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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陳橋驛,竟已過了子時。綠萼與小錢在燈下相對發愁,銀杏坐在一旁塗鴉,劉鉅卻早早睡了。見我回來,三人一擁而上,綠萼擔心得險些哭起來,一迭聲問道:“信王說了什麼?他究竟是什麼意思?怎麼一會兒惱了姑娘,一會兒又對姑娘這樣好?姑娘這麼久不回來,奴婢真是擔心。”

我拂去綠萼臉上的淚意,微笑道:“不必擔心我。我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麼?”

銀杏笑道:“依奴婢看,左不過是信王想知道,又不敢知道;想留下姑娘,又不放心;想相信姑娘,又不甘心。種種矛盾,不知所云。”

綠萼瞪了銀杏一眼:“偏你都知道!”

銀杏道:“不知姑娘是如何回答信王的?”

我淡淡道:“我沒說什麼。只盼著他儘快與昌王決一死戰。”

綠萼忙道:“打仗總是不好,會死許多人的。其實姑娘若是遣劉鉅……”

銀杏忙道:“鉅哥哥是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殺人的兇器,姑娘絕不會隨便遣鉅哥哥去殺人!”綠萼本待反唇相譏,張一張口,終於吞聲。

我接過小錢手中的茶和點心,嘆道:“鉅兄弟固然不是殺人的兇器,可必要時,他也只能做兇器。若不是這件兇器鎮著,信王府今日早就動手將我們留在京城了。”

綠萼道:“其實姑娘留下也好。京中形勢千變萬化,一時離開了,又不知有多少變故。”

銀杏笑道:“變故?這會兒姑娘當巴望著信王快些登基才是。”

綠萼忙道:“胡說!姑娘不是深厭信王登基麼?”

銀杏終於恢復常態,我甚是欣慰。見她張口欲辯,我忙笑道:“你們的精神都越發好了。夜深了,早些睡吧。明天還要趕路。”

行船八九個時辰,天黑時終於趕到了定陶。定陶位於廣濟河與荷水的交匯之處。高思諺初滅北燕時,曾整頓過河務,荷水便是在那時疏通至廣濟河。漕運入泗水直達淮南,定陶也便成了軍鎮。廣濟河北岸的定陶驛有東西兩進院落,大小數十間房。因是水路衝要,碼頭桅杆林立,驛站早已沒了空屋子,一行人只得在船上過夜。

翌日清晨,河上霧氣茫茫,將日出染成一線宿醉的酡顏,由丹至白,又成深青。遠處的茅舍屋宇隱藏在日光與霧氣中,直至視野邊緣,方才顯露出深褐的輪廓。荷水上的五桅帆船似鵬鳥展翼,吃飽了東南風,向廣濟河疾駛而來。

我站在船頭,正要吩咐起錨,忽見岸上一個妝飾貴重的婦人牽著兩個孩子,帶著一群僕婦出了驛站大門,正待登車。只見她一身水藍色廣袖長衣,淡若長天,數片深青色的水雲紋勾勒出幾許深沉與寧靜。烏髮高高綰起,簪著兩朵琥珀色宮花。兩個孩子俱是八九歲的年紀,男孩面容英武,女孩則更像母親。

我在船上遠遠喚道:“文夫人,玉機有禮了。”說罷緩步下船。

因我揹著日光,加上霧氣遮擋,蘇燕燕仔細辨認了許久,方才奇道:“朱大人?”忙上前還禮,“多年未見,不想姐姐還認得妹妹。”

自鹹平二十年至今,我與蘇燕燕已有六年未曾相見。我與她同為熙平大長公主安插在皇城中的內應,她告訴我翟恩仙的住處,她逼死了裘後,我也曾用空蕩蕩的銃管空言恫嚇般抵住她的眉心。即使隔著漫長時光與蒼茫晨霧,我依然能一眼認出她的面孔。我笑道:“多年未見,蘇妹妹分毫未改。”

蘇燕燕撫一撫面頰,笑道:“妹妹老了,比不得姐姐。”說罷又喚兩個孩子上前行禮。禮畢,乳母領了孩子回去。我問道:“妹妹怎的在此處?”

蘇燕燕道:“回鄉辦些瑣事,正要回京。姐姐這是要去青州麼?”

我笑道:“正是。難得遇見妹妹,不知妹妹得不得空,與我在河邊漫步片刻?”

蘇燕燕笑道:“求之不得。”說罷與我並肩向西而行。

河邊是一片草灘,清涼的露水很快濡溼了鞋尖和裙角,水汽席捲著土腥撲面而來。遠離京城又未至青州,竟有懸浮於天地之間的悠遊與輕鬆。加之熙平已死,我與蘇燕燕相對,再也沒有昔日的厭惡與沉重。蘇燕燕輕搖紈扇,有意無意地掩飾唇邊幽微的笑意。

走了十來步,蘇燕燕方問道:“君侯從京城來,可聽說過七八日前京中的一件大事。”

我搖頭:“七八日前玉機並不在京中。不知妹妹所指何事?”

蘇燕燕駐足,雙目迎著晨光微微一亮:“恕妹妹直言,便是姐姐家中的變故……”

我垂眸嘆道:“慚愧……”

蘇燕燕細細打量我的神情,似笑非笑道:“姐姐何須慚愧?”

我亦揚眸,與她坦然相視:“甚少見到妹妹如此高興。”

蘇燕燕一怔,忙分辯道:“姐姐別多心,我並非幸災樂禍——”

“我知道妹妹不是。”蘇燕燕暗暗噓了一口氣。我轉口又道:“即便是,也沒有什麼。”

蘇燕燕訕訕道:“姐姐大度。”

才站了這麼一會兒,蘇燕燕的兩個孩子便上前催促了。蘇燕燕正待板起臉教訓兩句,我忙道:“想來妹妹還要趕路,今日便就此別過。來日京城相聚,玉機定備下美酒佳餚,掃席相待。”

蘇燕燕瞭然,於是退身行禮,微微一笑道:“既如此,妹妹先告辭了。來日京城相見,再聚談暢飲。”說罷命兩個孩子行禮作別,轉身離去。她天青色的身影像一片被日光曬化的雲,腳步輕盈而飄忽,片刻間人與車便無影無蹤。

見蘇燕燕走遠,綠萼與銀杏才敢上前,兩人俱道:“文夫人從來不是這樣輕浮的人,今日問起公子的事情,怎麼是這樣一副嘴臉?”

蘇燕燕逼死裘後,或許也和我一樣,多年來備受良心折磨。她並非幸災樂禍,而是熙平死後,與我感同身受。我笑道:“由她去吧。”

銀杏道:“姑娘當真心寬,換了奴婢可容不得這般虛情假意的。”

我轉頭望著銀杏認真的面孔,眸中還帶著一絲傷心疲憊。她在說我,又彷彿在說自己。我寬慰道:“真情也好,假意也好,於文夫人,我並不放在心上。她也不會將我放在心上。起程吧。”

船到壽光已是離京五日後的傍晚。彌河上青天紫雲,倒映在河水中愈加濃豔而瑰麗。我拋下物事,帶著銀杏與綠萼先回到家中。天色很快黯淡下來,昔日的舊居十分安靜,唯有新養的雞鴨在竹籠子裡唧唧而鳴。因是謫居,家中日常服侍只有兩個女人,一個小廝以及一個乳母。想是眾人都在後面忙碌,無人迎接。走入後院,只見一箇中年女人在燈下舂米,篤篤的聲音在夜中聽來,像是不住地叩問。

見我進來,她連忙上前迎接:“二……二小姐。”

我奇道:“怎的只有你一個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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