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冊 第二十八章 大害小害,女帝師,小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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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道:“信王夫婦同甘共苦,情比金堅。別胡亂猜。”

小錢笑道:“君侯教訓得是。君侯昨夜受驚了,今日且好好歇息一日。”

我笑道:“趁這會兒還能走動,當進宮向太后請安謝罪才是。”說罷將擦了手的巾子往桌上輕輕一拋,起身嘆道,“等遲些,待信王回過味來,將我軟禁在府中,那就哪裡都去不了了。”

小錢會意道:“是該拜見太后了。還有婉太妃,還不知怎樣巴望著君侯進宮呢。”我轉頭見他還穿著昨晚的青布衣裳,鞋上沾著薄薄一層溼土,便道:“換身乾淨衣裳隨我入宮。從今日起,你與銀杏、綠萼都要不離左右才好。”

離宮不過十來日,皇城便易主了。眾所周知,芸兒曾為高曜受酷刑折磨,方才成為先帝朝唯一得了冊封的妃嬪,封號為“貞”。這個“貞”字因著柔桑的欺騙與淫亂顯得越發可貴,加之芸兒是皇帝高朏的生母,雖尚未冊封,在臣民的心中,儼然已是大昭真正的皇太后。

因兄弟朱雲弒君,我換上素衣,脫簪徒跣,於朱雀門外伏待太后降罪。赤裸的腳背貼在又溼又硬的青磚地上,被風吹得冰冷。朱雀門外,左為御史臺,右是景靈宮,筆直而寬闊的朱雀門大街自西向東橫貫汴城,連線東西二城門。雖然百官下朝的時辰已過,周遭仍是人來人往。宮牆下還有三三兩兩的車馬,各府的僕從聚在一處竊竊私語。眾人向我指指點點,議論不絕。

忽聽一個年輕的聲音在我身側冷笑道:“什麼女帝師、女郡侯!分明是弒君的反賊!”話音剛落,忽覺肩頭衣衫一動,稍稍側頭,卻是一口濃痰唾在肩頭。我不加理會,依舊以額貼地。小錢等人早已得了我的囑咐,雖是憤怒委屈,依然伏地不動。

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子睿!此處乃是通衢,再生氣,也該忍耐些。”卻是杜嬌。

子睿道:“老師忍得,子睿卻忍不得!自古女寵亂國,先帝便是信了這等妖女——”

杜嬌喝斷:“子睿!”

子睿切齒道:“學生失言。”

杜嬌拂袖先行:“走吧。”師生二人走出數步,只聽杜嬌又道,“既是禍國妖女,子睿又何必與她費精神?子睿難道不知?朱氏出自庶人高氏的府中,高氏既是弒君主謀……子睿還是小心為妙。”說罷,兩人各坐官轎,向南而去。

不一時,小簡走了出來,道:“太后召見新平亭侯朱氏。”我謝了恩,這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拿帕子輕輕拂去肩頭的痰漬。小簡道:“請君侯先更衣。”於是我在內宮值房換了一身淡水綠的宮裝,又用溼巾擦淨額頭上的灰漬,這才往章華宮去。

一進正殿,我便垂頭急趨,匍匐在地,拖長了哭腔道:“舍弟朱雲弒君犯上,罪無可逭。賴太后仁慈睿哲、沉審明辨,恩赦微臣一家性命,微臣感恩不盡。”

芸兒的聲音平靜如水:“朱大人請起。本宮久居深宮,懂得什麼‘沉審明辨’?實賴信王與諸位大臣,方能繩拿真兇,又不至牽累素日有功之人。如此寬猛相宜,實是社稷之幸。”說罷命薛景珍將我扶起來。我謝了恩,方才起身。

只見芸兒一身牙白鳳紋廣袖曳地長衣,髮間一對素銀嵌珠簪子,眸中的淚光比珠光還要閃亮,眼底盡是感激之意。當初芸兒派薛景珍傳出高曜駕崩的訊息,大理寺一公審,她自然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瞟了一眼柱下站著的一個年輕內監,緩緩道:“朱大人別忘了多謝信王才是。”

我感激涕零:“是。謝太后。”

芸兒覆面的白紗已不知不覺多了兩道淚痕,她的聲音卻毫無破綻:“退下吧,去瞧瞧婉太妃。”

我躬身退了兩步:“是。微臣告退。”

退出正殿,卻是小簡自帶了兩個心腹送我出來。見周遭無人,這才輕聲道:“施大人和董大人公審朱雲之事,太后已猜到是君侯所為。只是太后身邊有好些信王的人,說話實在不便。大人有什麼話,對奴婢說也是一樣的。”

我微微嘆息:“我知道。我有一事,一直想請教簡公公。先帝駕崩,宮禁森嚴,太后身邊的薛公公究竟是如何將訊息傳遞出來的?”

小簡嘆道:“君侯心思縝密。此事說來實是萬幸。先帝駕崩,本來宮裡是隻準進不準出的。小薛謊稱給一貴人送人參吊命,然而那玄武門的小校已翻出太后給君侯的信物,小薛急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自己被當賊拿了,不但見不到君侯,還會連累太后。不想那小校竟放薛公公出去了,又親自候著小薛回宮,這才沒有驚動人。”

我詫異道:“那小校為何如此?”

小簡道:“君侯不妨猜一猜此人是誰。”

信王被迫腰斬朱雲,廢去柔桑,賜死熙平,心中已極為不痛快。昌王藉口防備吐蕃,屯兵洮水,信王也調集了軍隊駐紮渭北,對峙已近一月。大戰一觸即發,兩位親王都已到了生死關頭,國家社稷岌岌可危。當此時,我可沒有心思去猜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玉機猜不出來,還請公公實言相告。”

小簡低著頭,聲音雖輕,口氣卻甚是興奮:“原來那小校便是唐省蘭!實是先帝有靈,先帝有靈!”

我一怔,想了半日卻想不起唐省蘭是何人,不禁轉頭望著綠萼。綠萼低低道:“姑娘忘記了?當年李瑞派了一個小子來報,說劉鉅託了一個玄武門的侍衛打聽姑娘的模樣、品行與行蹤,這才在景靈宮救下姑娘的性命。當時那侍衛怎麼也不肯告訴咱們劉鉅的來歷,給賞銀也是無用。李大人也不好逼迫,因此姑娘直到離宮都不知道是誰救了姑娘。”

我恍然道:“原來是他。難道唐校尉知道薛公公是送信給我?”

小簡道:“這奴婢也說不清楚,待梓宮入陵,薛公公才有工夫再去尋他。誰知唐將軍早已辭官,人都不在了,這城門前的事,便再說不清楚了。”

芸兒出身卑微,既無外戚相助,又不干預朝政,宮外的故交只我一個而已。她偏偏在宮禁的時候派內監拿著貴重的信物出宮,唐省蘭大約已經有所察覺,又知道劉鉅在我府上,因此大膽放薛景珍出宮去。原來所有一切都懸在唐省蘭掛著銅鑰的指尖上,經過玄武門偶爾被推開的縫隙,才有今日的局面。

眼見已到了重華門,出了重華門便是益園,小簡實在不便跟著。於是我笑道:“簡公公請留步。”小簡會意,停下腳步目送我進了益園,這才回轉。

又到了紫藤花盛開的季節,花藤靜靜垂下,似春雨被齊齊裁斷。紫雲似錦,肆意漫鋪,直到益園的東角門。我撥開紫藤花,在池邊呆站了片刻。池水吃飽了暮春的綠意,中心是蒼白的雲天,四周是深紅的高牆。原來連皇城的四季也是不自由的。

小錢笑道:“園子的景色這樣好,君侯倒嘆氣?”

我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惶恐罷了。”當年將韓復的遺物送給劉鉅的母親,我雖添了一百兩銀子,到底有限。不想劉鉅感恩至今,這些年來不知多少次助我成事,又救我性命。如此一來,直有“取非其有以與於人,行虛惠而獲實福”[92]之感了。忽而又想起華陽與祁陽,彷彿所有的冤屈與禁錮,都在等著他去解救。

算時辰,高晅兄妹都去前面上學了,我這才離了益園,緩緩往濟寧宮來。無論宮中發生何事,太妃們居住的濟寧宮永遠是最安靜的。即使昱貴太妃母子在這裡被掖庭屬逮捕,所有的掙扎與哭喊都像隔了一層透明的板壁,沉悶而空洞。很快,雜亂而荒誕的現場便被抹去了所有的痕跡,留下華麗的空殿,若無其事地等待新的主人。不止濟寧宮,整個皇城都是如此。只是並非每一個新的主人,都明白“上帝既命,侯於周服。侯服於周,天命靡常”[93]的道理。

走進玉樞所居住的後花園,卻見慧太妃正與玉樞坐在梔子花樹旁做針線。玉樞一身淡櫻色交領長衣,青絲半綰,不施粉黛。慧太妃一身水色衣裙,腦後綰著兩團平髻,只以一根五色碧璽梅花簪修飾。她的臉龐比往年稍稍豐腴,一雙丹鳳眼笑成一線。兩人靜靜相對,偶爾拿起花樣比對,或有一字半語。

綠萼遠遠看著,笑道:“這倒奇了,從前水火不容的兩個人,竟這般要好。”

玉樞聽見綠萼的聲音,忽而身子一顫,丟下針線,急轉過身。眼睛還來不及變紅,淚水便洶湧而出。她奔上前來抱住了我,雙臂緊緊地箍住我的肩頭,我頓時有些透不過氣來。慧太妃也站起身,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錯了,慧太嬪眸光一動,竟閃出幾分懼意。她草草行了一禮,便帶著丫頭離開了。

我好容易才掙脫出玉樞的雙臂,一面給玉樞擦眼淚,一面柔聲道:“姐姐,我來遲了。”

玉樞泣道:“你哪裡是來遲了,分明是來得太遲了。”

我關切道:“這些日子,姐姐可還好麼?孩子們都好麼?”

玉樞抽抽搭搭道:“我在宮裡倒沒什麼。只是不通訊息,母親又沒了封誥,不得進宮,家中的情形,我竟是一點也不知道。”提起帕子胡亂拭去涕淚,又問道,“你是幾時回京的?可見過母親了麼?郡主和侄兒們都怎樣了?”

我聽她說個不停,不禁有些厭煩,打斷道:“我不在京城,所以沒有見過母親,也不知道家中的情形。只是昨日我去朱雲的墓上看過,順陽郡主打理得甚好,想必也會好好照料母親的。”

玉樞一怔,目光在我的臉上轉了兩轉,終於止住了哭泣:“朱雲真的弒君了麼?”

我頷首:“這件案子是施大人主理的,證據確鑿,朱雲已然認罪了。”

玉樞的淚水又湧了出來,兩隻手在臉上蹭得精溼:“全城皆知,只有我這個親姐姐不知道。”

我拉起她的手,緩緩用帕子拭去她掌心的淚水,低低道:“這些醜惡的事情,姐姐不知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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