,匆匆望了望鏡中的容顏。幸好我並沒有由著自己一味地傷心落淚,長久的休息令面色稍有紅潤,足以撐出一片平靜祥和的氛圍。連銀杏也整理出一個恭敬婉順的微笑,隨我迎接啟春。

只聽啟春在門外向綠萼道:“你們君侯當真捨得,竟使你在外面看爐子?”

綠萼笑道:“我們姑娘這些日子都吃不下東西,說聞著紅豆粥的香氣,胃口也好些,再說也要衝一衝藥氣。所以命奴婢坐在這裡熬粥。”

啟春道:“既是你坐在這裡,想必你們姑娘醒了?”

綠萼道:“我們姑娘醒了好一會兒了,王妃請。”

我早已走到正室相迎,扶著銀杏的左臂緩緩拜下:“參見王妃。”

啟春一身妃色地湖綠簇花織錦廣袖長衣。妃色熱鬧華貴,湖綠從容沉靜。紫金抹額雅緻明亮,在昏暗的屋子裡有陰忍的光。白色紗布一閃,寬大的衣袖掩住了她受傷的右手。啟春伸左手扶起我,笑道:“在我的府裡妹妹還拘什麼禮?”說罷細細打量我的面色,又握一握我的手。我的手因為長久握拳縮在氅衣中,有些溼熱,“果然是好多了。”

我笑道:“本來我還想請姐姐過來的,聽聞姐姐入宮伴駕,這才作罷。姐姐怎的又回來了?”

啟春道:“一早入宮,誰知皇后娘娘鳳體違和,才坐一會兒便回寢殿歇息了。”

想到柔桑剛剛喪夫,我不免關切:“娘娘的病要緊麼?”

啟春道:“太醫說昨天晚上著了涼,感染風寒。吃幾劑藥就會好的。”

我低了頭道:“可惜玉機不能入宮向皇后請安。”

啟春笑道:“妹妹不必著急,待身子好了再去不遲。”說罷笑眼微合,一張秀臉轉向銀杏,“這些日子只見綠萼姑娘忙前忙後的,總不見銀杏姑娘。今日你們姑娘好了,你倒來了。莫不是偷懶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大院嬌美人[年代]

溜溜豬

山村風流傻兒

老熊釣魚

都市神級強者

大白之主

絕世第一狂少

行走的獨孤

星臨諸天

暗獄領主

交換星夜的女孩(浪漫迷情繫列)

張小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